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天整理行装时,郁山白就一直冷着脸没说话闹别扭。
姬玉衡道,“医仙谷没有镜子,你也没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
苏樨瞪大了眼睛,惊道:“我被毒毁容了吗?!真是,我还想说你们放过她,别折磨她,让她死个痛快算啦,现在给我什么毒都给她招呼上,千万不要客气!”
姬玉衡拉住她的手,“别气上头了。”
“太过分了,你长得这么逆天就够让我自卑的了,现在还毁我容,好气!”
苏樨骂归骂,“不过还是我家小哥哥好,我毁容了都能不离不弃……小哥哥果然是真爱。”
姬玉衡抿着唇笑,没戳破。
后来苏樨拿来一个脸盆,倒上水,摸着脸左看右看,疑惑道:“嗯?这是我吗?不对劲啊,这长得有点好看啊……”
松月心就在一边直乐,“姑娘,您如今可是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神医也是怕你会被人抢走,这才一直不让你露面呢。”
苏樨“哦”了一声,眼神瞟向姬玉衡,“哼,我说怎么不离不弃呢,原来是觊觎我的美色了。”
姬玉衡:“……”
松月心捂着嘴偷笑,“姑娘,您在解毒那时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又红又肿,很是吓人。公子也是不离不弃衣不解带日夜照顾您呢。”
苏樨“啧”了一声,脸上嫌弃地看向松月心,嘴角却止不住上扬,压都压不住。“要你神助攻了?赶紧收拾去。”
苏樨收拾了前神医留下的医书、郁山白写写画画的鬼画符医书以及各种瓶瓶罐罐,莫松和莫竹就在一旁登记。
松月心去整理草药种子,处理掉一些带不上的药草类和毒蛇毒蜘蛛。等差不多收拾完了,苏樨后知后觉地发现,药房几乎要被搬空了。
“我们不回来了?”苏樨奇怪地问道。
郁山白听见她说“我们”微微迟疑了一下,摇头,“我爹曾说过,跟朝廷牵扯上,以后定然会有更多是非。医仙谷已不再是无何乡,只能另觅他处。”
“但是你爹娘的墓……”苏樨指了指茅草屋的东侧。
“我有爹娘的遗物随身足矣。”
苏樨踢了踢郁山白的脚,“离开前先去祭拜一下。”
郁山白瞪了苏樨一眼,面露不满,但照做了。
医仙谷出山,大包小包皆由姬玉衡带来的五个人分担。但即便苏樨轻装上路,仍然没走几步就累了,脸色有些发白,气喘吁吁地扶着树。
姬玉衡想抱她,旁边的郁山白目光便扫射过来。
松月心道:“公子,姑娘在性命攸关时对属下不离不弃,将属下背进这里,属下才能获救。姑娘是属下的救命恩人,属下无以为报,愿今生为姑娘当牛做马。公子,就让属下来背姑娘吧。”
郁山白在一旁道:“我们医仙谷的人,不需要外人来操心。”
姬玉衡无视郁山白幼稚的挑衅,道:“前面山谷里,我安排了人在接应,你坐马车会舒服些。”
苏樨趴在松月心背上,闭着眼,低声道:“谢谢。”
姬玉衡忍住了那一声无奈的叹息。活着便是对他最大的恩赐,又何须言谢?
松月心毕竟是习武之人,在医仙谷休养半年,伤好后也未曾落下一天的练功,因此背着苏樨翻山过桥丝毫不带喘气的。一行人里只有身板薄如叶的郁山白四肢不勤,走得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
姬玉衡好笑地看着瘦小的郁山白,“神医说无须外人操心,想也是不需要停脚休息的。”
郁山白喘着气,累得发不出脾气,翻了个白眼给他。“谁说我需要休息?”
苏樨道:“月心背了我这么久,也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姬玉衡示意其余五人停下来休息。
苏樨坐在石头上,小声嘟囔,“我原来天背个大包袱爬山,身体也没这么娇气的。”
莫竹在那头已经生火烧起了热水。
姬玉衡倒了杯水给她,“娇气的大有人在。”
郁山白脸上一通红,“你骂谁娇气呢?”
