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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任家倒台

作者:竹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找我吗?”陈述停下脚步,先是看了眼李云廷,继而看向段有续,“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到段先生的?”


    陈述挨着李云廷坐下,两人均是长袍衣裳,宽大袖口紧贴着,李云廷缩在袖口的手指摩挲着,倏尔握成拳头,他起身,说道:


    “既然不关我事,我便先去衙门了,昨日临县的县令传了信,听闻制造厂已经开始生产除草机,想着购进一批,我还未书信言明日期,先走了。”


    陈述下意识拉住了李云廷的袖口。


    “这是我画的治水图,先前我再李大人这里得知,江南水患严重,而你的舅舅不久前刚被任命治理,我想着这图应该帮上忙。”


    段有续趁着李云廷愣神的间隙,毫不避讳的将宣纸展开,里面是昨天他熬到半夜才绘画好的水患解决方案,建造大坝,建设水库,修改水道,等等先进的手段,均在图纸中体现出来。


    “李大人,昨日任远之事我并未得知,但我知道,任举人一个举人夫子,您自然是不怕,但是他们任家身后的张大人,才是您所忌惮的,此人需要您夫郎的外祖父出手,这张图纸,不过是我借崔家人之手的谢礼罢了。”


    说话间,陈述已经送开了手,他不敢抬头看李云廷的表情,只是收回的手,不断摩挲着光滑冰凉的茶杯。


    “可是,张大人这几年行事严谨,不曾出过辱没门楣的事情,哪怕我外祖父愿意出手,也是无从下手啊。”


    段有续见他愿意帮忙,心里松了口气,他将图纸收好,双手递给陈述,又从怀中掏出几张信纸展开,信纸上字迹潦草,只有短短几行字。


    “这事就还需李大人相助了,”段有续将一纸信笺递到李云廷面前,“这是段某托人搜集的,关于张大人幼子的一些罪证,其中不乏他与任道常之子任丘联手诱拐妇女哥儿的恶行。”


    这些线索皆由安插在任远身边的那个店小二暗中查得,那酒楼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汇聚,但凡有人酒后失言,或是闲谈间漏出只言片语,都逃不过他那双刻意留意的耳朵。


    张大人的幼子张扬,与兄长张英相比,简直判若云泥,整日里不是纵马伤人,便是流连声色场所。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与任丘在郊外私设宅院,将看上的未出阁的姑娘哥儿强行囚禁其中,即便是已有家室的妇人,他们也敢行那禽兽不如之事。


    这便是铁证,若是崔家愿意从中插手,张家碍于崔家不敢阻拦,在李云廷授意下,衙门带人搜查,哪怕不能将张家拉下马,也能将任家剥块皮。


    “竟然有这等事?”李云廷看着信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白云镇民风淳朴,百姓生活简单,明明,明明才来没有人报官,说自己家的姐儿、哥儿失踪或者被绑架啊?”


    “原是张家的缘故,普通百姓怎么敢与官斗,更何况……”段有续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云廷替他说完了这句话,他表情严峻,眼神苦楚,压抑着无奈与不甘心,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怎么敢惹那京城中的大人物。


    “更何况,这官,竟然是连县令都不敢惹。”


    “云廷哥,”陈述喊了他一声,想是安慰他,却又不敢将话说出口,他也是李云廷最厌恶的宦官世家,“我会让外祖父从中协助,权衡张家,云廷哥,你大可放心大胆的查,这两家人竟做出这等腌臜事,必须绳之以法。”


    李云廷收好书信,侧眼看向陈述,这还是两人坐下半响,他第一次瞧他的夫郎。


    “改日,我将亲自登门拜访崔老先生,说起来,已经是有半年不曾见过老先生了。”


    “外公时常念叨着你呢,说是想着跟你好好下一番棋。”


    陈述开心起来,茶凉了,他犹豫着提起茶壶,李云廷无奈的摇摇头,将面前的茶杯推给他。


    “崔老先生棋艺高超,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茶是今年的新茶,茶香四溢,清新扑鼻,李云廷端起茶杯,细品了一口,与白松泡的茶味道一样。


    陈述不但知道自己喜欢喝夏雨过后的第二岔白茶,甚至连泡茶的手法也学了白松的。


    李云廷只觉得舌尖苦涩,说不上来的难受,他看着眼前笑意晏晏的哥儿,只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他娶了他做夫郎,岂不是对不起了两个哥儿。


    陈述没有察觉到,他在为李云廷喝了他的茶高兴。


    “好喝吗?”


