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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第 434 章

作者:执冥持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听到要火烧,乔时济当即皱眉,摇头道:“纤儿最是娇气,怕水怕火,我岂能让她尸体再受损害?”


    蒋林暗暗腹诽:如今能掩盖尸体被处理过的最温和的法子,非水即火了。


    面上却点头表示理解:“是我愚笨,还需要再细想想。”


    话是这么说,他却是不再想了,余光有些轻蔑,没有更好的法子,别看乔时济现在不答应,拖得时间一长,他会主动安排。


    乔时济心中觉得蒋林愈发愚笨了,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倒是自己多余来问。


    他甩袖离开房间,孤身下了地窖。


    地窖内,满是去年冬日存储的冰块。正是因为看重这点,他的属下才以重金赁了这处庄子。


    毕竟以药物存尸,比之寒冰,要冒犯许多。


    乔钟纤躺在冰块上,从上头看,只是肤色惨白了些,有种还活着的错觉。


    但乔时济无比清楚,妹妹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满脸心疼和仇恨:“你放心,哥哥会为你报仇的。”


    若直接把乔钟纤的尸体扔到任何地方,不仅能给孟淮妴可乘之机……


    仵作验出尸体在死后被人冰冻保存,并且没有死后伤,——他可以保证朝廷查不出赁这庄子的人,但朝廷能查出是重金租赁。


    那么,会以重金租赁此庄子保存尸体又不伤害尸体的,可以是权贵暂存尸体以便往后图谋后事,可以是有血缘关系、感情复杂杀了妹妹的姐姐筇崖公主,更可以……是他这个亲哥哥!


    但绝不会是,真正的凶手!


    如此一来,想要查到凶手,就必须先找到保存尸体的人。


    而这个人,挨不到脏水的筇崖的嫌疑下降到和其它权贵的嫌疑同等地步,只有乔时济这个亲哥哥,本该同在三清山的亲哥哥的嫌疑,才会直线上升。


    只要确定他了,乔时济就需要解释自己为何要转移尸体,销毁案发现场了。


    且不说他能不能编一个完美的谎言,即便编出,不仅是孟淮妴,其它政敌,也能落进下石,只消说他是为了利用妹妹尸体行不轨密谋,即可让他无法清白。


    若是不确定也无妨,想落进下石者,无需确定,只要有部分真实可信且被朝廷盖章的证据,本是谣言的猜测,就能得到普遍认可。


    乔时济看着乔钟纤这张白净无暇的脸,他的密谋若是真成,背负骂名也就罢了,可如今没成,让他背负,他可不甘心。


    现在再打出一些死后伤,也能被验出,死亡多日才有死后伤,不合逻辑。


    那么,就只能委屈妹妹了。


    他在地窖中待了许久,直到手脚发凉,才悲叹出声,喃喃问道:“妹妹,水和火,你更想选哪个?”


    毁尸灭迹,水火最是温和有效。


    他忍下歉疚,低声立下誓言:“待往后……我定追封你为极品护国长公主!”


    决心已下,选择未定,出了地窖,他心中尚有悲痛,离庄散心。


    走累了,便在一茶楼落座,取下帷帽,再取下面纱,看着这两个物件,目光又移向楼下往来的百姓。


    半晌悠悠长叹:“倒是宁愿生在……百姓家。”


    这话就连他的暗卫,都琢磨不出几分真假,只当未闻。


    一个重要且残忍的决定,他不愿独自定下,吩咐道:“将陈天师请来。”


    自仰天山后,陈天师就没回他身边。


    毕竟不真是他的属下,便是效命,以陈天师身份,也不会一直待在身边候命。


    陈天师到来时,乔时济还算客气,亲自给他斟了茶。


    陈天师为自己被迫上了贼船而不满,更为乔时济没能杀死孟淮妴不满,现在他可是没有后路了,乔时济的以礼相待,在他看来只是虚伪。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微微松下脸色,饮下了茶。


    门窗关闭,乔时济提及自己的顾虑,最后问道:“依天师之见,应该如何处理纤儿尸体?”


    陈天师捻须思索,他不认为三皇子想不到法子,只是要由他来做这个选择罢了。若非是好友同盟得道高人一致指出的,三皇子自个主动选择毁了妹妹尸体保全自身,心里头会不安稳。


    况且对于这些权贵而言,再小的恶,只要能让别人背,就不会选择自己抗。


    陈天师叹了口气,想来是蒋林那厮不愿顺应乔时济表演,只能他这把老骨头配合了。


    他垂眸看着茶水,道:“后山底有一隐蔽深潭,潭内有一些怪鱼能食尸。某日十二殿下觉得后山清苦离开,却不慎落水。而殿下您直到出关,才发现十二殿下不在前山,寻找多日,终于在潭内找到……只是要委屈十二殿下了。”


    若是在三清山不慎落水,就彻底是帮真正的凶手清理尸体了。可也仅有这个死亡地点,可以将大事化小,不再有枝节生出。


    乔时济瞬间红了眼眶,又不愿叫人看见,以手覆盖眼睛,道:“天师再为我想想,为纤儿想想,可有更好的法子?”


