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字迹力透纸背,可以看出写这下这句话的人心中藏着怎样的恨意。
吴妩关上了哈奇的日记本,泪水啪嗒啪嗒落在封面上面,她感到强烈的悲伤和茫然弥漫在心头。
忽然有一股迅猛的寒意像利刃一般向她袭来,她吓了一跳。
恰在这时,秦渊走了进来,她感觉到那股骇人的寒意消失。
“走。”他对她说。
吴妩拿起哈奇的小包,擦擦眼泪,跟了出去。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死瘴林里面久违地见到了一丝日光,只是这日光看上去耀眼夺目,落在皮肤上面,却丝毫察觉不到一丝温度。
他们向北走去。
越往北走,越能够感觉瘴气的衰退,可吴妩却感觉自己的胸口很闷很闷,身上很沉很沉。
好像有什么东西拖住她,一起陷落。
秦渊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她,她感觉那个压迫的感觉减轻了。
忽然她猛地被人带离开来。
一块巨石猛地砸向她刚刚落脚的地方。
瘴气重新汇流起来,将这片密林遮挡的密不透风。
她看见有很多的人向他们涌过来。
这些……这些都是那些沼泽里面的哨兵!
“进去!”
他扭断了离吴妩的最近那个哨兵的头,建立起一个精神屏障将她塞进去。
她没有哨兵那样超然的五感,强行留在他身边,只能是拖累,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他回过头来看着这些哨兵,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扑上来,凶狠、野蛮,可动作却是那么的迟钝、呆滞、木讷。
所有人都只向着一个方向行动,目光只向着一个地方。
一个一个解决太费力了。
他忽然抬起头看了过去。
“崩!”
千里之外。
一个向导猛地被一股力量拽了过来,挡在一个女人面前,他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还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浑身瘫软下去。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让周围的向导都不自觉低下了头。
“呵”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没意思。”
那女人收起了精神力,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食指上的的蜘蛛指环,对着旁边巨大的铁笼里面一个庞然大物抬起手。
从蜘蛛的腹部射出一根带有倒勾的银丝,准确的刺中了它的心脏,那女人笑了起来:
“去,见一见你的小朋友。”
像是被注入了一支强心剂,那怪物开始像林中飞去,林中开始地动山摇起来,烟尘四起。
在一片混乱之中,秦渊同它交手起来。
与那些哨兵不同,这次来得这个进步了许多,动作很敏捷,行动很迅速。
秦渊久违地感觉到兴奋。
这就是他们训练出来要对付他的怪物么?
那就来看看吧!看看他是怎么把这个怪物撕成碎片!把白塔的脸面踩在脚下。
他迅速地和这个怪物交起手来。
他很强,但是还不够强。
他能够轻易地破解掉他的每一个招数。
他渐渐地有些厌倦。
他的精神力化作一把尖刀,直接刺向它的胸膛,它闪开了,它的衣服被撕裂开来,他看见它胸口上的一个枪疤。
即使是它的体格已经膨胀很多,情愿还是一眼认出了它。
忽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还手。
他被它一拳打飞,他感觉到自己的胸骨断裂开来,可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看着那一双完全漆黑的瞳孔,却想起了从前那里露出怎样温和的眼神。
“老……师”他喃喃道。
“这是你第几次逃跑了?”
在那个月光下,他听见他笑吟吟地对他说。
“秦渊!”
吴妩朝着他大喊。
可是他像是听不见一般,任由那个怪物捶打他。
她冲了出去。
那个怪物察觉到了她,它朝她挥拳。
巨大的拳头带着烈烈的劲风,吴妩拼尽全力也难以阻挡。
忽然,它的手被猛地切断,飞了出去。
秦渊来到她的身边。
吴妩感觉到了一股情绪。
和上次看见小哈奇的尸骨一样。
是负面的。
忽然地上开始密密麻麻涌现出一堆蜘蛛,那些蜘蛛将它的断手抬起来然后吐出蛛丝将断臂连接起来。
秦渊一刀斩断了那些蛛丝。
可下一秒,那些蛛丝又从别的地方生长起来,无穷无尽。
秦渊于是又斩断了那些蛛丝。
它……杀不死。
不……
也许是他不愿意,它被杀死。
吴妩看向那条一直插在它心中的蛛丝?
他的每一次挥刀都准确无误的避开了那条蛛丝。
甚至他还借着那条蛛丝向它的心脏输送精神力。
这样打下去,他会被耗死的。
不可能有哨兵不知疲倦,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的给他支持。
一定有什么被她忽略了,吴妩的大脑开始飞快转动起来。
如果她是那个背后之人,她会怎么做呢?
用蛛丝控制他的行动。
那用什么来控制它的思维呢?
一个人的精神力不可能能达到这样的永不衰竭,这必须要很多很多的精神力。
吴妩开始观察起来周围的环境,她发现每一次气息的搅动,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瘴气补充进来。
刚才的那一批哨兵也是这样的。
是瘴气。
如果将这片密林里面瘴气全部打散,那它是不是就能获得清醒?
不!哪怕只是开辟出一小方的天地,也有一线生机呢?
