余静,礼部尚书余盛的长女,也是皇上赐给父亲的未婚妻。
“可她与您素无交集,又怎会邀您出门一叙?”
看清了信上的内容后,青橘不觉皱紧了眉心。
“许是有话想问我吧……”晏宁眸光一转,默默地合上了信纸,“你去把笔墨纸砚取来。”
“县主是想给她回信?”
“嗯,快去吧。”
趁父亲还没有防备,她得赶紧将信寄出去,免得失了先机。
“哦,好,奴婢这就去。”瞥见她凝重的面色,青橘心弦一紧,当即转身走入了偏房。
不多时,晏宁就写好了回信。晾干笔墨后,她将信纸细细折好,妥帖地放入了崭新的信封中。
“这余姑娘深居简出,也不知模样和性情如何,若是不得老爷欢喜,将来怕是制不住闻姨娘……”
“官宦人家的嫡女,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受姨娘欺负。再者这是御赐的婚事,父亲再不喜欢她,也得顾及皇上的颜面。”
一个能在未婚夫死后拒绝婚嫁且深受家人看重的女子又怎会是一朵经不起风雨的娇花?
“寻个脚程快的,把信送去余府。”
“嗯,奴婢这就去。”
青橘将信收入怀中,转身就走出了房门。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晏宁紧皱的眉心终于舒缓了几分。
请求赐婚时,她便知道以父亲如今的身份,这续弦的人选绝不会出自权势鼎盛之家。
礼部看似风光,却没有实权,余家又人丁兴旺,最不缺的就是待嫁之龄的姑娘。
她想过会是余家,却没想到被指婚的人会是多年未嫁的余静。
余大人一母同胞的妹妹去岁刚和离归家,本该是最好的续弦人选,可皇帝却选择了不肯婚嫁的余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她凝眸深思之际,青杏已经捧回了热乎的吃食。
“已经过了早膳的时辰,也没什么粥点可用,奴婢就让厨娘煮了一碗汤面,县主快尝尝。”
瓷白的碗中铺着一层银丝面,碧绿的葱花点缀其间,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
先前心事重重,倒也不觉得饿,此刻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汤面,她顿觉食指大动。
可刚夹起一簇面条,还没往嘴里送,她就陡然放下了筷子。
“县主,您怎么了?”
青杏疑惑不解地望着她,眼底满是探询。
晏宁没有答话,只起身靠近,出其不意地拔下了她发间的银钗。
就在青杏怔愣之时,晏宁已将银钗刺入了碗中。
“县主,您这是……”
一息之后,晏宁缓缓拔出银钗,等待许久,也未见端倪,这才舒了口气。
见她丢下银钗,翻搅着碗中微坨的面,青杏呼吸一紧,眼中满是惊异。
“厨娘煮面的时候奴婢就在旁边,这面很是干净,县主不必担心……”
“你或许会觉得我多心,可今日不同往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也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性命。”
看着她眼底的沉重,青杏心中一惊,面上浮现了一抹深切的忧虑:“县主为何这么说,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此事说来复杂,多一个人知情便多一分危险,你只需明白,有人不想让我嫁给晋王。”
提及此事,晏宁的神色越发凝重。
“县主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您性命……”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青杏瞬间变了脸色。
“嗯。”
“那怎么办?”青杏心中一震,仓惶地咬住了唇。
“我与晋王已达成共识,他会设法保护我。可内宅之中充满了变数,我们必须多加小心。”
“虽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害您,可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绝不让那歹人有可趁之机。”
“你心思细,有你盯着,我便放心了。”
听了她忠贞的承诺,晏宁的唇边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而后心神一松,低头吃起了面。
青橘回来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升起。
晏宁刚从沐室出来,连头发都未擦干。便见青橘匆匆上前,语气急促地说道:“老爷留了晋王用膳,没准一会儿就要差人来请县主。”
晏宁未置可否,只静静坐在梳妆台前,让青杏为她擦干发丝。
“方才我在垂花门外遇见柴公子了,县主是没瞧见,他那丧眉耷眼、哀怨失望的样子,倒像是被人抛弃一般,可怜得很。”
想到他先前愤怒阴鸷的眼神,晏宁眸光微闪,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不愧是闻姨娘的外甥,这做戏的本事果真是一脉相承。
见晏宁不置可否,青杏握着布巾的手一僵,面上充满了不安。
“王爷若是瞧见他,不会生出什么误会来吧?”
