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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 第 468 章

作者:执冥持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孟淮妴面色凝重,看着矿石被运出,和晏罹再度跟上。


    一个时辰后,天已大亮,矿石被运到一种花厂里。


    晏罹止步,道:“暗中挖矿,所图不小,不宜再冒然潜入。”


    孟淮妴看着面前的花厂,也知危险,但她隐隐觉得怪异。


    所图不小,却能被他们轻易跟到此地?


    想了想,她还是继续前进:“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运气,还是故意。你留在这,一刻钟后,若我没出来,召集人手。”


    晏罹拦不住,只能照办。


    孟淮妴潜入其中,却见花厂内部有着被隔音材料包裹的混泥土建筑,她潜入其中,顿时热浪扑面,耳中敲打撞击声遍布。


    凝神看去,空间极大,分作数个区域。


    最左边的区域,是在将拉来的矿石破裂,接着是磨碎等,再一路过来是高温熔炼冶炼,得到铁。


    而她所在区域,是锤打区,铁块在炉中烧熔锤打,将加工成武器。


    最右边区域,已经摆放了许多研磨好的武器,刀枪箭头皆具。


    她的脑子在铁块的嗡鸣之中发涨,一个本该被万分重视遮掩的私人打铁厂,竟然就这样袒露在她的面前。


    没有丝毫遮掩,在告诉她,这儿将是起兵造反的支撑地之一。


    孟淮妴默默离开,至出厂都未被发现,她转头望了望,已是笃定心中猜测。


    “走吧。”轻功赶了一夜的路,眼下无力再以轻功而行,与晏罹步行去找马。


    晏罹见她情绪低沉,问道:“主子,这案子不好办?”


    显然不是暗倡案,但私自挖铁矿更是重罪,当以谋反罪论处。


    “是不能办。”孟淮妴摇摇头,“他敢主动暴露,我岂能背弃这份信任?”


    晏罹疑惑,就要问“他”是何人,转念间一想,已有些明白,当下不由佩服他的坦诚。


    从楚烟得知暗倡开始,就是在引路。知府入橙楼的目的,则是为了把卫尚甩掉。


    否则,他们岂会快速且顺利地发现这一切,现在离开花厂,也未遇到追杀。


    “主子可是觉得为难?”


    “是啊……”孟淮妴停下脚步,仰天长叹。


    今日一见,便知他万事俱备,大有成事之能。而那个皇位,好像就在前方等她坐下,她能不为难吗?


    这个权力,只要不是傻子,就都会心动。


    可孟家,怎么能造反呢?


    若理由不够强,她就得死了这条心。


    “那七家中,孟丞相导致覆灭的两家不用查了。”复行半里,孟淮妴如是道。


    他敢暴露此等机密要事,她也该放下疑心,相信些许。


    走一个时辰后,终得以赁马,二人赶回客栈,不再停留,把人召回后直接启程,继续去往原本的目的地,罗东省秦台府。


    卫尚疑惑:“才来的,怎么就走?暗倡不查了吗?”


    得到一句回复:“此地没有富丽的暗倡馆,不必查。”


    收拾妥当,用过午膳就要离开,却被个不速之客拦下。


    来人正是此地知府,其异常恭敬,呈上一锦盒。


    孟淮妴垂眸看了许久,心中知道或许是个烫手山芋,却终是收下。


    她有意压下自己猛涨的好奇,一路没有打开,直到后日日落时分,坐上船后,才终于顺应心中好奇,打开锦盒。


    只见里头躺着一枚缩小版的长枪枪头,却与寻常枪头不同,两刃边缘为枣红色。


    虽有心理准备,可面对真相时,她还是止不住惊讶。


    殷家虽已消亡许多年,但无人不崇敬世间少有的神勇传奇人物,只需稍微了解一点大尧开国史,就能将其中最为出色的人物记在心里,而这人,毫无争议当属殷家父子。


    陪先帝打天下的神武大将军殷无名,据说在十年建国征战之路中,除了逐渐壮大的兵马外,另组建了一支人数过万的精锐,称“红刀兵”,受殷无名亲自训练。


    殷无名手中长枪双刃有不足半寸宽的染红。精锐们都手拿一把特制的无名刀,刀背亦有染红。所有小兵都梦想加入红刀兵,亦以跟随跟殷无名为荣。他们随殷无名出入沙场,守大尧疆土,几十年来将各国压着打。


