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番外三(补字1800)
【大师兄和他的剑】
(大师兄和他的剑)
林槐出身凡人家族。
他爹身为丞相,却有相当远大的抱负,自己灵根残缺无法修炼,所以咬着牙花重金托关系走后门,将林槐送进了澜仙宗,希望他子承父志,长生得道。
当然,最后的事实证明,他天赋异禀,是极为稀缺的变异金灵根,他爹的那些重金根本就是白花了。
好在他爹有钱,不在意这些。
不仅有钱,还挥金如土。生怕儿子在修仙宗门受了欺负,给他吃穿用度、样样件件都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做到最好。
林槐的第一柄剑就是他爹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帮他弄到的。
这是一柄生了灵识的剑。
俗称灵剑。
是的,全澜仙宗没几个人知道,林槐的灵剑是买的。
事实上,所有剑修的剑,都是在长年累月的修行之下,和主人心意互通后才产生的灵识——只有这样的灵剑,才能真正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
林槐也是进了澜仙宗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的剑都会说话。
当然,在他友好询问进宗某位新结识的好友为何他的剑不会说话的时候,他收到了对方更加友好的问候全家用语。
言归正传。
林槐其实不是很想要这柄剑。
毕竟,身为剑修,他更希望终有一日,可以拥有一柄属于自己的灵剑。
买灵剑这种事,于修行来说有害无益,被人知道了是会成为笑柄的。
所以,无论是进秘境,还是进器塔,只要是有寻剑的机会,他总是会抢在最前头。
在他的努力之下,他也确实收获了几柄意外不错的宝剑。
之所以说“几柄”,倒不是因为他三心二意,挑三拣四,而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论做工多精妙绝伦的剑到他手上,都会变得不太经用。
要么就是不出几日就变得斑驳累累,要么就是打斗过程中无故断裂。
若非他一直有将小灵剑随身携带的习惯,恐怕早已在几次意外中丧命。
林槐忧心忡忡了好些时日。
莫非他同那些宝剑天生犯冲?
这样的念头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某日半夜睡醒……看到窗外寒芒灵光交错,若激烈闪电般耀眼夺目,将窗外的夜色都照得如
梦似幻。
林槐:“……”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他的一柄剑正在揍他的另外一柄剑!!
被揍的是他新获得的一柄宝剑。
至于揍的自然就是他那有灵识的话痨小灵剑。
小灵剑在半空中霹雳啪啦舞动身影时不时放出闪电般的光芒揍一柄不会反抗的剑却用出了诛其九族般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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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的性子其实是有些优柔寡断的。
这一夜大彻大悟后他本是想将小灵剑锁到剑匣中不必要时不将她放出来。
奈何小灵剑的声音清甜柔软可爱极了。
奈何她很会撒娇服软哭哭啼啼哼哼唧唧抵死不从。
奈何将她放进剑匣后她便一反常态再未出声仿佛极为伤心。
他一时心软只能和她约法三章。
“我放你出来可以但你以后不许攻击我别的剑了。”
小姑娘抽噎:“好。”
“但你也要答应我只有我才是你的主剑除了我
林槐:“……”
头疼。
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只能咬牙同意。
反正剑的灵识也没那么容易凝生据他所知尊者、仙者里拥有灵剑的都不多就更别提他们这些寻常弟子了。
后面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槐拥有了很多剑又失去了它们这一过程中唯有小灵剑始终陪着他。
他不经常使用她。
起初是因为想要拥有一柄真正属于自己的剑。
但后来似乎变成了其他的原因。
……他越来越不愿意看到她受伤。
但在他看来那是因为她太娇气了。
**是不是所有剑都和她一样娇气。受伤了要哭很久摔疼了会生气连他长时间不理她她也会叽叽咕咕埋怨好久。
就当是怜惜一个可爱的小妹妹温柔些耐心些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后来一次她居然因为他同其他师妹走得过近而当众发了脾气。
剑身掠出的剑气险些伤及周围弟子也让距离最近的师妹受了惊。
他黑着脸寻去小灵剑早已飞回他的屋子却躲在剑匣里不肯出来也不知是余怒未消还是怕他生气。
他不过训斥了几声她便哭哭啼啼地拖着剑匣从他眼前飞出伤心欲绝地飞出门去:“我不要理你了!”