    李云廷点点头。


    “嗯,不错。”


    裴湫端着茶杯,看着两人的互动,没有掩藏住自己的笑脸,陈述被笑的脸热,连忙给夫夫两人倒了新茶。


    “段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段有续突然想到什么,看着陈述说道。


    “但说无妨。”


    陈述放下茶壶,也喝了一口茶水。


    “这图还请不要说是我画的,怕到时惹祸上身,添了麻烦。”


    “怎么会,我刚心下还想,一定要跟外祖父言明此画出自你之手,前些日子外祖父得知开设了制造厂,已然觉得惊奇,早就想见识一下此人,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刚说要为你引荐呢。”


    “多谢你的好意,但还是不用了。”


    听段有续如此坚决,陈述也就作罢,裴湫对他而言是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夫君也是他的恩人,恩人所求之事,他必然要做到。


    眼看着晌午快过去,陈述想着留下两人吃午饭,被段有续拒绝了,走之前李云廷说待崔老先生那边出手,他第一时间带人去搜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


    “这次怎么知道藏拙了,怕崔老先生非要见你,一不小心,暴露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出了门,裴湫伸了个懒腰,抬手捶着自己的后腰,段有续见此,上前来帮他揉着,这崽子吸收格外的好,他平时没有少吃饭,不长肉的原因都是被这崽子吃掉了。


    不过还算是健康,早期的时候折腾了那一番,裴湫还怕他是个弱胎,连孕后期的保胎药都准备好了,结果现在发现他根本用不着,现在到是该考虑胎儿太大不好生的事了。


    “崔老爷子多聪明一个人啊,我跟他聊两句,估计连我妈银行卡密码都得被他套出来,我可不敢见他,现在是不同往日了,我又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还有崽子,得格外注意。”


    段有续揉腰的手没停,裴湫半靠在他身上,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眼下还早,杨二宝的牛车还没到位,两个人忙活到现在也饿了,便去找了家酒楼吃饭。


    白云镇最大的酒楼是崔家开的,人来人往,客满为患,两个人寻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刚做好店小二便提着茶水来了,还很贴心的给裴湫拿了个软垫。


    “红烧狮子头、蒜蓉粉丝虾、清炖玉米排骨、松茸菌萝卜汤,都来一份,裴湫,你看还有什么要加的吗。


    段有续点的都是自己在家做不来的,他与裴湫那没几斤几两的手艺,连炒个菜不糊锅,都算超常发挥。


    “不用了,够吃,再加一道你们这卖得好的甜食吧。”


    靠着窗,夏季微风徐徐吹来,人从内到外的清爽起来,两个人都没说话,自顾自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解决了任家这一大麻烦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师傅?师母?怎么在这碰到你们了!”


    一阵轻快的声音,扰乱了片刻的宁静。


    “谁是你师母啊,读书都读哪里去了,连这点称呼都分不清。”段有续头都没转,就知道身后的是谁了。


    “我乐意叫,你管不着!”