    不过小兵无人记得,只有红刀兵永远跟随着神武大将军威名,在人心中留下痕迹。民间有一说法,至今不灭——


    红刀一出,所向披靡;红枪一现,战无不胜。


    6032年,神武大将军之子殷重近击退敌国后换来大尧边境十年安定,那场战役,也是红刀兵齐心协力御敌的最后一场。


    殷重近死后得谥号“平康”,夫妻丧葬所有事宜皆按极品规制,毫无短缺,皇帝又有诸多言行哀悼,尽显敬重铭记之心,让人心深感宽慰,直言殷家为良主而死,死得其所。


    可百姓不知,红刀兵成了散沙。


    那年孟淮妴六岁,孟倚故提及过心中猜测——皇帝有意将红刀兵打散,分于各军。后来,红刀兵有大部分战死沙场,百官嘲笑是带兵的将军无能,不会用殷家培养的精锐,白瞎了人才,可死都死了,多说无益。


    现在,锦盒内这枚两刃染红的枪头,显然在呼喊着曾经那段辉煌的历史。


    孟淮妴凝视许久,心中有许多思绪,繁杂浮起。


    她拿起枪头,照着烛火低语:“你是殷家人么……”


    可是殷家,分明没有后代。


    心中一一想着殷家所有人的资料,最终停留在怪病缠身而亡的两岁孩子和衡居王府大火两件事上。


    拓火君的所作所为,显然认为皇帝是凶手。


    殷无名死后,还有殷重近,民间对殷家满门的敬重并未减少,甚至神话到满门战神的高度,不容许任何人反驳,包括殷家自己。


    百姓在激烈地追捧着心中的神,又因两任衡居王都是一夫一妻制且取向女,夫妻之间的爱情亦是令人动容。英雄人物还一心一意洁身自好品行高尚毫无可指摘之处,就更得许多女子狂热喜欢。


    在那个时期,确实称得上“只知两任衡居王,不闻两任护世皇”。


    现在看来,殷家灭门一事,文耀皇帝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孟淮妴甚至想不出,身为皇帝,不灭殷家的理由。


    可惜啊可惜,当百姓想将一个人奉为神明的时候,连那个人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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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拒绝的权力。于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那么,在皇帝认为殷家必除的决心中,两件事相比,殷家显然让两岁的孩子假死更容易做到一些。


    况且也只有满门真的被灭了的大仇,才足以支撑一个孩子蛰伏多年,养成要造反的目的。


    说起来,还从未问过拓火君的年岁。


    他的寿短,莫非就是因为吃了假死药?


    孟淮妴试图找到那个传闻中早已死亡的孩子与拓火君的联系。


    听闻,那孩子的尸体入葬后,平康王梦到孩子哭喊“我走不了”,于是找了奇人异士寻求破解之法,民间百姓也有许多推断。


    如此持续五天,平康王夜夜梦到,众人提到的许多办法里都离不开焚烧,认为孩子的灵魂被困在残体中,焚烧尸体方能转世投胎,于是平康王亲自将孩子挖出火葬。


    现在看来,最后的火葬,一定不会是亲子。


    可埋后挖出,是如何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到更换尸体的?


    这看起来,不像是假死药能做到的。


    难道世间真有易容术不成?


    蓦地,孟淮妴想到殷家人都有一项能力——


    用百姓的说法,殷家满门战神,后嗣定亦是战神。


    依她看来,后嗣便不是战神,也该在战场出现才对。


    可拓火君那张脸,未在战场上出现过。现在被称为战神的,是连穼啊!


    虽然连穼并未战无不胜,但根据姜迟那夜所言,偶有的不胜之局,分明是连穼故意为之。


    若有易容术,这些可就都能解释通了。


    几个月前,边境又有动乱,那时拓火君的离开,除了要处理门中事务外,或许还有大将军身份该做的事?


    二人外表上的唯一相同点,是肤色。至于身长……孟淮妴没有检查过拓火君的鞋。


    另外,连穼的好友林不复,是荷苓省粱沂郡人士,与炼器厂同在一省……


    但那样逼真无瑕的易容术还是太过不现实,孟淮妴并不想以此解释一切,把心中疑点留存,她起身将枪头上的红洗掉,而后走出房间,到甲板上扔入水中。


    冬日的天这会儿已经黑下,在夜色中,河面上有星星点点的灯火,表示着或大或小的船只正在航行。


    有船离得近了,船上乘客的谈话声便能传给耳力好的人。


    “听说了没?蒋家那个蒋卫,得到亡灵原谅后,还出钱出力,开了一家医馆,免费为所有受到过强|暴的男女提供身体和精神治疗,若是带着官府定案文书的,还可得到精神抚慰费四万合。”


    “这谁不知道,啧啧啧,蒋家四少爷可真是天底下难得的敢作敢当的好儿郎……”


    孟淮妴正想听听现在民间怎么看待蒋卫,那人的说话声却被两个人同时打断。


    一个道:“又不是他做的恶,他‘当’什么,他这是大义为哥哥赎罪!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的!”


    一个道:“屁!天底下的好儿郎多着呢,哪难得了,他个罪人之弟算什么!一群蠢货,这就被收买了!”


    不过被如此善举收买的人心终究占据大多数,质疑和辱骂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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