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沐灵下来,凡朝只觉得周身舒畅,身体通透,体内的灵力充盈无比,仿佛无所不能。
她站起来朝神静安行了一礼:“谢谢娘亲!”
神静安仍旧是刚才的模样,脸上收敛了庄严肃穆的威压,只剩为人母亲的慈爱。
她笑意盈盈地冲凡朝招了招手,轻飘飘道:“跟娘亲还客气什么,你这孩子。朝儿,来,跪下。”
话锋一转,她从手心凝结出一柄通体雪白的戒尺,慢慢站起身,敲着尺子皮笑肉不笑道:“小混蛋,今日不是你生辰了,我得好好跟你算账了。”
“墨青说你前些日子连续逃了三天的课,你不仅自己逃,还带着你姐姐一起逃。说说吧,你俩都干什么去了?”
————
凡朝打小最怕的,就是娘亲的尺子。
用神力凝结出来的戒尺,那是实打实的疼啊!她偷偷用灵力护体都不管用。
她无法无天惯了,神静安起初也想像个温柔开明的好母亲一样,对她谆谆教导,可后来发现,一切温和的手段,对她这个天生的混世魔王压根不管用。
自小到大,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她都干过。
神家人一贯矜持,注重礼仪、规矩。凡朝的个性和这一点完全相冲,自打她七岁时在千庭宴上打了神舅的女儿神情后,一战成名,成了整个曦舞能骑在万年护阵上撒尿的存在。
在她七岁时的千庭宴上,神主特意改了千年不变的食谱,加了几道她爱吃的、民间常有的糖醋鱼和八宝鸭。
凡朝在席上吃得忘乎所以,就被神情尖酸刻薄地阴阳道:“果然就是民间来的,吃点脏食也那么起劲。”
凡朝耳朵尖,眼更灵,听到她的低语后,眼神像刀一样,一下横在了她身上。
不等神情反应过来,凡朝直接开口反击道:“哟,还是情儿郡主高贵啊,千庭宴上的饭食被你说成是脏食。”
她一点儿亏也不愿意吃,神情被激怒,什么礼仪矜持的全抛到脑后,将心里话一股脑骂了出去:“你!你你你!你个不知道哪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鸡,来了曦舞还真以为自己成凤凰了?啊气死我了,你居然敢骂我!”
此话一出,刚才还温和有序的千庭宴,霎时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凡朝和神情两人,年纪大些的眉头紧皱,似是不喜这么没规没矩失了身份的场面。
还有不少人作壁上观,冷眼瞧着这一幕,更有甚者,私下窃喜,算计着趁此场景,试探试探凡朝在神主心里的地位。
看神静安会不会护着她,而她自个儿又是什么脾性。
偌大的曦舞城,神氏一族在其中生活了千万年,神氏人丁不兴,血脉延续困难。
虽然表面矜贵,在整个大苍是凌驾于人的存在,但实际阶级森严,血脉等级压制极重,以神主为原点,血脉离神主越近,就越尊贵,反之越谨小慎微。
而凡朝的出现,成了整个曦舞最特别的存在。
她体内不流着神静安的血,但她却直接认神主当母亲。
眼下,凡朝刚来曦舞四年,根基不稳,千庭宴四年一办,在场众人都想掂量掂量她在曦舞的位置。
这场闹剧中,凡朝是神主养女,神情是神静安一母同胞的弟弟的女儿,两人同样尊贵,不是其他人轻易惹得起的。
神情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太难听,连储君神灵越都忍不住了,想出言替凡朝解围。
可谁知,凡朝接下来的举动,直接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她抬脚迈过自己的桌案,一步步来到神情跟前,一脚掀翻了她的桌子。
神情躲闪不及,一桌菜肴全砸在了雪白的礼服上。
凡朝轻蔑地瞪着她,出言道:“说我是鸡啊?那我看你连狗都不如。”
“狗都知道要好好吃饭,怎么就你话那么多?不想吃算了,我帮你掀了,别谢啊。”
此话一出,坐在最上首的神静安直接笑出了声。
神静安一向亲和,没什么架子,此刻大笑起来,鼓着掌道:“不愧是孤的女儿!”
神主带头鼓掌,其余人哪怕不情不愿,也跟着站起来鼓掌应和。
神静安的话放在这,在场所有人无不心惊,都活成人精了,谁能不知她话里的意思。
哪怕凡朝真揍了人如何,她是她神静安的女儿!没有血缘也算!
没有人可以惹得起她,惹她就等于惹神静安!