    崔玉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学士服,腰间挂着丁零当啷的三五个玉佩香囊,背着空空如也的书包,跑了过来。


    青山书院的秀才们都是统一的制服,举人们也是统一的,只是颜色样式有些不同,是青色对襟式。


    “你怎么从学院出来了?”裴湫对他倒是语气随和,他一直把崔玉当作弟弟看待的。


    崔玉一屁股坐在了另一个座上,招呼店小二又追加了几道菜,三个人吃的饭菜顶上人家一大家子的伙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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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沐休啊,我们书院很人性化的,一月一休,一次休一天,不过我求着爷爷,给我多放了三天假。”


    “你们怎么就点这点啊,是不是师母不舍得给你花钱?”崔玉说起话来,嘴就停不下来,他看着段有续举起的拳头,吐了下舌头,又继续说道:“随便吃,这是自家的饭馆,不用掏钱。”


    “崔家嫡少爷真是财大气粗,连不知道哪里来的落魄亲戚都能请客吃饭,如此心善,怎么不广施善心,把城门底下的乞丐的饭都包了?”


    楼梯转角处,下来三五个人,都是穿着与崔玉同款的学士服,为首的便是出声的那个,三庭五眼失了比例,活像是驴成了精。


    “管你毛事,崔大驴子你是不是吃饱饭闲的,实在没事干,回去给你老娘抓抓外室行不行?”


    崔玉手一拍,指着那人开始骂街。


    这人是他们崔家旁系,平时处处喜欢跟崔玉作对,还经常拉帮结派的,为难崔玉,平时崔玉根本不在乎,只当是跳梁小丑,今天竟然敢骂他师傅和师、师傅夫君,自然不能忽视了。


    “你不过是仗着崔大人的名头,作威作福罢了,没了你爷爷,我看你还在青山书院混个屁,学问做的屁都不是,昨天夫子还说你不成器呢!”


    那人急了,拉着身后的人往前走来。


    “你!”


    崔玉没办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哪里来的老鼠啊?下水道的酸臭味都飘到我这里来了,青天白日的就敢上街,不怕被人打死吗?老鼠就该躲在下水道里,少出来丢人现眼,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段有续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然后冲着那驴子成精的脸弹了弹。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崔家嫡少爷有脾气,骂就骂了,你凭什么骂我?”


    “嫡你个头啊,人家崔玉说啥了吗,你一个劲的说,果然人越在意什么就越爱说什么,实在嫉妒你喊崔玉爹算了,这样你也是崔老先生的嫡孙子了。”


    “噗嗤——”


    这次不光是崔玉笑了,连那人身后跟着的几个书生也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人气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你是不是找打?”


    那人举起了拳头,被崔玉一巴掌打飞。


    “崔世,这可是我哥的酒楼,你敢在这闹事?”


    崔世这才收了手,走之前又瞪了好几眼段有续,恨不得用眼神将段有续扒层皮,段有续只顾着给裴湫剥虾,头也没抬。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别让我逮到你,我们走。”


    等他们走了,崔玉才坐下来,别别扭扭的给段有续剥了两个虾,段有续看着盘子的虾大惊失色。


    “我可不跟汉子搞基啊,我心里只有裴湫,裴湫你看他,他给我剥虾,这是什么意思啊?”


    裴湫低头笑笑,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戏太过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崔玉一筷子把虾夹走,两个同时吃进嘴里,嘴巴鼓鼓囊囊的瞪着段有续。


    “好了好了,好好吃饭吧。”


    两个人这才停止胡闹,老老实实的吃了顿饭。


    回了家,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到了七月初,李云廷才传了信来,先是说明了临县要求的货物数量,一百台除草机,要求下个月见货,其次才说了任家的情况。


    崔家从中帮忙,李云廷不费多少力气,成功将两人私宅的妇女、姐儿、哥儿救了出来,有了证据,李云廷便去抓人,期间张家还想来救人,被崔老先生一句话驳了回去。


    见救人不得,张家开始推卸责任,只说张扬是被迫的,任丘才是主谋,李云廷碍于张大人情面,再不愿意,也只是给了张扬二十大板,就给人放了。


    但是任丘就不那么好过了,就着他这条线,李云廷继续查,竟然还查出任家任道常贩卖院试答案,这事的性质便变了,信中说任家人已经全部扣留,待上面批准了就将人带走处决。


    任家的事这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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