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个虞晓芙还关心地看着夏晚意：“夏夏，你还好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夏晚意调整好表情，微笑道：“我没事，既然大家都要忙，那我也回我的化妆室了。”
说完，也不顾虞晓芙的挽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准备厅。
一拐弯，正好遇上了急匆匆往这边赶的吴副导演。
看见她，吴副导立马把她拉到一边，愁眉苦脸哭诉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怎么从你的化妆室跑出来了，你没去准备厅那边吧？”
吴家和夏家是至交，吴副导也是夏父的好友，当初夏晚意说想进娱乐圈，他在营销造势这一块没少给夏晚意提意见。
虽然他在《星途101》里只是个副导演，但是夏晚意在节目里的要求他都尽量有求必应——
比如拥有一间专属化妆室。
但这也是有条件的，就是在节目开录前夏晚意不能随意去准备厅。
这也是他说服总导演的理由，像夏晚意这样的人气网红选手，如果和大家一同挤在准备间容易引发秩序混乱，不方便管理。
夏晚意无辜地眨眨眼：“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呀？”
也就是已经去过准备厅了。
吴副导按着太阳穴，很是头大：“杨导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说你带着粉丝扰乱准备厅的秩序，还好他忙不过来让我来看看情况，算了算了，还有三十分钟就开录了，求你消停一会吧。”
夏晚意想到江雪君，以及那个亚麻灰头发的女生，攥紧拳头，脸上却做出一副乖巧表情：“嗯，吴叔叔你放心，我会乖乖待在化妆室的，但是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吴副导感觉头更大了，从后牙槽蹦出来两个字：“你说。”
夏晚意目光落在吴副导手中的资料夹上：“我想看看初舞台的选手简历，还有节目单和出场顺序。”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吴副导想了想，翻了翻手中厚厚的文件夹，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她：“你看吧，不过不要拍照，也不要跟别人说哈。”
夏晚意一边敷衍地嗯了几声，一边快速翻着简历，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亚麻色双马尾的女生。
卫棠棠19岁
所属公司：山楂娱乐
所属团队：山楂少女
夏晚意在心里冷笑。什么山楂少女，完全没听说过，八成是糊的不能再糊的小糊团。
毫无背景还敢和她作对，真是嫌自己不够糊，想糊上加黑了。
夏晚意又翻开节目单，看见山楂少女的节目正好在她的节目之前。
“吴叔叔，”夏晚意指着节目单，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开口却让吴副导恨不得昏过去，“我想和前面这一组换个顺序出场，你帮帮我嘛。”
“不行！”吴副导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节目顺序早就定下，名单已经给到导师们手上，腰牌也都发下去了，现在再改顺序的话这些全部都要重做！”
夏晚意不依不饶：“就调换一下两个节目的顺序，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就只要换一下腰牌，重新打印一下名单就好啦。”
“不行，其他的事都好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吴副导捂着额头，大小姐上下嘴皮子一碰当然轻松，可是这样无缘无故地调换节目顺序，不仅会增加工作量，还可能会引起杨导的怀疑……
夏晚意见怎么说都不行，话题一转：“吴叔叔，我记得你弟弟最近创业好像不太顺利的样子？”
想到自家那不成器的幼弟，吴副导也是发愁，叹口气道：“是啊，非要自己建厂生产什么卫生用品，可他也不想想，市场早就被大品牌占领了，谁会去买一个不知名的产品啊，何况价格还不便宜。”
“如果我能帮上小吴叔叔的话，吴叔叔可不可以也帮帮我呢？”夏晚意翻出自己的短视频账号，展示给他，“我在颤音上可是有超过80w的粉丝哦，其中有不少都是死忠粉，如果我直播带货的话，小吴叔叔的东西应该能卖的很快吧？”
吴副导看着她的主页，咽了咽口水。
确实，他也知道现在直播带货效果有多好，如果能让她帮着卖货，幼弟的生意应该能有所好转。
他没告诉夏晚意的是，吴家夫妇为了支持小儿子创业，不仅把全部积蓄拿了出来，还背上了金额不小的外债，现在生意做不起来，二老天天犯愁吃不下饭，实在是让人担心。
相比之下，只是换个节目顺序也算不了什么，就算杨导问起来总能找到借口。而且重新打印跑腿那些叫底下的实习生去做就好了，也不用他自己跑一趟费事。
吴副导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再帮你最后一次，但你要记得你答应叔叔的事。”
夏晚意甜甜地笑：“谢谢吴叔叔。”
她继续往下翻节目单，看到江雪君的节目名赫然写着《Ember》。
