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半夏和李修竹结婚第一百年了。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修仙天资的修二代,能活的这么长,甚至于还会活的更长,这多亏了她有一个修为臻至化境的夫君。
李修竹,逍遥道逍遥剑拥有者,百年飞升的天才苗子,最爱在人间行走,多年来曾被先后评为修真界最潇洒的仙君、最俊秀的大乘尊者和最爱管闲事的大乘尊者等。
他们这种毫不相关的两个人,之所以成为夫妻,还要从一百年前的情劫丝说起。
逍遥道作为传承已久的大道之一,不光有着神剑逍遥,更有各种针对此道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毕竟逍遥道传承这么多年,总有几个拉仇恨的家伙。
这其中情劫丝便是针对逍遥道的东西之一。
众所周知,逍遥道的精髓就在逍遥二字——天地广大,我意逍遥。
于纷杂凡世,修一颗无尘之心。落魄或富贵皆如过眼云烟,痛苦和欢乐亦不改傲骨铮铮。
而一旦被尘世牵绊,那就恐怕有违本心,境界再难增长了。
传说其中有一位逍遥剑君马上要大乘飞升了,不曾想,情丝被偷走了一截,炼化成了丹药,给他曾经倾慕的女子服下了。
那女子本不爱他,一夜之间却突然因此心中不由得滋生了浓浓的爱慕之情。
情丝可再生,丹药非与逍遥道阴阳合欢无可解。
那剑君没办法坐视不理,更何况他本来就爱慕女子,遂出关娶了女子。
但在阴阳合欢拿回情丝的过程中,逍遥道的修为会顺着情丝转给女方,离飞升的距离会随之拉长。
最后丹药解了,女子对剑君的爱慕在一夜间消失,更憎恨他误了自己良缘,遂与剑君反目,捅了剑君一剑后云游世间去了。
而那名逍遥剑君最终因此无缘飞升,病死人间。
因此缘故,那丹药被后世之人取了名字叫做情劫丝。
情劫丝专与逍遥道功法相合。
宋半夏当初听说了这个故事,还觉得那丹修实在没良心,报复不了逍遥剑君,就报复人家无辜女子算是怎么个事?
这不就是报复社会的典型吗!
没想到不过半年,她自己就中了情劫丝,而这情劫丝的主人就是当下大名鼎鼎的新一代逍遥剑剑主李修竹。
当时,宋半夏是没发现自己中了情劫丝的,哪怕李修竹站到她面前说她被人种下了来自他的情劫丝,宋半夏也只觉得离奇的‘啊’了一声,直到她开始心律不齐、手脚冰凉、不间断地流鼻血,她才后知后觉地有了实感。
讲道理,她跟李修竹是没有半分关系的,所以有人把李修竹的情丝练成了丹药特意下到她的身上,就很不合理!
虽然她十分地期待会跟李修竹有什么关系,并会在死党面前说自己老公是李修竹,但她只是平平无奇的crush梦女一枚罢了,跟李修竹没有半毛钱关系,十分无辜。
是的,宋半夏当时的crush正是李修竹。
不然也不会在被种下情劫丝后没有发现半点不对劲了。
倘若李修竹是她的梦男,那就像传说中的情劫丝故事那样,她倒还能理解一下下黑手的人,毕竟大家是都不可能看自己的crush出事的。
可事实正好相反啊!
把情劫丝下到她身上,对李修竹的影响完全为零……吧?