他怕是巴不得被萧御瞧见,好在他们之间种下隔阂。
“他一介草民,无财无势,也就老爷能瞧得上他。晋王便是误会,也只会误会太子,哪有他柴缊之什么事!”
青橘撇了撇嘴,话里话外都是对柴缊之的鄙夷和不屑。
听着她尖酸的讽刺,青杏笑着打趣道:“你先前不是还觉得他性情温和彬彬有礼吗?”
“先前我是被他的表相迷惑,拿他当君子看待。可瞧他如今的做派,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别说县主瞧不上他了,连我都嫌他晦气碍眼!”
想起先前对柴缊之的那几分好感,青橘深觉懊悔。
“现在你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吧?”
看着她懊恼的眼神,晏宁唇角一弯,就连眼底也沾染了几分笑意。
见状,青橘抿了抿唇,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县主教训的是,往后奴婢定会睁大眼睛。”
青橘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曾想却逗笑了晏宁和青杏二人。
“县主……”见二人笑成一团,青橘的脸颊止不住地发烫。
就在她羞恼之时,丫鬟红菱来到了门外。
“县主,您换好衣衫了吗?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听闻“书房”二字,晏宁笑容一僵,眸中满是怔愣。
青橘疑惑地咕哝道:“不是该去用膳吗?去书房做什么?”
许久没等到回复的红菱舔了舔唇,试探地提高了音量:“县主,老爷请您去趟书房……”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从内推开,红菱缓缓抬眸,正对上晏宁冷淡的眉眼。
“晋王现在何处?”
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起晋王,红菱愣了一瞬,而后垂眸答道:“晋王已经走了。”
“走了?”晏宁眉心一紧,眸色渐渐变得深沉。
青橘才带回父亲要留晋王用膳的消息,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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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他却离开了?
莫非是生了什么变故?
见她凝眸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红菱眸光微动,温声回道:“方才晋王的仆人来寻,像是有什么急事,晋王便向老爷辞行了。”
闻言,晏宁眸光一敛,眼底蒙上了一层阴郁。
晋王早晚都是要走的,父亲的责难也迟早会到。
屋外日光耀眼,却驱不散她心中的阴霾。
去书房的路上,她始终缄默不语。
青橘紧随其后,眼中覆满了忧虑。可红菱就在身旁,她什么也不能问,只能焦灼地捏着手心。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刚伸手推开,一捧书册就狠狠地砸了过来。
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晏宁眸光微闪,眼底掠过一抹浓重的讥嘲。
昨夜的恫吓言犹在耳,若非萧恒从中作梗,她或许早就被父亲圈禁在了小院之中。
“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抬眸之时,她对上的便是父亲泅红的眼。
狭长的眼眸里氲满了愤怒,深棕的瞳孔里似有烈焰燃起,映着熊熊火光。
见她抿唇不语,只漠然望着自己,晏太傅越发愤怒,弯曲的手指紧紧攥起,骨节捏得咔嚓作响。
他明知她遭遇了什么,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反而怪她惹了祸端。
呵,这就是她曾敬仰爱戴的父亲!
许是看见了她眼底浮动的讥诮与怨愤,晏太傅的面色愈发冷肃。
他知道错不在她,可一想到眼下的处境,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在朝中经营多年,他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思。
卷入了这一场权利争斗,无论怎么选,晏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皇上想处置晋王,晏宁就注定要死。可晋王已经放下狠话,若晏宁出事,他便会血洗晏家。
这些年来,他每一步都走的极其慎重,为的就是保住晏家,维系家族荣光。
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沦为了争斗的棋子,而这一切都是因晏宁而起,他如何能不迁怒?
更让他愤怒的是,他心如火烧,晏宁却平静得近乎冷血。
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就在他怒不可遏之际,沉默良久的晏宁忽而抬起了眼眸。
望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神,晏太傅愤怒低吼:“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命悬一线,随时都会丧生?”
“知道。”她答得从容镇定,面上没有半分畏惧惊惶。
“你不怕死?”
看着她沉静的眸光,晏太傅不由得心神一震。
“这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我自然也不例外。”
她说她怕,可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惊惧,反而平静得出奇。
在他惊异的注视中,晏宁话锋一转,眸光幽深地看向他。
“父亲,您怕吗?”
晏太傅被她问得一愣,狭长的眼眸中生出了一缕慌乱。
他怕!怕动辄得咎进退两难;怕她一死就连累晏家,怕家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看着他眼底土崩瓦解的冷静,晏宁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怕,就更要好好护着我。”
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眼底透出势在必得的光彩:“只有我活着,晏家才能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