凡朝一战成名,自此以后,在曦舞,再也没人敢怠慢她。
这些人精惯会捧高踩低,人后怎么说她不知道,但表面上都对她和和气气的,把她放在和神灵越齐平的位置上。
她也因此得了个混世魔王的名头。
这名头一直延续到她长大、成人,因为千庭宴上的事,她也算跟神情结下了梁子。
凡朝十五岁生辰前一阵子,她野惯了,散了学后,经常带着一群跟班满曦舞闯祸。
一日,她带着跟班一号,世家女容惜止偷摸溜进大史官府中,想偷摸瞧瞧大史官新得的宝贝——乌凤的风采。
等夜黑风高之时,她和容惜止摸遍了大史府,也没瞧见什么尖喙乌羽的生物。
一直摸到后院竹林里,却瞧见堂堂曦舞大史,和一黑肤白发娈童交/媾,二人大惊,这时才知,什么乌凤,原来就是黑肤的娈童!
在曦舞,神官行为不端,私生活不检点,乃是重罪。
而那头发花白,不知活了多少岁的大史官,被凡朝二人一吓,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竟然直接吓撅过去了。
史官家人不依,直接闹到了神主跟前。
凡朝在太平宫里,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
她信誓旦旦地狡辩:“明明是那史老头自己心虚,怎么能怪我呢?”
神静安心里知道这丫头责任不大,但为了平息事端,还是让她在息神殿里罚戒。
所谓罚戒,就是双手举剑过头顶,在息神殿里跪三天三夜。
凡朝倔着脖子,罚就罚!她向来敢做敢当。
在息神殿里跪了三天三夜,成天面对一排高大肃穆的神像,快给她憋死了。
息神殿是神家的祠堂,不知为何,她一个外姓的,每次一到息神殿,就觉得非常压抑,那一排八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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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仿佛活物一般,时时刻刻盯着她,神情阴鸷,恨不得张开大嘴将她活吞了。
凡朝十几岁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但息神殿,算独一份让她心里犯怵的。
刚结束罚戒,她巴巴儿跑去永宁宫,找神灵越求安慰,谁知神灵越一个人独自坐在书案前练字,对她爱搭不理的。
凡朝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她有些不解,便直接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神灵越头也不抬,轻轻道了句:“无事。”
手下笔法不停,似乎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无事发生。
凡朝无法,她不明白怎么才几天过去,神灵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悻悻回到永乐宫,没一会儿,容惜止就跑过来找她了。
俩人碰了面,凡朝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叛徒,人一来,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容惜止抱着她的手指头撒娇:“哎呀,我这不是害怕吗,还是你仗义,朝朝,帮我扛了下来,也没告发我。”
凡朝鼻头翘到了天上去:“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其实乌凤的消息是容惜止带来的,她成天在凡朝耳朵里念叨,念叨来念叨去,凡朝才动了心带她去看看。
容惜止岔开话题道:“你刚才去找大殿下了?”
凡朝:“你咋知道的?”
“我刚看到你从永宁宫出来了。”
凡朝撞了下她的肩膀:“你对我的行踪倒是掌握得一清二楚。”
她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提姐姐对她忽然冷淡的事,虽然心里有些无措,但觉得跟容惜止说好像也不太合适。
几日后,游猎考核开始。
今年的地点定在曦舞外的尼京山上,神官将逮捕的鬼祸统一放在尼京山上,共计玄鬼百数,褐鬼十只,此外,还放了头青鬼在内。
所有登学学子参赛,考核根据猎杀数目排名,其中,一头褐鬼可抵十头玄鬼,若是猎到了青鬼,可抵六十头。
这样的比赛,自打凡朝参赛起,毫无悬念,她年年是第一。
无聊到她都不想参加了。
游猎当日,众学子随墨青抵达尼京山,墨青一声令下,考核正式开始。
考核刚宣布,凡朝身边就围了无数同窗,都争着要和她组队。
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跟在凡朝身边,只在她屁股后边捡点现成的,都能拿个不错的排名。
毕竟众学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背后都代表着各自的家世,若成绩太差,也不好交代。
凡朝在人堆里,望了望不远处的神灵越,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拿着九霄弓,默默朝山里走去。
神灵越善使弓。
凡朝想开口喊住她,还没出声,就见神情快步追了上去,和神灵越并肩而行。
她想和神灵越组队的话呛在了口中。
还没等凡朝多想,容惜止三两下挤开人群,来到凡朝跟前,大声道:“朝朝是我的!你们都想干什么?别来碍事!”
凡朝被她逗笑了,搂着她的肩膀,拖着大苍,快步往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