吴妩不想秦渊体会到小哈奇的痛苦。
无论这有多难,她都要试一试。
她开始凝神静气起来。
她猛地给地上来了一拳。
瘴气散去。
吴妩借着这空隙,将自身凝聚起来的精神力,一下子扩散出去,建造起一个狭小的二人空间。
拜托拜托。
秦渊的老师。
拜托你醒过来!
它眼睛里面的那团黑雾,真的开始慢慢消散起来。
忽然他动了一下断臂,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又抬起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像是收到了很大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小子,又被抓回来了?”
秦渊没有开口。
他于是又打量了一下周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他露出一个明了的笑容。
“你,送我一程吧。”
“我,救不了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瘴气重新聚拢起来,覆盖住吴妩的屏障。
他身后的那根弦发出嗡鸣声
吴妩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快要撑不住了。
他身后的那根弦发出嗡鸣声。
“这……是切……尔……利……研发……出了……一种……新药,很……厉害……你……快……逃”
他的手嵌进秦渊的肩头。
“真是……丢我……的脸啊,这一次……你……如果……再被抓回来,就……不要……叫……我……老……师……了。”
“动手!”
“嗯。”
秦渊低下头,然后,一只手直接穿过了他的胸膛,将他的那颗心脏捏爆。
切尔利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他身上的蜘蛛开始一个一个掉落下来。
他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鲜血,就跪在了地上,对着那个笑吟吟的女人,惶恐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长官责罚。”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精神力笼罩在他的身上。
“别这么害怕,你很强,但你抓不住他。”
“我只是借你的手,送他一份大礼罢了”
“起来吧,成什么样子。”
切尔利看了看女人手上的蜘蛛指环。
女人察觉到她的目光,红唇勾起:“放心,你这个,不值钱,等我拿到他的,就还给你。”
“是,长官。”
切尔利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女人的身体,担忧道:
“长官,您……”
“无碍,周六晚上的舞会,务必要滴水不漏。”
“是。”
没有追兵再追上来了,他们很快走出了死瘴林。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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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默默跟在秦渊的身后,终于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
“我哭,是因为你不哭。”
秦渊的眼神动了动。
“为什么要哭?”
“杀了他,是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吴妩是在现实世界听到一个哨兵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她说这样的话,她肯定要以为这个人太过冷血了。
可这里是执念世界。
执念世界的运行,就是由于一个人千百次的回望,在记忆的长河里不断固化而形成的。
也就是说,在这千百次的回望里,每一次,他都会亲手杀死他的老师。
近乎执念性地让自己不要忘却的记忆,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个正确的选择。
那她怎么会看见?
任何人如果能够亲眼看到过那个场景,都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可是他却不哭。
想到这里,吴妩就更想哭了。
她握住了他的手,淡淡的精神力覆盖上去。
“你为什么不悲伤?”
“你为什么要我悲伤?”
“你想要控制我?”
“不,我没有。”
“你受伤了。”
秦渊看了看她手上的伤口,起开了她的手,冷冷道:
“别再像上次一样自作主张,如果有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
这不知道是吴妩的第几次惊醒。
她半直起身子,没看见秦渊。
一轮血月挂在天空中。
她隐隐看见那山坡之上,端坐着一个人。
“你这么为她着想,她知道吗?”
“你知道她是什么,她可是向导!”
“为了这么一个向导,你让我们吃你,值得吗?”
“求求你了,让我们吃了她吧,她最好吃了。”
那些哨兵虽然死去了,可那些残存在那片死瘴林的精神体还长久地徘徊在这片死寂之地上久久不散。
无数豺狼虎豹爬上他的躯体,撕咬他,啃噬他,拉扯他,哀求他。
“你难道忘了,你和我说的?永远不要相信向导吗?”
秦渊的心魂一颤。
他看见小哈奇的精神体,正哀怨的看着他。
“你难道也想要被控制吗?”
“你难道不想要为你的老师报仇吗?”
“他好惨啊!”
“都是因为那些向导,他才那么惨的”
“他连精神体都没有了!”
秦渊的周围开始散发出丝丝黑气。
无数幻影拥抱上他。
“好兄弟,抱住我们,我们才是你忠诚的朋友,永远的伙伴!”
“她来了!”
那些声音对他说。
“我们恨向导。”
“你替我们,杀了她。”
“这样我们的力量就都是你的了。”
他的脸上都是汗。
他明明就很痛苦。
为什么他要拒绝她的帮助?
“秦渊”
她轻声地呼喊他。
让我帮你好不好?
忽然那个人猛地睁开了双眼,满是猩红。
他掐住她的脖颈,猛地将她往旁边一扔。
“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
“好哇,你不杀她,我们就杀你!”
那些精神体气急败坏道。
“我们都是因为你才变得这么惨的,你也去死吧!”
“秦渊?”
吴妩看见他一个人站了起来,往死瘴林的方向走去。
他像是完全看不见她一样,往那个方向疾奔过去。
“秦渊!”
她死死地抱住他,怎么也不肯撒手。
“醒过来!”
“拜托你醒过来!”
她的泪水落在他的身上。
忽然他的眼睛动了动。
她突然想起了小哈奇“冥想”。
“我教你冥想好不好?”
他猩红的双眼忽然猛地亮了起来。
“我不进入你的精神空间。”
“你靠你自己走出来,好不好?”
他点了点头。
它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