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曲父曲母的强烈要求邱兰远离汪述，并打算好好找汪家要个说法。
但邱兰还是决定回到那个狼窝。以汪述的掌控欲与汪家权势威望，单方面离婚肯定行不通。她现在要找的是家暴证据，在此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林清许和阚昭晚上才回去，临走前还被秦医生忽悠给金元宝买了玩具零食营养品。
冰箱里还有一点牛排和蔬菜，便没有再去超市里采购。只在路过面包店里买了点甜品。
虽然家政会来定时清理，但每天都会生产很多垃圾，就比如撕开包装袋剩下的塑料盒。
在阚昭煎牛排做完饭的时候，林清许顺便整理了厨余垃圾与其他，整理打包后，换了鞋下楼扔掉。
回来路过隔壁门的时候迟疑停顿，打开手机点开录音设置敲响了隔壁门。
听见声音汪述满脸郁色地从房间里出来，衣服松垮，手里还拿着一根皮带大概忘记放下。
到了门口面色迅速切换，看见林清许像是有些诧异，又微笑问她有什么事。
房间里有声音哭泣，大概是出来的匆忙并没有检查过门是否合上。汪述神色一凛又很快恢复如初。
他笑着解释在刚刚和邱兰闹了些小矛盾，邱兰反应大，他等会去安慰。
若是以前或许林清许还会相信，但有曲闻澄明真相林清许自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家有黑胡椒吗？我们在做牛排发现没有这个。”林清许问。
汪述很温和地说有，继而去厨房又转回门口把东西递给她。
林清许道了声谢，转过身之后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
起码在这有借有还的时间间隙中，汪述提不起兴致继续伤害邱兰。
林清许拿起手机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
只是从进门调查再到出来，仅仅只是过去几分钟。
最终处理结果并没有把汪述拘留带去警局。透过门上监控仪，甚至看到最后汪述还面带微笑与来的两位警察告别。
林清许不理解。
等警察快要离开，她追上他们。林清许提出疑问:“为什么不把汪述拘留？他刚才在家暴。”
两位警察中其中一位问道问道:“是你报得警？”
“是。”
“按照刚刚那位男的说法是他们在行夫妻间的那种事，这事我们管不了。”
林清许理解他们说的“夫妻那种事”指什么，“没有可能，现在还没有晚上。更何况我见过女方身上的痕迹，那绝不是正常的亲密行为能造成的。她手臂上的淤青和抓痕明显是暴力所致。”
年长些的警察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点燃，烟雾楼道里盘旋：“小姑娘，我们处理过太多这种案子。只要女方不主动指摘，我们很难立案。”
“可家暴受害者往往因为恐惧不敢指认。”林清许道，“你们至少应该把汪述带回去做笔录。”
“程序就是这样。何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两位警察不甚在意的样子，又或者说是见惯了这些，显得无能为力，他重新摁了电梯下去。
*
林清许回去的时候隔壁原本闭合的门正开着，汪述完全听到她的话，自然也知道是她报的警。
门的缝隙开得不大，能露出一张脸，汪述也不再用微笑掩饰，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敛去了伪装，他的本性就此暴露。阴森的仿佛一条蛇森然吐着蛇信，林清许敛眸，心里思索这样打草惊蛇是否正确。但如果她不报警，加之与邱兰身上的疼痛必然少不了。
面对这样一个人，林清许说完全不畏惧是假的。对于这样一个笑面虎，心里变态程度犹未可知，可显然不低。
但……
“林小小。”阚昭站在门外。
他说:“回来吃饭。”
声音不大，但两家的距离间足以听见。
阚昭做的是西冷。黑胡椒与青酱涂抹地恰当好处。光从色与香中就能看出它的勾人。
乔恙总在群里喊在国外吃得快吐了。林清许觉得，如果当初阚昭和乔恙一起出国，或许乔恙这两年的生活应该不会这么难熬。
水池边摆了各种蔬菜，一旁还放着刚从冰箱拿出的沙拉酱。林清许猜到阚昭大概是要做沙拉，从旁取出真棒帮忙来切。
阚昭在煮奶油蘑菇汤，刚把牛奶倒进锅。
“汪述刚刚在家暴。”林清许和他说。
“然后？”
“我刚刚报警了，可惜没什么用。”
林清许当然知道她刚才的行为基本没什么大用处。也知道邱兰并不会承认汪述的所作所为。当然，就算她指认，目前来说，也无非只是汪述被带走，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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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再放出来。
最后的结果属于家庭纠纷，只会不了了之。
她的用意只是在邱兰搜集证据的期间，让汪述有所忌惮起码不会下太大的狠手，让邱兰这几天的日子好过些。
毕竟隔壁有个爱“举报”的邻居。
想得过于入神，刀尖不小心划破她的手指。
林清许倒吸一口冷气，鲜血从指间涌出滴落。
阚昭听见声音，朝她这边投入视线。见林清许指尖那抹红，立即关火，拉着她回沙发处理伤口。拿了医药箱，用里面的东西做消毒工作。
“阚昭，我还是想帮她。邱老师经历家暴应该好久了，但邻里邻居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要么是不知情，又或者是漠视。但是我好像做不到视而不见。”林清许轻轻说。
阚昭将创可贴附上她的伤口。
“小心点，别弄伤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一直在你身边。”
*
吃饭的时候玄关处的门被敲响。
从可视屏处看是汪述，后面跟着邱兰。
笑面虎一样的表情像是恢复，见林清许开门，王述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今天买了点车厘子，洗了一些给你们送来。”
林清许没有动作，而阚昭只是礼貌性道了声谢，说两人对这东西过敏。
真过敏假过敏都只是借口，他们配合默契，表示并不好收买。
汪述笑笑，话进入正题，意思是说夫妻间的事，让他俩不要插手。
林清许不答。她看向站在汪述身后的邱兰，明明是夏天，哪怕家里开了空调也没有多少人会穿长袖，偏偏邱兰浑身像是被衣服裹得很紧，一点皮肤都没有漏了出来。
“邱老师。”林清许向她打招呼。
邱兰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下。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如果我还是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我还是会报警。”这句话是对汪述说的，语气中毫不客气。
汪述脸有些僵。大概是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没礼貌的对待。直接告辞。
被阚昭喊住。
“谢谢你的东西。”阚昭把桌上那瓶根本就没动过的黑胡椒瓶子递给他。
汪述拿过，没再说什么，看了会对面两人，面色不善地离开。
邱兰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