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半夏拿着李修竹给的书,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过身低头看着坐着的男人,伸出空着的纤细的手抬了抬他的下巴。
他睁了睁眼,顺着她的力道仰了仰脖子,露出突出的滚动着的喉结,放在椅子上的手微微蜷缩,似乎本能地不适,想抬起阻止,但被主人又压抑住,蠢蠢欲动地凸起青色血管。
衣衫下的手臂同样绷紧,衣领露出的锁骨变得突出。
宋半夏拿手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上翘的圆眼睛带着矜持的傲慢,盯着他,微微俯了俯身子。
连菩提幻境都安然无恙闯出来的李修竹,仿佛被她的举动攫取了心神,忍不住再度抬了抬头,把脖颈长长的弯起,去迎合她接下来的动作。
呼吸放缓,他紧张地握紧了木椅突出的扶手。
先闻到的是她身上清清淡淡的香气,像是菡萏花的味道。
这味道像是激起了他身子的本能反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瞬间让热气下涌。
李修竹咬紧了下颌,目光开始变得带有侵略性,怕吓到人,与她对视的眼睛下撇,让睫毛遮住了自己半扇,放到了她粉色的唇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打量着。
宋半夏觉得他的胡子该刮了,已经有了些扎手的青色胡茬。
这是唯一一个即便给她送‘五三练习题’做礼物,也没办法让她讨厌的人。她十分确信自己很爱他,爱到如果有一天歹徒把她和他绑到悬崖边上,要她选择到底谁死谁活,她也会毫不犹豫就选择让他活。
只要看到他,她就会特别开心。
她心想,自己怎么能这么爱他呢?
这其中究竟有没有情劫丝的原因,若是有,又有几分?
一场不知道来自谁的阴谋报复,让她和他缠到了一起。也让她再也没办法分清自己真正的爱意,但她的爱意从来都不是没法见光的老鼠,所以她相信,即便情劫丝解开,她也绝不会移情别恋。
想到这里,宋半夏问:“你还没有找到当初偷你情丝的人吗?”
有些忍不住要发出喘息的李修竹瞬间清醒,好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人还热着,心却坠下了冰窟窿,埋地严严实实的。
他僵着脊背,说:“没有。”
大乘期的修士,菩提幻境都关不住他,又向来是个无法无天的,除了他自己,谁能悄无声息地把他的情丝拿走,还炼成了丹药给别人服下。
而被设计服下那个丹药的人,还恰巧是他喜欢的姑娘。
这种成人之美、双喜临头的事情,若是真有,那想来必然不是什么敌人,而是他李修竹的再生父母吧……
宋半夏担忧地蹙了下秀气的眉,一百年了,还没找到,到底会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她爹没有这个能耐,宋半夏肯定要第一时间怀疑她爹。
怎么形容她爹和李修竹的关系呢。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可能就是话本子里百折不挠的反派人物和穷且益坚的少年主角。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伤她爹的心,但是宋半夏觉得她爹跟李修竹曾经的冲突,有一半都是他爹自找的。
本来就是嘛,人家李剑君一个刚入仙门的无依无靠的少年,她爹非得仗着自己家有点背景,处处看人家不顺眼,要收拾人家。说什么看不惯有人比他还嚣张。
其实,宋半夏觉得如果她爹当年刚入宗门,甩出一包灵石来,让李修竹给他当小弟,可能那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的剑君就真老老实实要给他当小弟了。
她爹当年自己还说过这事呢。
原话是——李修竹上山修炼,为了省几颗灵石,在饭堂里啃馒头就咸菜,寒碜极了,谁能想到还真让他熬出头了!早知道就该让饭堂单独给他的凉馒头涨价十倍,让他连馒头也啃不起!
宋半夏听了,只觉得李修竹天赋好高,人也好努力。毕竟她家有十座灵石矿,天天天灵地宝地砸,也没见她爹修成大乘修士。
从此李修竹就成了她的榜样之一。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是五岁那年。
花灯节,宋半夏那个不靠谱的爹,心血来潮带着她和她哥去外面玩,甚至没有带一个客卿半个护卫,然后就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傍晚街上人特别多,鱼龙混杂。
宋半夏要玩打地鼠,她哥要玩猜字谜——据说是那个时候她哥刚开始学进阶版古文,因此十分上头,非要显摆,而她刚过完生日,得到一个漂亮的小锤头,也非要显摆。
至于她爹,她爹最擅长射箭,所以想去玩射艺。
于是一个大人两个小孩一拍即散,各自去了各自想去的摊子,等到街上因为邪修乱起来,她爹惊慌转头,发现应该在隔壁摊子的宋半夏已经没影了。
宋半夏被伪装卖糖画的邪修掳走了。
那邪修见宋半夏身上全是宝物,又没人看着,于是起了歪心思,想把她绑了讹她家里人一笔。但当宋半夏说自己姓宋是宋家人时,邪修顿时起了杀心。
邪修跟宋家有仇!
宋半夏半路发现不对劲要跑,法器全部扔出去,还是被抓住了,当场就要被砍掉小脑袋。
千钧一发,一抹华光如流星般坠落,挡住了还差一厘米就劈到她脑袋上的剑,他手上的血滴滴答答滴到她的衣服上,好似神灵从天而降,将邪修踹飞了出去。
风华正茂的李修竹随便给自己挡剑用的手缠了两块素色布条,布条瞬间被血浸染,他潇洒转身,头上的天蓝色鎏金发带飞扬着,看到她笑了,说:“呦,是个小金豆子。”
小金豆子哇地哭了,张开手踉跄扑到他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李修竹‘哎’了一声,苦恼地颦了下眉,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捞到怀里,说:“本尊这身衣服可值三颗上品灵石,你再给本尊拽坏了。”
小金豆子没穿过这么不值钱的衣服,更委屈了,一边往他怀里钻,一边哭着喊爹。
孟灵拎着锤头走过来哈哈哈地笑:“李修竹,你哪认的新闺女!”
