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是挖掉那双瞪她的眼睛,但筇崖却以为是挖掉她哭泣的眼睛,立时停了哭声,又想起自己是公主,站起身道:“凌华,你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孟淮妴闭上眼睛,道:“嗯,我倦了。”
“你……”筇崖有些气到,跺脚离开,孟淮清立刻跟上。
孟淮妴看着二人背影,深感头疼。
倒不是对孟淮清的态度,遇所爱前,家人或许最重,但遇所爱后,确实是爱人才是陪自己到老的那个。每个人,都是以自己的小家庭为重,这是很正常的,无论孟淮妴自己有没有爱人,要求大哥把自己看得重于其爱人,都是自私自利且智障的。
头疼只是觉得这下不妙了,这二人真是爱上了,难道孟家门庭真是要她撑了吗?
两刻钟后,孟淮清又回来商量正事。
“妹妹,妧儿不想被圣上知晓,看来是不打算提被乔时济绑了的事。可若是乔时济拿江英做了什么,岂不落了下风?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让筇崖私底下对圣上哭诉自己被乔时济绑了一事?趁着她一身的外伤,圣上不一定会计较她的知情不报,只是……”
他叹了口气,“妧儿在江英离开后,也留神观察过,发现宫中在最初几年,经常死一些宫男,后来才渐渐减少,不知是皇后收敛,还是转为长期养着。不过,御花园的荷花亭,皇后每月还是会去上几次,为此命人在池中养了几种奇鱼,借着赏鱼的由头去的。”
皇后玩弄宫男的事,不知该不该现在说出来,况且,若是皇帝知晓呢?
皇帝知晓而默默忍受的情况下,筇崖说出来,就是让皇帝难做了。
种种顾虑,还是不说为好。
孟淮妴道:“这个先手没什么好下的,真去哭诉了,还得编个救出她的过程,真是自找麻烦!”
“可江英……”
孟淮清的声音被推门声打断,筇崖手上拿着一封信关上门,展开给他看,一脸喜色道:“底下的人来信,提前发现有人搜查,带着江英跑了……这回仔细看过,这封绝对不是仿的。”
孟淮清拿过来,上头写的是一首怪诗。
筇崖道:“上回也是这种加密之法,看来乔时济是截获过信件并破解了,可同一个法子他岂会用两次?单从手下人仍用此法,就能看出,这回是真的。”
孟淮妴随口道:“也不一定是破解了,若是截获之后又照常送,轻则可以根据你的回信轨迹查到江英所在,重则可以诱你出去。由此可见,无需破解。”
筇崖恍然,点头道:“这也不重要了,若是他们没被抓住,我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不亲眼看着她死,我心中不安。”
孟淮清没有拒绝,而是道:“好,我陪你一起。”
“呵——”
孟淮妴看着他们两个一身伤,筇崖只是外伤,可孟淮清可不止外伤,还有此前上山造成的,也就只能行动自如罢了,这样的两个人,要秘密去杀人?
筇崖美目一压,道:“别笑了!我这回把护卫都带上,我就不信,乔时济还能再绑我一次!”
“如何不能?”孟淮妴道,“在十二皇女的尸体曝光前,你还是有用的。”
又看向孟淮清,“你糊涂了不成?且先等一等,不急于一时。”
二人闻言,这才作罢。
夜,院内南角的房顶。
一个碧蓝身影披散墨发,对月独酌。
他脸颊因酒泛红,却是满目悲痛,带着绝望地与月诉说:“你要我死心,我怎么能……”
这话没有说下去,似乎是说不下去。
直到身边的酒壶空了几个,他醉如一滩烂泥仰躺着,才声如蚊呐地补完下句:“……不顺你心意?”
他不想思考,但白日听到的话太简单了,不用思考,他就听懂了。
那人要他,珍惜眼前。
屋檐下,一袭雪青衣裳的应若音掩去眼中的哀色,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飞身上了屋顶,把他抱了下来。
乔时迁把头埋在她的怀中,死死扯着她的衣裳,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可她不懂,我遵从我的心意保护她,才是对得起自己。你……不是想治我吗?”
应若音苦中作乐地想:还好,他不用看,就能知晓抱他的是谁。
她轻声安抚:“是,我会治好你的。”
没想到,怀中的啜泣声更大了些。
将人放在榻上,乔时迁眼中又瞬间干了,除了眼睛泛红,完全看不出刚才哭的是他。
他目光无比清明地看着应若音,道:“你放心,我会遵从夫妻责任,不会对不住你的。”
接着又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我们该回去了。”
不给她找麻烦,换个人对付。
应若音眸光一动,少顷后,点头道:“好,明日启程。”
翌日一早,乔时迁一睁眼,就开始乔装打扮,准备离开。
“等等。”应若音按住他的手,带着期望地笑道,“我还没好好逛过此地呢,让我出去走走,也买些当地的玩意再走,好吗?”