类似
的“离家出走”事件其实发生过不少次。
说是“离家出走”,每一次都不会超过他屋子小院的范围。她要么是在树顶挂着,要么是在草丛里躺着,要么就随便找个坑将半边身子埋进去。
似乎是在等他来寻她。
他在整个宗门内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对待小灵剑,自然也是如此,每每她惹怒了他,又怒又怕地离家出走,他都会主动去寻她。
从屋外的犄角旮旯地方把她翻出来带回家。
唯独这次,他没有。
林槐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这般纵容下去。
她是一柄剑,只是一柄剑。
她“离家出走”后,他很快便知道她这次又一次很没有新意地躲在了后院的盆栽后面,却只装没有看见。
他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静地出门。
此后,每次离开,都只带上他另外一柄更趁手的剑。
她也够倔,便在盆栽后躺了许久,没有挪窝,也没有进过屋。
这次的冷战持续了许久,足足有两个月。
最后是她先服软的。
她在他一次伏魔夜归,深夜临睡觉之前,跑到他窗外,用剑柄“咚咚咚”地叩着窗户。
他起身看去。
小灵剑倏地收回身,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脑袋”。
一人一剑沉默对视好一会儿。
叩窗时动静有多大,说话时声音就有多小,她细声细气地和他道歉。
说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有些意外她的主动示弱。
直到她抽噎抱怨的声音响起:“如果你带的剑是我,根本就不会受伤。”
他这才意识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颈侧的伤口上。
大概是伏魔时不小心擦到的,很浅的一道伤,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估计要不了几个时辰便能自动愈合。
他听到她带有哭腔的声音,便立马缴械投降,心脏软成一片。
虽表情冷硬,却还是主动将窗户打开。
刚开个缝隙,她就快速钻了进来,灵活得不像一柄剑。
他板着脸,冷漠道:“不许再有下次了。”
见他原谅她,她当场破涕为笑,一点儿也不介意他故作冷硬的声音。
小灵剑蹬鼻子上脸,跳到他的被褥上,开心地蹦了几下。
然后轻车熟路地掀开被子一角,极其自然地钻进去,睡在了他身旁。
剑身还往他怀
里拱了拱。
……硬邦邦的,还有些冰。
这样的事她以前就没少做,明明是一柄剑,不爱睡剑匣,只喜欢往他床上钻。
他当然不允许,架不住她天天趁他半夜睡着偷钻。
每天醒来都会发现自己怀里抱着柄剑……这画面甚至被二师弟四师弟撞到过两次,他们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嗜剑如痴的奇葩。
好在时间长了,林槐也就习惯了。
这段时间冷战,没有小灵剑陪伴,他反而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软了眼眸,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剑身。
一人一剑的相处中。
林槐清楚,虽然表面上看,他的脾气更好,但小灵剑永远都是迁就的那一方。
她有脾气,但那些脾气基本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更像是在撒娇。
直接点说……
他心知肚明,这柄小灵剑不知为何,对他产生了一些超乎寻常的依赖。
林槐同样很喜欢她。
但他的喜欢,是主人对于佩剑的喜欢。是哥哥对于妹妹的喜欢。
他从来都不觉得,一人一剑,会产生什么不该有的联系。
所以,在小灵剑鼓起勇气同他袒露心思,并黏黏腻腻地同他说,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想要和他结为道侣的时候,他仅仅惊讶了一瞬,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
“你只是一柄剑,你不了解人间男女情爱,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难得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哭鼻子,只着急地追问。
“很复杂吗?互相喜欢,想要永远在一起不就是情爱吗?你不讨厌我,也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这为什么不是情爱?”