这幕后黑手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不明白。
因此,当李修竹站在宋半夏的面前说要因为情劫丝而娶她的时候,宋半夏颇有些天上掉馅饼的不真实感觉。
她的crush李修竹是个十分有责任感的人,仅仅因为有人偷了他的情丝练成丹药喂给一个不知名的爱慕他的女子,就能负责任地跟那名女子成亲,甚至宋半夏时常觉得李修竹的责任感也忒重了一点。
成婚的过程还算顺利。
因为宋半夏生来就没什么修炼天赋,基本上下半辈子注定要跟凡人一样生老病死。
如今李修竹自己站了出来,愿意用自己当鼎炉给宋半夏补身体,更保证情劫丝解开后,分一半的财产给宋半夏,让她远走高飞,宋家没理由不同意。
如果不是对方是百年大乘的李修竹,宋家会觉得他们遇上杀猪盘了。当然,即便是李修竹,宋半夏的父亲还是怀疑了一番。
至于宋半夏,李修竹站她面前,即便他的本质是一坨狗屎,她也是要吃两口试试看的。
完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呢。
回忆至此,宋半夏将门口的灯笼挂的更高了些。
“正吗?”她低头去问侍女白琪。
侍女也是修者,与其说是侍女,不如说是给宋半夏打工的员工。
“正,会不会有点太高了?”白琪说。
宋半夏拍了拍手,从高处一下子轻巧跳了下来,将梯子一抬,弯了弯一双漂亮的眼睛说:“我开心,挂高点正好。”
李修竹来了信,说自己今日要回来。
他虽然修为很高,但跟别的仙尊不一样,经常在人间游历。往往十天半月回来一次,等到再过个十天半月再出去。
因为情劫丝的缘故,这百年他都没有闭过长于一年的关,修为也从大乘下降到了渡劫期,反倒是宋半夏,这些年吃吃喝喝,却直接升到了元婴,让她大哥看了恨不得关门谢客。——她大哥现如今也是元婴。
将灯笼挂好,宋半夏站在门前欣赏了一番。
这一对花灯是去年的时候二人一起做的,左边灯笼画着的墨色山河出自她的手,右边灯笼画着的两个彩色小人出自李修竹的手。
今年元宵,要画些什么好呢?
宋半夏开心地想着。
烛影下的女子,面容姣好,穿着一身绛红色斗篷,梳起的发髻上银簪流苏摇摇晃晃,似乎有些冷地伸出手合拢在唇上呼了一口气,热气熏熏飘散,她眉眼弯弯地回身望向远方。
她在等人。
李修竹知道她等的是谁。
但他站在树上,抱着自己冰凉的逍遥剑,并没有下去。
他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子。
心想,这就是闻奈说的,被他巧取豪夺回来的小妻子吗?
看着确实挺活泼的。
逍遥剑在他怀里震了震,好像是在问自己的主人傻了吗,怎么还不下去把人抱回家。
李修竹说:“看不到本尊在思考吗?再震就把你丢进茅厕。”
逍遥剑:“……”
逍遥剑跟过的剑主多了,从剑鞘中跳起来就给了李修竹一个头锤,铮地一声又合上,把剑鞘从李修竹的怀里拔了出来,摇摇晃晃地朝宋半夏飞去,徒留李修竹在树上‘哎呦’一声,捂着脑袋伸出了挽回的手。
正想着晚上要不要再加两道菜的宋半夏,一瞬间抬起了脑袋,伸手接住了逍遥剑。
白琪:“咦?人回来了?”
宋半夏顺着那哎呦声看去,树影婆娑,叶声沙沙。
白琪望了一眼说:“我去叫厨房上菜。”随后匆匆走了。
宋半夏抱着剑,三步一小跑地站到了树下,仰头看去,李修竹俊秀的脸在树叶下显露,她抿着嘴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宋半夏轻声说,“欢迎回家,剑君。”
少女面容姣好,灵动中透着半分温婉,看着是个有些俏皮的活泼女修,此刻她那双微微弯起的杏眸中盛满了他的身影。
月下,人消瘦。
李修竹俯身望着她,猝不及防望进她眼中的一池春水,抓着树枝的手紧了紧,莫名地感觉有些不自然的慌乱,究其原因,是胸腔中的那颗心脏,正仿佛放着烟花一样砰砰作响。
这感觉,对他来说似乎有些奇妙。
宋半夏伸出自己柔软的手,剑还被她抱在怀里。
李修竹顿了顿,一用力,就跳下了树,伸出手,却没握紧,点了一下算是回应,低头装着扑了两下衣服。
宋半夏也没在意,收回手,抱着剑,凑他近了点,看到他肩上的雪,问:“你是不是早等在这里了,故意等我挂灯笼呢?”
李修竹抬眸,他有一双剑眉星目,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三分俊逸潇洒,不笑的时候又有三分深沉。
“怎么?”宋半夏道。
李修竹沉思问:“你经常这样抱着逍遥剑吗?”
宋半夏有些不明所以。
剑修对剑是有些执念的,他这样说,是介意吗?
“还好,也没有吧……你介意?”