乔时迁顿了顿,没有扫她的兴,点点头。
应若音午时前才回来,乔时迁像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亲自拿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给应若音,催促她换上。
应若音一遍换着衣裳,一边对护卫道:“去与绥匀郡主道一声。”
等到护卫回来后,二人再不耽搁,离开客栈,往京师而去。
有了四婢的照顾,孟淮妴养伤期间舒心不少,黛禾卫尚等人也养好了精神。
乔时济没有回来,但不妨碍他折腾人。
午后,黛禾来禀:“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今日午时前就暗中离开了,但方才四皇子妃的护卫传来消息,她行踪暴露,被三皇子怀疑上了,眼下被追杀中。”
孟淮妴有些狐疑,乔时济开始疑心所有人了?应若音会不小心到这么快被发现行踪?
但事已发生,看在应若音救过她的份上,她也不能全然不管,于是看向卫尚,道:“你们一起去,能救便救。”
外头艳阳高照,一片荒地之中,有二十余黑衣人在追杀前方三人。
应若音赶去报信的护卫还没回来,她身边只有一个护卫,眼见着黑衣人逼近,与乔时迁对视一眼,三人不再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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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刀与紧追不放的黑衣人厮杀起来。
黑衣人的目标似乎只是应若音,她的武功偏偏最低,乔时迁与护卫尽力护她周全。
黑衣人们索性集中武力对二人下手,刀光剑影间,鲜血抛洒一地。
乔时迁一时不察,被一把刀逼向心口,应若音打开与自己相斗者的刀,慌乱中顾不得多想,冲到乔时迁身前。
顿时刀入血肉,应若音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黑衣人们见得了手,不再停留,干脆地撤退。
乔时迁满目愧疚,就要抱起她:“撑住,我去找大夫!”
然而刀上有毒,应若音面色发紫,她握住乔时迁的胳膊,虚弱道:“毒已入心脉,来不及了。”
接着立刻道,“我有话要问你。”
“路上问。”乔时迁不愿她死,接过护卫递上来的清毒丹喂下后,不管不顾抱着她就往闹市赶。
却不料,如此一动,应若音吐出了很多黑血,乔时迁立刻停住脚。
“我想问……”
声音太轻,乔时迁只能在原地不动,沉心倾听。
应若音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像是雪女在回归之前留恋人间,带着一点点揪人心的期盼,问:“你,有没有一点点爱上我?”
乔时迁的心确也揪了起来,但他眼中的愧疚越发浓重,就是无法开口。
应若音的呼吸越来越弱,甚至难以维持睁眼,她微微阖目,又一滴泪滑落,像是被碾碎的雪花,不知飘落何处:“即便骗我,也说不出口吗?”
乔时迁被愧疚深埋,若非是为了他,应若音也不会来到这里,不会被三皇子盯上。
“若音,是我欠你太多。”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匕,看着蔚蓝天空,也不能开解,“我负你之情,绝不会负你之人!”
话落,不留余地地将短匕刺向脖间。
却在脖前一分,被一只手死死握住。
他低头,见到那手上滴滴落下鲜血,应若音眼中的震惊褪去,心疼懊悔地坐起身,夺了匕扔掉。
顷刻间,乔时迁明白了一切,他面色苍白几分,死志不减:“你骗我?”
应若音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昨夜听到那些话,一时冲昏了头脑,就想试一试乔时迁待她的好,究竟是君子风度还是爱上自己而不自知。
却没想到,他竟是绝不会爱自己……
她的面色也白,事已至此,装不下去,惨烈一笑,道:“没想到,自作多情的是我。”
乔时迁紧握的双手松开,他站起身,后退一步,看起来决绝极了:“罢了,你我姻缘已尽!”
说着转身便走,应若音忙拉住他的手。
手上触感湿腻,他低头一瞧,是那只被短匕所伤的手。
然而那手却毫不软弱,越握越紧,像是想拧干鲜血,透支生命,在告诉他——
“你这辈子的姻缘,都是我!”
乔时迁一怔,回头一看,只见应若音目光发沉,带着一种无法击破的决心,她一字一句,不负往日温柔,是亲手染了人血后的,沉重力量。
“我骗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