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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有孕

作者:竹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已深,屋里屋外静悄悄一片,只有油灯燃着芯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段有续揉着发酸的额头,放下墨条,将画制好的设计图拿起,吹干净上面的浮墨。


    裴湫早就在一旁睡熟了,毛笔还没有放下,被高高举着,墨滴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了几个脏印子。


    段有续抬手将墨擦掉,结果却越擦越多,半边脸都花了,裴湫被吵醒,瞪大眼睛无声质问他。


    “没事,想叫你去床上睡。”段有续将染上黑色的手收回来,装作若如无事的挠了挠头,转头不看裴湫的眼。


    这幅心虚的模样,裴湫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去你大爷的,”裴湫摸了把脸,摸了一手墨,他瞪着眼,抓起旁边的毛笔来,就要往段有续脸上画,“你别躲!”


    “我凭什么不躲,你自己画的,别怪我,”段有续满屋子乱窜,“我是出于好心给你擦干净,别狗咬吕洞宾啊!”


    “你才是狗,有你这么擦的吗,擦得我全脸都是,别躲,你不是故意的,你心虚什么!”


    裴湫追着人不放,两个人围着屋里转来转去,屋里就那么大点地,段有续躲无可躲,只好抵着门,抓着裴湫伸过来的手,两个人身形相差太大,裴湫踮起脚,也够不到段有续的脸。


    “你让我画一下,不然别想睡觉。”


    裴湫脸气得皱成包子,配上他半个黑脸,又可怜又好笑,段有续没忍住,笑出了声,裴湫更加火大,挣扎着想往他脸上画,结果踮起的脚打滑,整个人都扑在了段有续身上。


    两张脸凑得极近,呼吸的气息都交缠在一起,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鬼使人差的,段有续低下头,干燥的嘴唇轻轻碰了下裴湫的嘴角。


    “你,你干嘛。”


    裴湫的丹凤眼都要瞪成圆眼,眼中除去不可思议,还有暗藏不住的欣喜,他声音颤抖着,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突然亲我。”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段有续,他猛然推开眼前的人,抓起桌子上的图纸,冲出了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出去冷静一下,你,你困了就先睡吧。”


    裴湫被推得踉跄,他的手用力的抓着桌角,还没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血沁湿了包扎的布条。


    “又是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无人应声,裴湫跌坐在凳子上。


    一夜无眠。


    段有续昨天为冲动付出了代价,在柴房睡了一宿,早上起来浑身酸痛,这会不过早上七点,裴湫肯定还没睡醒。


    段有续想起昨天那个吻,就觉得头疼死了,自觉没有脸见裴湫,连忙拿着图纸去了白老头家里。


    还是躲一躲的好,不然没办法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是见色起意吧,对一个男的说他长得好看,所以想跟他亲嘴,这不是找打吗。


    白老头昨天便回来了,还是县太爷家的马车风风光光的送回来的,段有续也没管现在是什么时间,走到人家家门口,就哐哐的敲门。


    这会已然是三月,乍暖还寒,春风吹起来还是泛着凉意,他身上的薄棉袄还不知道是原身穿了几年的,棉花都成了薄薄的一层,穿在身上丝毫起不到保暖作用。


    裴湫如果愿意动用他的小金库,给自己买两身春装就好了。


    “臭不要脸。”


    段有续突然给了自己脸一巴掌。


    “有病去治病,我这不是医馆。”


    白老头碰巧开了门,一脸无语的看着自虐的段有续,说罢,便要关门。


    段有续连忙抬起胳膊抵住门,扬起笑脸来。


    “我想拜你为师。”


    这会哪怕是农户都没有几个起床了,村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鸡鸣声,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徘徊,一只乌鸦叫着“嘎嘎嘎”飞过。


    白老头眉头拧成疙瘩,上下打量了段有续三遍,确认这是他们村的段有续,不是哪个傻子白痴冒充的。


    他直接气笑了。


    “你给我都说笑了,你多大年纪了?”白老头嗤笑道,“村里那么多有灵气的孩子我都不乐意收,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收你为徒?”


    段有续不慌不忙,掏出他的秘密武器。


    “你看看我的图,再说其他。”


    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段有续抬脚便走,心里倒数着五四三二一,然而默念了三遍,白老头还是没出声喊他。


    他只好咬牙回来,发现白老头打开了他的图纸,正在研究,看的如痴如醉,连段有续重新回来都没看到。


    “喂!”段有续在他眼前挥挥手,“能再聊聊吗?”


    白老头一把抓住段有续的手,脸上挂着求知若渴。


    “这玻璃栈道是什么材质?旋转楼梯又是如何构建?”白老头拉着他进了自己家院子,“这地下排水管道该如何安置?这旁边标注的钢筋混凝土又是什么意思?”