李修竹:“不,我怕你介意。”
宋半夏更不明白了:“我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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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介意?”
李修竹:“它掉进粪坑也不介意吗?”
宋半夏:“?”
宋半夏松了松手,想把剑给他扔回去,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太大惊小怪了,不好,而且似乎会让她看起来有些嫌弃他,但鼻尖似乎闻到了臭味。
她硬着头皮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修竹断言:“等会儿就会发生的事情。”
宋半夏:“?”
逍遥剑从宋半夏的怀里跑了出来,接着就对着自己的剑主出手了。
李修竹潇洒转身,一个半空飞踢,跟自己的逍遥剑过了两招。然后看着站在原地有些呆呆的宋半夏,下意识勾了下唇角。
他不知施了个什么法咒,将逍遥剑晃到了远处,伸出手,抓住宋半夏的胳膊,带着她往门内跑:“快走,别叫它追上了。”
宋半夏便跟着他跑,跑了一阵,二人几乎把小院都跑完了,逍遥剑还在追。
竟然有剑主跟自己的剑打的水深火热,又长见识了。
最后,李修竹把逍遥剑打下池塘,险胜。
逍遥剑湿哒哒地从池塘窜上来,被气跑了。
李修竹站在屋顶往下看了一眼,说:“本来想把它丢进茅坑的,看在你的面上,便宜它了。”
他回头看了宋半夏一眼,女子在房脊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发髻有些许乱了,几缕碎发耷拉在她额前颈下,嘴唇微张着呼吸。
唯有那双眼睛弯弯地看着他,仿若有光。
李修竹看的怔了一下,捻了捻手。
宋半夏:“我觉得,逍遥剑不会感谢你的。”
李修竹朝她走了过来,他身材匀称,肩宽腿长,衣衫飘动着,腰间还挂着个紫金酒葫芦,在月下,像是要乘风而起。
宋半夏心跳停了停,闭了嘴,抿了下唇。
李修竹坐到了宋半夏身边,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说:“它脾气太大了,比我脾气还大,不教不行。”
据说,逍遥剑已经辅佐过近十名剑修,年龄加起来估计比李修竹的太爷爷的爷爷还要大。
宋半夏对李修竹的脾气有些无奈,但也没多说什么,她从不管李修竹的处事方法,因为李修竹比她也大很多,在她还是个幼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修真界成名的尊者了。
简而言之,她对李修竹有着极深的滤镜。
李修竹忍了半天,说服了自己,伸手给宋半夏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半晌,道:“你也有点太弱了,不是元婴吗?”
怎么这一会儿,就累的出了汗。
宋半夏:她的元婴有多少水分,他不知道么?
“是,拖了李剑君后腿,真是对不起您!”她大声道。
李修竹:“脾气怎么和逍遥剑一样大?”
宋半夏咬了下唇,轻轻哼了一声。
他惯的,他活该。
李修竹:“是不是偷偷骂我呢?”
宋半夏翻了他一个白眼,朝他伸出手,说:“我要喝酒。”
紫金葫芦里装的都是醉人的烈酒,李修竹迟疑了一瞬,给她递了过去,看见她仰头就闷了一大口,用极为熟悉的姿态舒了口气,然后将葫芦递了回来。
好厉害的酒量。
李修竹笑着接过了酒葫芦,说:“倒是我小瞧你了,你这酒量,天生的吗?”
宋半夏伸出了一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指向远方,李修竹顺着她的指尖看去,远方空荡荡,那边有什么,宋家人吗?
耳边传来女子热腾腾的声音,她竟趁他不备,凑到了他的耳朵旁,说:“你教的。”
李修竹僵了一下,稍稍侧头,望见她丹红的唇,与微敞的领口下露出的风光,以及潋滟的眉目。
她声音轻又柔:”剑君,我的酒量如何?”
宋半夏张了张唇,望见眼前人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朝她低下头,她便也顺从地仰了仰头……打了个酒嗝,眼睛一闭,趴在他肩上,昏睡了过去。
李修竹顿住,抬手接住她顺着滚下去的脑袋,风吹叶落,寂静中,他闭了闭眼。
半晌,睁开眼,把人捞到怀里,自嘲地笑了一声,叹道:“你这酒量……真是……高估你了。”
原来是个花架子。
一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