李修竹道:“去你的,你闺女!”
孟灵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我闺女就我闺女!”
她凑到李修竹身前问他怀里的宋半夏,说:“小闺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半夏不语,一味地哭。
李修竹抱着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神色凝重了一些说:“叶晃一个人能对付的了吗?你不去帮忙?”
孟灵逗着宋半夏,抽空转头看了两眼,说:“还早呢,等他再砍两刀我再去,显得我多威风!”
她发现李修竹怀里的宋半夏,戳一下,就大哭一下,有意思极了。
孟灵:“李修竹,我以后也要生个这么好玩的小东西!”
李修竹放在宋半夏背上的手往上抬了抬,挡住了孟灵,闻言抬脚就要踹,说:“一边去,爱生不生,再逗她把你丢湖里去!”
孟灵不高兴地皱皱鼻子,忽然消停了,说:“李修竹,你新闺女好像把鼻涕抹你衣服上了。”
李修竹顿时僵了僵。
孟灵见状笑的更大声了。
后来李修竹把她还给她爹的时候,她爹还跟他起了冲突,被宋半夏拦下了。
那个人明明做了好事,受了伤,却还被误会,收拾了她爹之后,与他们不欢而散。
大抵他已经忘了他们的第一次相见了,但宋半夏却结结实实地记住了那个如神从天降的桀骜剑君。
现如今,那名剑君正仰着脖子,任她为所欲为,头上的发带被堂内的过堂风吹的摇摇晃晃。
宋半夏道:“剑君。”
李修竹回:“嗯?”
他被她勾的不上不下地,她却迟迟不动弹了,还要拿话点他。
宋半夏咬了下唇说:“剑君,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李修竹静了一瞬,仿佛真的在一瞬间看到了她口中的那个未来。
他胸膛起伏了两下,未来得及回应,看到她朝自己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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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乎乎的吻将二人点燃,李修竹忍耐着忍耐着,在她伸手摸自己脖子时,将人拽进了怀里,惯性使他的脊背撞到了后面的桌子,桌子上的果盘茶杯发出叮铃地碰在一起的声音,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头,将吻加深。
宋半夏伸手去扯他的腰带,却被他一个激灵按住了手。
李修竹气息不稳地匆匆结束这个吻,胸腔不断地起伏着,把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努力平复着体内的欲望,身子绷紧说:“等你解了情劫丝,咱们再说这些。”
宋半夏说:“为什么?”
而且要解情劫丝,他们不也要做这事?
说起来也怪,一百多年了,就算修士的孩子难得,越厉害的修士,也越不容易有孩子,但她的肚子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修竹沉默地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道:“我怕你会后悔。”
听了这话,宋半夏稍微松了松心弦,说:“我才不会。”明明是她要担心他会后悔才对,毕竟他修逍遥道,而她又不修。
李修竹摩挲了一下她的耳朵,说:“你说过的话,可要记清楚。”别等到丹毒一解就翻脸不认了才好。
“我记性一直都很好,是剑君你的记性不好。”
“张嘴就来啊?”李修竹道,“昨晚谁喝断片了?”
“那……那个不算!”
“那个如果不算,要怎么着才算?”
“总之,不能算!”
“我就算。”
“不许你算!”
“就算!”
“不许算!”
“就算。”
“李修竹!”
李修竹看着气红了脸的人,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说:“暴露本性了啊。”
宋半夏红了红脸,埋进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闷声道:“不要你算,我记性好着呢。”
李修竹:“那本尊记性又怎么不好了?”
宋半夏嘴硬:“你记性就是差。”
李修竹说:“行,那咱们各退一步,我承认我记性差,你承认你记性差,行吗?”
宋半夏动了动身子,李修竹忍不住闷哼一声,要摁住她不让她动弹,她却已经直起身子,揽住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说:“不要。”
李修竹:“那你要如何?”
宋半夏:“我记性好,剑君记性也好。”
憋了半天,竟然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修竹被她逗笑了,胸口的颤动,让伏在他身上的人有些抱不稳。
宋半夏:“你笑什么?行不行?”
李修竹:“不许这么问。”
他顿了一下又笑,半晌,揽着她的腰说:“行。”
宋半夏就开心了,落了下去,还要吻他,反被他牢牢困在怀里。
李修竹说:“老实点。”
宋半夏安静了片刻,抬眸看看他,努努嘴问:“不继续吗?剑君?”
李修竹低头望见她满是他的眼睛,顿了下,将她的头摁向他的怀中,深吸了一口气说:“给我点时间。”
他发现自己还没有勇气,去看到她逐渐变得冰冷陌生的眼神。
再给他点时间。
至少,过个一两周。
宋半夏以为是他在谈孩子的事,抿了下唇,不再主动,只是疑惑问:“憋回去的话,不会难受吗?”
难受死了。
尤其是她还在他怀里。
但他要脸,更害怕她翻脸。
李修竹深吸了一口气,说:“不难受。”
宋半夏便闭了嘴。
堂外阳光和煦,李修竹说:“等会儿得找人修一下咱们厨房了。”
宋半夏:“白琪他们都会,不用特意找人,就是要给他们加点工钱了,还有今天他们也吓到了,干脆晚上把府门关了,带着他们一起出去吃。”
李修竹说:“好,咱们一起去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