    轮到段有续装腔作势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收我为徒?”


    白老头忽的反应过来,也抬高架子,坐在段有续身边,“咳,拜师得拜师的形式。”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这就去准备拜师的东西。”


    段有续看事成了,立马起身就要去做准备,生怕晚了白老头就反悔。


    “等一下,你先跟我说说这都是什么东西,若是说不上个一二三来,这图便不是出自你手,”白老头边说边抬起眼皮,偷偷看段有续脸色,“我可不能这么草率的收你为徒。”


    白老头人如其名,头发胡子花白,不知年岁几何,看着已然过了古稀之年,却精神抖擞,无一点老人味,家中摆设与村户其他人家也不同。


    就拿这坐着的椅子来说,椅子下方设计了两个滚轮,酷似现代的轮子,只不过是用木头做的,可以随意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随意滑动,很是方便。


    “行,但是我也不能全部跟你说,万一你把话都套走了,反悔了该如何。”


    段有续想了想,又重新坐下。


    “我看着是这种人吗?”白老头问他。


    “像。”段有续认真的点点头。


    白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


    两人从早起聊到太阳高升,从白老头家出来,段有续直奔段二叔家,让段二叔套了驴车,带他去镇上采办拜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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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小子,闷声干大事啊,”段二叔高兴的拍了拍段有续的肩膀,“那村里多少人想着让白老头收他们家孩子为徒,都没成功,怎么让你这二十的老小子成事了!”


    “叔,这句可以不用说的。”


    段二叔套了驴车出来,让割了草回来的段有树回去跟段二婶打声招呼。


    “哎你这出门不用跟侄夫郎说一声啊?平白无故的走半天,侄夫郎不得跟你急啊。”


    段有续打了个磕巴,坐上车,跟段二叔说道:


    “不用了,咱们早去早回。”


    段有续一走便是一天,裴湫补了觉从屋里出来,家里安静的没有人声,只有篱笆旁的母鸡饿得咕咕叫。


    “有本事永远也别回来。”


    裴湫给鸡喂食,边喂边骂,菜叶子哐哐哐的,都扔到了鸡头上,鸡头受了无妄之灾。


    自己也没心情吃饭,又提了水去给种的药材浇水,忙活起来,才让自己没有那么难受。


    门响了,裴湫立马去看。


    “吃了没?”


    杨夫郎挎着篮子进了院子,裴湫见来人不是段有续,又重新垂下头,沉默了一会,才重新扬起笑脸。


    “我今没空,不如改天再来吧。”


    他以为杨夫郎是来找自己绣花的,开口回绝,他实在是没心情应对。


    “我不来找你绣花,我是想来谢谢你。”


    杨夫郎知道他想错了,连忙掀开篮子上遮盖的布,里面是炸的金灿灿的酥鱼,刚出锅,还散发着热气,香气扑鼻,勾的裴湫胃口大开。


    “阿若吃了你给他开的药,身子骨强健了不少,往年春风起的时候,他总是咳嗽,今年可一点事没有呢。”


    听说阿若身体好了,裴湫才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他擦干净手,搬了凳子跟杨夫郎坐下。


    “你家汉子没在家啊?我还想谢谢他帮我家修了凳子呢,那凳子修的可结实了,你家汉子是这个!”


    杨夫郎跟裴湫竖了竖大拇指,裴湫刚变好的情绪又低落回去,他拿起一条酥鱼,吃了一口。


    “也就那样吧。”


    酥鱼炸的很透,鱼骨都可以咬断,这是不可多得的美食,裴湫已经很久没享用过了,但他却吃的索然无味。


    “阿若自己在家我不放心,先回去了。”


    杨夫郎表达了感谢,没有多留,走之前嘱咐裴湫趁热吃,凉了不要直接吃要放锅里复炸一下,见裴湫点了头,他才放心离开。


    裴湫一下一下的咬着酥鱼,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回过神,手里的鱼已经凉了,凉了的鱼透着腥味,裴湫觉得有些反胃,没有想继续吃。


    他想着去屋里倒点热水,压压嘴里的味道,刚起身没走两步,胃里便翻江倒海,他跑到篱笆旁,弯腰吐了起来。


    直到胃里吐了干净,还吐了不少酸水出来,还是没有缓解,除了胃里难受,小腹也有些胀痛。


    裴湫捂着发紧的小腹,暗暗思索这是什么病症,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脑子空白了一瞬,他抖着手,给自己把了把脉。


    果然如他所想,圆润,珠滚玉盘之状,是滑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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