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逸脸色由白转青,他忽地望向沈若辞,嘴唇微微颤抖,只一味地看着她,却不开口。
元栩看在眼里,轻轻地嗤笑一声,“袁公子若是不怕国公府一大家子为你陪葬,大可以僵持下去。”他语言温和,语气也不甚在意,“见到天子,不跪拜行礼,此为罪一。见到皇后,直呼闺名,此为罪二。明知犯错,不思悔改,此为罪三。”
袁子逸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灰败下去。
看他出丑,元栩心里舒坦极了,袁子逸今日冒犯了他的女人,他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地也要让他认清现实。
“袁子逸,朕再问你一句,这声‘皇后娘娘”,你是叫,还是不叫?”他还是这样,说得漫不经心,毫不在意,但有点脑子都能听出他语言中的危险。
袁子逸抿紧苍白的唇,眼底隐隐发红,他看向一旁的沈若辞,她虽始终不发一言,但他能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和焦虑。
他从来都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就是她皱一下眉头,他也要心疼半天。如今看她这副模样,袁子逸忽然破防了,他颤抖着声音妥协,“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元栩轻笑出声。
沈若辞并没有答应,只是无声地垂下眼眸,同时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她跟袁子逸早就没有可能了,她虽惋惜,却也明白二人立场不一样,谁都不可能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家人。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袁子逸执着,执着于说服对方来顺从自己。
她不会去要求对方,更不会去顺从于他。既然如此,纠缠便没有了意义,何况她如今已为人妻,于情于理,都不能与他这个旧情人有任何瓜葛。
“回去吧。”元栩面上不漏声色,掌心绕着竹子弧度转了一圈,稍一运力,袁子逸后退了几步,顶着他胸口的那一端应声落地。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视线里那竹梢拖着地,缓缓前行。
元栩已转身回去,惋惜道,“可惜那枝条上的橄榄。”
沈若辞声音平淡,“不要了,树上有的是。”
袁子逸手中仍握着橄榄枝,叶子被揉碎了,绿色的汁水顺着手心滴落,他满目猩红,映着二人的背影从小门消失。
二人回到院中又打了半盆子橄榄下来,沈若辞连枝带叶一起带去了厨房。
厨房的排骨是屠场刚送来,颜色鲜红漂亮,沈若辞将摘下来的青橄榄捣碎了,连同新鲜的排骨一起下锅。
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砂锅往上一搁,她又开始着手做其他菜。
这两年因病久未下厨,今日做起菜来还是有些生疏,沈若辞勉勉强强做了三个菜,又让厨子帮忙做了几个,凑够八个菜才端上桌去。
沈墨已经两年没尝过女儿做的饭了,没想到今日又能吃上她做的菜,心头一涩,差点掉下眼泪来。
是他的错,没有让她早日康复,好在而今一切都好起来了。
沈若辞见父亲筷子基本上在那几盘菜上来来回回,又给他盛了一碗汤,“阿爹,喝汤。”
她将汤碗放在父亲面前,正想拿起筷子吃饭,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朝那道冰冷的目光看过去,双手不情愿地伸过去再次拿起汤勺,替皇帝也盛了一碗汤。
元栩面色稍霁。
沈墨看不惯他使唤自己的女儿,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翁婿二人似在捧场,又像在较劲,喝着小酒品尝沈若辞亲手做的菜式,明明已经吃得差不多饱了,可谁也不主动离桌。
沈若辞似乎早已习惯他二人你来我往的争斗,这些年来虽现场观战的只有这么两次,但从阿爹的口中,她早就对二人的“斗争”熟烂于心。
所以吃饱后,她也没有跟这二人耗下去,决定回房洗个澡先。方才做完饭身上还有油烟味,洗干净了才清爽。
女儿一走,沈墨也觉得这饭吃起来没意思了,他不想再看到皇帝的脸,“客房已安排好了,皇上随时可以过去休息。”
“爹费心了,朕去沿沿房里睡就行。”元栩拂了一下衣摆,站起身来,“朕认得路,自己去就行,无需派人引路。”
这话果然将沈墨激怒。
这么说,是以前就来过的意思?