夏晚意眉头一挑，随即不屑一笑，她还以为江雪君出去三个月是抱上哪个金主的大腿了才敢这么嚣张，现在看来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嘛，害她白担心一场。
江雪君的出场顺序是11号，再往后看，虞晓芙的出场顺序是49号。
夏晚意指着江雪君和虞晓芙的节目道：“吴叔叔，你帮我把这两个人的节目也换一下呗。我可以帮小吴叔叔带一整个星期的货，保证让小吴叔叔的订单爆满！”
吴副导想着一个也是换，两个也是换，咬咬牙应了。
夏晚意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化妆间。
既然江雪君先来挑衅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有了她这个珠玉在前，江雪君的表演在导师们的眼里会是什么样呢？
大概就如那臭水沟里的死鱼眼睛一样不堪入目吧。
*
江雪君早在第一个粉丝冲出去补妆的时候，就静静地离开人群回到了角落里。
打开手机，给一个微信名为“G.”的人发了一条消息：
【不用麻烦了，事情已解决。】
对面秒回：
【我刚才已经和杨导说了，他说现在走不开，会派人过来看看。】
【你照顾好自己，我等着你的新曲子。】
江雪君回了个“ok”的表情包，收起手机，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亚麻灰的脑袋慌忙转了回去。
卫棠棠回到座位后就一直在偷偷摸摸看着角落里的大美女，然而对方突然抬头，猝不及防的一个对视，她下意识地飞快转头。
“哎呀！”卫棠棠痛呼一声。
“怎么了？”陈橙关心地看过来。
卫棠棠捂着眼睛，尴尬道：“转头转太猛，一不小心把头发甩眼睛里了……”
“……”陈橙无语凝噎，小学生吗？
“没事吧？”队长林凌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卫棠棠才发现队长打完电话回来了，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我多眨眨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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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凌仔细看了一下她的眼睛，确认没事，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婷婷，准备一下伴奏，其他人各就各位，开始练习。”
“是。”
初舞台的歌时间不能太长，所以为了尽可能展示每一位成员，林凌将山楂少女的主题曲改编了一下。
卫棠棠在队里担当主唱，再加上观众缘好，一首曲子里基本都会有一小段solo的部分。
初舞台的节目里，她的这part有一个非常高的音，是最具有力量的一段，唱好了会是整首歌的点睛之笔，如果唱不好同样也会影响到整首歌的演出效果。
随着队友一句句演唱，马上就到她了，数着拍子，卫棠棠顺利进了歌，前几句都唱的非常完美，到了最高的那一句——
“不被定义，打破所有阻碍~嗷……”
这一嗓子下去，连嘈杂的准备厅都安静了一下，不少人朝着她们这边看过来，空气仿佛凝滞了。
坐在最外侧的陈橙忍不住拿曲谱挡住了脸。
卫棠棠耳朵唰地一下红了，尴尬地绞手，头都不敢抬：“抱歉，我失误了，可以再来一遍吗？”
余婷婷正要回调伴奏，却被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了：“卫棠棠，你到底能不能行？马上就要上台了，现在还能出现这种失误，你觉得到舞台上导演会给你重来一遍的机会吗？”
面对林凌的质疑，卫棠棠愧疚地低下了头：“队长对不起，要不我们还是降key吧……”
“我也说过好几次了，不能降key，”林凌不肯松口，“这里如果缺了这个高音，整首曲子的效果都会被破坏的！”
不能降key，更不能失误，卫棠棠咬着唇低下头搓了搓手指。
这首曲子是队长编的，part分配也是她定的，一开始卫棠棠就对这个部分提出过自己的想法，但是都被驳回了。
当时队长是这么说的：“我现在编的版本就是最好的版本，这个音对你来说没那么难，你多练习几次就能唱上去了。”
队长是编曲专业出身，在专业方面一向有自己的固执，她编的曲子难度都不小，理想状态中会有不错的效果。但她们三个都不是专业出身，虽然都在努力练习，可表现出来的效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卫棠棠从拿到这首曲子开始就一直在练习，每天都要练到嗓子的极限才休息，可是节目组留给她们准备的时间太短，她还是摸不到唱这个音的窍门。
陈橙见氛围有些僵硬，安慰她道：“没事棠棠，你平时大部分情况都能唱上去的，放轻松，我们再来一遍。”
卫棠棠点点头，伴奏回调到她这一段的起点。
这一次，她没有破音。
不过一旁的江雪君还是听出来，她在唱最高的这个音时还是失了点音准，微微低了半个音。
江雪君暗暗摇头。
团队表演，选曲和编曲是最重要也是最难的问题，既要让所有人都能合在一起唱，又要让每个部分适合且突出个人特色。
她们这个团的歌，虽然单看旋律和编曲可圈可点，但很明显没有适配所有人，只有那个队长的部分比较合适，其他队员的部分要么平平无奇，要么就像卫棠棠这样过于勉强。
记忆中，前世四个人初舞台最高分也只拿了个C，后续又没什么镜头，一公后全员淘汰。
江雪君打开系统：【我要添加队友：卫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