他只能耐心向她解释,人和剑之间的区别。
身为人,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和一柄剑结为道侣的。
再喜欢也不能。
更何况,他对她也没有超乎寻常的喜爱。
解释了很久,她终于听懂了。
“你会有道侣吗?”小灵剑哽咽。
他想了想,道:“嗯……可能会,那要看我会不会遇上特别喜欢的姑娘。”
小灵剑沮丧了好一会儿,终于接受现实。
“那好吧。”她道,“那你只许喜欢我这一柄剑。”
他放柔了声音:“那是自然。”
毕竟其他剑都不会说话,没她这么多的情绪需求。
她得寸进尺,又道:“还有噢,你不可以让你其他剑生出灵识——因为
对每一个剑修来说灵剑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若让其他剑生出了灵识我可是会被迫消失的。”
这件事他倒是头一次听说。
但不难理解。
灵剑靠剑修的灵气供养需和修者互通心意、神魂自然无法同时拥有两柄。
只是他没有想到若他自己的剑拥有了灵识小灵剑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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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消失。
想到这个可能林槐心里莫名一惊。
再接着在心底无限蔓延的不是其他而是庆幸。
好在……他还没有养出灵剑。
他俯身轻轻抚摸剑柄道:“不会的。
……因为在得知这个事情后他便已决定将其余剑全部尘封起来再不使用。
私心的。
他并不想让她消失。
纵使养只小宠物都会生出感情他对小灵剑的感情约莫也是如此。
再者他灵台清明剑骨奇佳纵使不修出灵剑也没太大影响。
小灵剑很好哄发现他不再使用其他剑的那几日开心得像个孩子成天扭来扭去的也不再提“道侣”一事。
他揉了揉眉心心里舒了口气。
林槐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某一日醒来——
床上破天荒的没有小灵剑的踪影。
他本以为她可能是偷偷溜出去玩了却在起身的刹那浑身僵住。
只见床头悬停着一柄深蓝色长剑那剑身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同他打招呼。
“主人。”一道低哑男音从剑身上传出。
也确实在同他打招呼。
林槐如坠冰窟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寒胸口某个地方忽而一空。
他的另外一柄剑在昨夜生出了灵识。
也就是说……
小灵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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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安静了数日。
起初他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小灵剑的失踪对他来说就如同丢了一个交情还行的朋友
毕竟他有那么多的宝剑更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灵剑剑术又上一层本是喜事。
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他发现他开始频繁走神。
他会下意识在她“离家出走”时待过的犄角旮旯处停留。
他开始排斥那柄独属于他的灵剑纵使最危机的时刻也不愿将它从剑匣中取出。
他开始留意“
复活灵剑的办法。
这一切奇怪的行为都可以解释,他觉得这只是短时的戒断反应。
与朋友的分别尚且叫人难过,更遑论小灵剑并非离开,而是“彻底消失
他只是试图复活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罢了。
直到某日——
他在又一个失眠多梦的夜里醒来,半睡半醒间下意识伸手,却只摸到了一掌心的空荡。
林槐睁眼醒来,怔了好久。
他再也无法无视心脏里的那一块巨大空缺。
那是后知后觉的钝痛。
姗姗来迟,却仿佛钝刀割肉,缓慢而无法抗拒地朝着五脏六腑蔓延。
他弓腰弯背,五指攥在胸前,那奇怪的并非肉.体的痛感竟让他痛到无法抬头呼吸。
但是再后来,他甚至怀疑之前的那么多相处,只是他的一场幻想。
那个话痨小姑娘,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因为,他找遍所有角落,也找不到任何她存在过的证明。
他的屋子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她的。
是的,她只是一柄剑。
他也从来都只将她当作了一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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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槐浑浑噩噩了很长一段时间后。
一日出宗执行任务,路过某地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一道脆甜清软的声音。
“那你可要答应我,只许拥有我这一把琴哦,你若拥有了别的琴,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林槐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骤然转身——
一把通体青绿色的玉质长琴,此刻正靠在一位生得眉目清俊的琴修怀里贴贴蹭蹭。
那琴修一袭白衣,气质沉稳端庄,却被一把琴弄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捧着她。
“……林槐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咬碎。
……纵使此刻变为了琴的模样,林槐也绝不可能认不出她!!
同床共枕过那么多个日夜,她身上的气息,他最为熟悉!
只是,她怎会变成琴?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抬步走上前:“可否将……
在琴修抬头望过来的时候,他怀里的那把玉琴“哎哟一声:“果然太近了就是容易暴露,我再换换,再换换,小琴修你另寻武器去吧。
玉琴迅速化作一道青芒,“嗖的一下,变作一道寒芒,顷刻间就从俩人面前消失不见。
是器妖!
林槐刹那间想起,他曾在一本古籍上翻到的一则记载。
器妖,顾名思义,乃武器幻化而成的妖,靠吸食修者的灵气而活。
可以变幻出各种武器的模样。
……原来,他的小灵剑,并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只妖。
所以,在得知他拥有了自己的灵剑后,她觉得他供出的灵气不再够吃,便连夜逃跑,并另寻了新的主人?
“……想明白了这一层的林槐,险些将掌心骨头捏碎。
但是他又由衷为此庆幸。
她没有死,没有消失,真的太好了。
既然骗了他,那么不管她愿意与否,都得一直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