元栩明明已迈出几步,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对了。”他说,“沿沿床柱上悬着的那对麒麟,当真是栩栩如生,爹用心了。”
沈若辞屋中的多数器物,都是沈墨寻名工巧匠精心打造的,选材用的都是顶尖的,又出自大师之手,无一不精致典雅。
元栩话中提及的那对麒麟,便是其中之一。
这狼崽子话里话外对女儿的闺房如此熟悉,无疑是趁他身陷牢狱时去过了。
沈墨顿时急火攻心。
“站住。”
沈墨此时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他只知道,自己护在掌心里的宝贝被人不当一回事,甚至任意折辱,胸膛里的那团火烧得更盛。
元栩回过头去,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爹还有何事?”
被他这么一问,沈墨才反应过来,而今眼前这人已经是女儿的夫婿,再追究这些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定定地看着这面貌俊朗的小皇帝,眉头紧锁又缓缓松开。最后,他忽然抬手,又忽地落下,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元栩毫无防备,被他这一掌拍得险些踉跄。
没有留时间给他思考,接下来又是一掌,拍在同样的位置。
沈墨虽为文臣,但自幼习武,身手丝毫不逊色于朝中武将。
这两掌下来,若是寻常人,早就站不住了。
元栩硬生生扛下这两掌,确实够呛。
“爹,还有事吗?”他面色几乎如常,甚至嘴边还挂着一丝微笑,似有若无。
沈墨掌心微微发麻,见他面不改色,甚至还能笑出来,“好,好得很!”
沈墨又凝了他一阵,觉得他那唇边的笑意怎么看怎么碍眼,最后挥挥手让他走了。
元栩快走出屋的时候,背后才缓缓传来一声,“臣恭送皇上。”
他没有回头,径直跨出门去。
沈若辞回到自己闺房。
虽然离开这里才三天,但对她来说却是漫长的一段时光。她窝在软塌上,喝着刚泡出来的蜂蜜梅子茶,细细地观赏着屋中的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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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设,暗暗的想,还是自己的房间好,比皇宫强多了,怎么看怎么舒服。
可这份惬意之享受了半刻钟,就被本该在客房休息的人打断了。
皇帝从屋外进来,背着光,沈若辞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边走边说,“喝的什么?给朕也来一杯。”
沈若辞放下手中的杯子,刚从软塌上起来,就听他沮丧地说,“沿沿,朕受伤了。”
她人一愣,见他身上衣物完好,行动自如,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该不会是来相府碰瓷的吧。
沈若辞还是开口问了一声,“皇上伤到哪里了?”
元栩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又看看沈若辞,缓缓地在床榻上坐下来。
沈若辞抿了抿唇,坐她的床做什么?
她虽不欢迎元栩来,不想被他打扰,但还是依言倒了一杯梅子茶送到他手中。
元栩只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他拉起沈若辞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里。”
隔着衣服,什么也看不到,沈若辞随口一问,“怎么伤的?”
元栩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不小心撞到一块石头。”
沈若辞好奇起来,正常情况下,人好好地走在路上,什么石头能给他撞伤?
以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了解,相府目前还没有这种地方。
他仰起头看她,眼神脆弱且可怜,这让那双桃花眼看起来风流又多情,沈若辞手掌颤了颤,正想拿开手时,他忽然开口,“皇后就不打算看看朕的伤情吗?”
声音比眼神还要脆弱。
沈若辞心头没由来一软。
她抬起手落在他的衣襟上,试图拉开衣领看看什么情况。
衣服修身,根本没法看到什么,沈若辞不禁怀疑元栩是在骗她,故意让她瞎忙活。
握着她的那只手忽然动了动,拉着她的手一路往下,最后停在腰间,“脱衣服看看。”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淡淡的草药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沈若辞心神一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手上动作不由得一顿,脑子里却捕捉不到任何影像。
她凝了心神,专心去解腰带。玉扣松开,腰带落下,这次很轻松地拨开他肩头的衣物。
衣物散开,从他线条流畅优美的肩膀滑落,沈若辞无暇欣赏,大片的淤青占据他整个肩膀,青紫色一路往下延续到手臂,覆在他干净的肤色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沈若辞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蹙起眉去看他的淤伤,良久才艰难地说道,“臣妾去拿药箱。”
她从柜子里寻到了药油,回头一望,元栩仍坐在床沿,身姿笔挺修长,一点不像受了伤的模样。她攥着药油返回,与他面对面对视了一眼,发现这个位置不好上药,干脆脱了鞋子爬上床去。
元栩坐着,她跪在他身后,将药油倒在手上,双掌交合,来回几次将掌心搓出热度,再将手掌覆于伤处,缓缓推动。
“疼吗?”
元栩勾了勾唇角,气息微弱地吐出一个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