苏樨双手捧着热水,“他在逗你玩,别对号入座了,以前我在这上面可吃过太多亏了。”
姬玉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苏樨也给郁山白递来热腾腾的一杯水,郁山白气呼呼道:“我不喝。”
重新上路没多久,郁山白他就后悔了。他没事跟这个讨厌的男人置什么气。
一只手递来一个水囊。
郁山白大喜,正要结过,抬头对上讨厌的男人可恶的笑容,咬紧了牙根,愣是把伸到半空的手缩了回来。
苏樨看不下去。郁山白再倔下去都要倔脱水了,当自己是三体人呢。
她从姬玉衡手中拿过水囊丢了过去,“小白,水囊掉了,你帮我捡一下拿着。”
郁山白这才喝上了今天的第一口水。
苏樨看着姬玉衡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别逗他了。”
“他欠教训,就该治治。”姬玉衡哼了一声。
真是,还好她没有一开始就踩雷去得罪他,搞不好一个没注意真会被他当玩具了。
郁山白也终于明白,医仙谷里苏樨和松月心都会依着他。离开医仙谷后他怎么闹都没用了。
这里只有苏樨的话最有用,他的地位跟在医仙谷一样莫名其妙一落千丈。
暮色四合,山里不便行走。一行人在到山谷之前在一处草地上安营扎寨。
夜里山里气温骤降。
郁山白累了一天早缩在睡袋里睡死了。
苏樨穿着厚厚的棉衣,裹着被子依然冷得直搓手。
“樨樨。”姬玉衡的声音自帐篷外传来。
“我没睡。”苏樨的牙齿都在上下打架。
她拖着粽子一样的身体想下地,姬玉衡已经走进了帐篷。
“不用过来,我过去。”
另一旁的松月心想行礼,姬玉衡朝她摆了摆手。松月心双手放在胸前躺下安心睡去了。
姬玉衡解开身上的斗篷,“冷么?”
苏樨脸色发白,展开棉被,“我自己暖不起来。”
姬玉衡将她纳进了怀里,苏樨才哆哆嗦嗦地脱掉自己外层的棉衣。暖意隔着两层里衣传到她身上,双手被握住,她才渐渐舒展开手脚。
“疼不疼?”
苏樨茫然,“嗯?”
姬玉衡放下心来,看来她是无暇多想。
姬玉衡抱着苏樨躺下,听见她在自己怀里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他这大半年悬着的心终于能落地。
“我很想你。”
苏樨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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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好似他的心声。
“我也想你。”姬玉衡轻声道。
“能看见你,能与你说上一句话,我很满足了。”苏樨忍住泪意,心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姬玉衡紧紧握住她的手,“樨樨,以后我们都不会分离了。”
苏樨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到一道银光划过夜空。
“呀,流星,许愿,快许愿!”苏樨兴奋地蹦了两下,但因为激动又挨了疼,委屈巴巴地闭上眼许愿。
饶是姬玉衡不信这些,也跟着她闭上双眼,默默祈愿。
末了,苏樨也没追问他许了什么愿,许完愿便安心睡了。
黑夜里,郁山白睁开了如蛇一般的双眼,冷酷嗜血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背叛他的人都该死。
山里的清晨寒冷透骨。雾气蔼蔼,晨光氤氲。整片营地死寂无声,夜里的火堆燃尽,只剩一圈燃尽的草木灰。
苏樨自帐篷里走出,满脸惊恐,泪痕蜿蜒。她四下张望,呼唤道:“小白,小白!”
郁山白站在晨光中,双目布满血丝,笑容狰狞。
苏樨终于发现河边的郁山白,着急道:“小白,你快去看看,我怎么都喊不醒玉衡和月心,他们……”
郁山白咯咯笑了起来,“死了,他们都死了!我半夜用药引毒蛇而来,咬死了他们,他们一个一个都心怀不轨想抢走你,他们都该死!”
苏樨颤抖着发白的嘴唇,“什么?!”
郁山白回头握住苏樨的手,“樨樨,我们回医仙谷吧。管他什么皇帝太后,我们在医仙谷不问世事,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你杀了玉衡,你杀了月心,还有五个侍从,就因为你一己之欲,你杀了这么多无辜人?!”
郁山白额上青筋暴出,面容扭曲,“那又如何?他们都想抢走你,就该死!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
“他们死了,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医仙谷!”
苏樨踉踉跄跄地跑回营地,她抱着姬玉衡早已冰凉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哭嚎。“玉衡,你醒醒,你看看我啊!你说的我们再也不会分离……”
郁山白随之而来,自顾自说话:“樨樨,从此以后,只有我们二人,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了。”
苏樨置若罔闻,神色如地上的草木死灰,双眼空洞地流着泪。
“樨樨。”郁山白再怎么呼唤都得不到回应。
他唤了无数遍,蝴蝶都没有回应。
他感觉蝴蝶的生命在悄然流逝,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樨樨,你理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郁山白满脸泪痕地跪下来求苏樨。
“我知道错了,你再理理我,跟我说说话,”他的声音卑微而沙哑,“我把他救活,你就会理我对不对?”
苏樨空洞的双眼里流干了泪,淌出血来,在她煞白的脸上无比触目惊心。
苏樨喃喃自语:“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你答应我的,怎么能食言呢?但是你再也过不来了,那我过去吧……我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了……”
她娇艳如花的容颜被血泪腐蚀、溃烂。
她的两颊向注了水一样越来越肿。脑袋突然跟爆裂的西瓜一样炸了,鲜血、肉块和脑浆溅了郁山白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