    陈天师配合着愁眉不展,许久后摇头惭愧道:“想必十二殿下,也不愿她的哥哥陷入险境……”


    几句过后,乔时济终于悲痛点头:“容我再陪陪纤儿。”


    ——


    夜里,孟淮妴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只要能下地,她就要活动肢体,以免修养时间久了肢体灵敏度退化。


    她一边活动一边问道:“可有消息?”


    黛禾摇头:“没有任何风声。”


    至今没有听到十二皇女身亡的消息。


    孟淮妴敛目思索。


    念及乔时济可能会把乔钟纤下山一事往孟淮清身上引,她是想过走乔时济的路,直接暴露乔钟纤死亡的,但她手上没有乔钟纤的尸体,贸然暴露死亡消息,恐怕乔时济会对尸体做些什么,反倒被动。


    黛禾又道:“蒋林方才被他的护卫抗回客栈。陈天师今日出现,秘密见了一人。”


    这个时候,陈天师会见的,大约就是乔时济了。


    孟淮妴眸色忽明忽暗,良久后,心中觉得可行,便道:“你亲自去寻陈天师,让他秘密给乔时济传信,我要见他。”


    黛禾担忧道:“在何处见?万一又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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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淮妴哂笑道:“人已调来许多,够用了。况且,他若真要把所有人手用在对付我上,上回就不会选择智取了。”


    黛禾这才放心,提议道:“那就包下此地的谢春戏园。”


    日月交替,午时三刻,谢春戏园。


    园外,两方都带足了人手,暗中潜伏。园内,光线阴暗,寂静无声,只有两人于第一排,各坐左右,以过道分开。


    乔时济看着空戏台,嘴角噙着假笑,道:“郡主若不唱戏,本殿可就告辞了。”


    “我来排戏,你来唱。”孟淮妴潇洒摇扇,看着戏台摇头晃脑,好似台上有无形的人在唱戏,而她在听曲。


    这放松又诡异的姿态,像是全然不记得数日前的事,不曾被右边的人绑过。纵然被戏台上的光“惠及”,乔时济还是觉得背后发凉。


    他冷哼一声,并不表露,只道:“郡主若有所求,不妨直言。”


    “可我掐指一算,是三皇子你有所求。”孟淮妴定住脑袋,僵硬地缓慢转头,像个木偶一般,在这空旷大堂内,大过常人的眼睛锁定右侧唯一的人,蓦地扯出一个夸张而标准的笑。


    木偶的标准。


    乔时济一转头,就被慑住。


    眼前人上下牙齿齐齐露出许多,光影将一张美艳的脸分割,一半在光下,一半在暗处。左眼尾下那一颗泪痣恰到好处地增添了真人之感,却并不在此时让人心安,因为……一张脸,半是真人,半是假人,才更是瘆人。


    见到乔时济瞳孔微张,孟淮妴深感满意,双目一眨,不再夸张地睁大,瞬间回归人样,咯咯笑道:“三皇子,你很胆小。”


    乔时济冷眼看她发笑,心中想着,能否不管不顾现在把她杀了!


    却听孟淮妴笑够了,又变脸正色道:“可是胆小,怎么还敢留尸体?”


    她看起来是真诚发问。


    乔时济不想搭理,仍旧只盯着她不放。


    孟淮妴摇着扇子,对着光,道:“三皇子,你瞧,我这枕骨扇,实在冤枉。”


    乔时济没动,那扇子迎着光,也不能证明内无别物。


    但今日听她忽然提起,目光一闪,道:“你在向我示好?”


    “这不重要。”孟淮妴摆动她的扇子,悠悠反问,“细细想来,你我相斗,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后果,三皇子觉得,咱们真的那般势如水火吗?”


    只要有合作之意,再大的打闹都能说成是小打小闹,唯一需要看的,是对方此时愿不愿意认可。


    “是否小打小闹,可不是由加害者定义!”乔时济不为所动,保持戒心。


    孟淮妴忽略他的敌意,摸着自己的脸道:“三皇子真是心胸狭窄,你瞧,我都没有计较你泼水砸脸之仇。”


    “区区泼水砸脸你都要记着,还有脸……”说到一半,乔时济闭上嘴,懒怠与她这种强词夺理之人分辨,左右是必要杀她的。


    孟淮妴不再欣赏他的恼恨,终于说起正事,道:“三皇子计划失败,可是忧心如何处理十二皇女的尸体?”


    乔时济并不搭话,等她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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