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衡的话一向好用,苏樨瞬间就不气了,挪了大石头去熬粥。
这乞丐原想凑到苏樨身侧套近乎,他刚坐过去,姬玉衡身上散发出肃杀的气场。
乞丐察觉到异样,回头奇怪地瞧了一眼姬玉衡,识相地坐远了一些。
刘明见状,识趣地远远离开这个修罗场,回破落的祖宅去了。
这些天他算是看出来了,那位腿脚不便的爷虽然没明示过,但看苏樨跟看猎物一样,可护食呢。
苏樨突然觉得背上一冷,哆嗦了一下,“你别跟狗皮膏药似地贴过来行吗?你该讨饭就讨饭,别讨、厌。”
乞丐道:“小姑娘你人美心善,多我一口吃的没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
自家饭票明显不喜欢这个不速之客。
“堂堂一家少爷,好的不学,学人乞讨,真是祖坟冒青烟。”姬玉衡冷冷道。
乞丐丝毫不觉被冒犯,笑呵呵道,“借您吉言,比不上您吃软饭。”
苏樨用饭勺打了一下乞丐,“你清高,你不吃软饭,你还问我要钱!”
乞丐假装躲了一下,实则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随后从破烂的袖子里搜罗出一个金丝绸缎的钱袋子,丢到苏樨的面前,“几天食宿费。”
苏樨半信半疑地捡起钱袋子,往里瞧了瞧,里头有不少碎银子。
姬玉衡道:“咱们不缺钱。”
苏樨立刻把钱袋子丢了回去,腰杆挺直,底气十足,“对啊,我们不缺钱。”
“我无处可去,就让我借宿几天。”
“走走走,别碍眼。你有钱住客栈去。”
“这山洞不属于你,你叫声山洞,你看它回你吗?”
“你不知道有回声吗?你看我叫声山洞哎,它会不会回哎。”
乞丐不吭声了。
晚饭是皮蛋瘦肉粥,在乞丐几番哀求和金钱诱惑之下,苏樨最后还是心软赏了乞丐一碗粥,姬玉衡低声嫌弃没出息。
夜晚休息前,三人围着天井的火堆在东西北三个方位坐着,苏樨坐在最里侧,透过天井去看繁星闪烁的天空,问道,“乞丐,你是哪家的少爷?”
乞丐道,“宋家排行第二,宋临墨。”
苏樨有些稀奇,“我在街上听说宋家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呀,你扮乞丐体验生活?”
姬玉衡道:“他吃饱了撑的。”
宋临墨哼了一声,“别听他乱讲,我当然是为了体会贫民疾苦。”
苏樨根本就只听姬玉衡的,“怎么会没事做呢,你长这么大就没点人生目标?”
宋临墨叼着根稻草,哼哼,“怎么没有?小爷的人生目标就是吃喝玩乐。”
苏樨学着姬玉衡的语气,“没出息。”
宋临墨无言以对。
“宋临墨,你吃喝玩乐却跟着我作甚?”苏樨顿了顿,绝地起身,“难道你想对我图谋不轨?你是禽兽吗?”
宋临墨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好一顿无语,叹了声气,缓缓道,“我不是早说了我来蹭饭吃。”
“你有钱你下馆子呀!这借口比你破烂衣裳还烂。”
“我看你这姑娘口齿伶俐头脑聪明,想收了你做丫鬟。”
“我已经有主子了,一仆不能事二主,你死心吧!”
“他给你什么了,你就这么死心塌地?”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苏樨哼了半天,“我和玉衡小哥哥是患难之交。”
“狗屁患难之交,你就是看上了他那张脸吧!你看看我啊,我长得也不错。”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姬玉衡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语气不善,“宋二少爷,不睡就滚。”
于是山洞里安静下来了,苏樨哼哼道,“还是玉衡小哥哥又好又好看。”
次日苏樨睡醒时,姬玉衡已经坐起身靠在了一边。另一侧的宋临墨没了影,苏樨揉了揉眼睛问道,“他人呢?”
话音刚落,宋临墨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洞口。宋临墨声音都爽朗了不少,“没想到樨樨还惦记着我,本少爷实在心暖。”
苏樨指了指姬玉衡,对宋临墨道,“既然吃我家饭,就得做我家事。快带我家小哥哥出去梳洗并解手。”
宋临墨脸色变了变,看着苏樨,又嫌弃地看向姬玉衡,“你跟这个废人作甚,自讨苦吃。”
苏樨骂道:“哎,你嘴上再不把门,就滚滚滚,真烦烦烦。”
宋临墨心不甘情不愿地背起姬玉衡,至他们回来,姬玉衡脸上都是淡淡的。
也不知他们两出去谈了什么,宋临墨后来没再拿姬玉衡的腿说事,就天天对着苏樨的饭菜直夸赞。
苏樨怀疑那位爷是不是给宋临墨换了个脑子,好端端这货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后来宋临墨就在山洞里蹭吃喝好多天,偶尔摆出一个少爷架子,都被苏樨怼了回去。
宋临墨这货就是欠收拾。
“樨樨,我跟你去镇上买肉吃呗?这几天小爷都饿瘦了。”
“你扮乞丐就要有乞丐的职业素养,吃得油光水滑肥头大耳的谁会给你银子?”
宋临墨摸了摸下巴,“哦,此为职业素养。”
苏樨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又偷偷瞥了一眼姬玉衡,见对方一脸见怪不怪的平静似水,便松了一口气。
宋临墨对她的小动作嗤之以鼻,“怕他作甚。”
“你干嘛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你没来之前我过得好好的,你一来,指手画脚说这说那的,还老是惹玉衡小哥哥生气,我需要你来指点吗?”
宋临墨被她一顿话训得哑口无言,良久,拱手道歉,“是我不对,是我唐突了。”
姬玉衡喝粥的动作停了下来,对苏樨道:“樨樨,莫气着自己。”
“那玉衡小哥哥,下次你来教训他。”
姬玉衡抬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还有下次。”
宋临墨立刻摆手,“哎,我这不是道歉了吗?”
这会儿,苏樨终于明白,有人撑腰的感觉是真不错。
可是宋临墨干嘛这么怕他呢?
白日里,苏樨上山捡柴火,宋临墨就像跟屁虫似地跟在她的身后,“樨樨啊,你以为小白脸小哥哥是小白兔呢,你玩不过那只狼的。”
苏樨低头拾柴火,没理会宋少爷站在那一个人絮絮叨叨,“樨樨,你不如跟我回家,当我的丫鬟,我带你出去吃喝玩乐,不会累的。”
“跟一个不长进的主子没前途。”
“你要什么前途?嫁个好人家当主母?”
“当你的丫鬟,靠你吃饭,你也得不倒台才行啊。你坐吃山空,吃喝玩乐,你家有多少资产够你挥霍的?”
后来宋临墨跟着她捡柴火就没再吭声。
苏樨怀疑是不是伤到他自尊了,便安慰道:“我只是那么一说啊,你要是乐得吃喝玩乐,或者你家家产够厚,你自己过得开心就行,不必在意我的说法。”
宋临墨摇头,“不,我却是在认真思索你所言,只是你小小年纪,却能为未来筹谋,确实不错。”
他转而问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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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给了你什么让你觉得有前途?”
“你少打听,也少挑拨。”
“我只是好奇。”
苏樨抱起木头往回走,“你是少爷,什么都有。你所言所行不过是因长辈宠爱、家境优渥才放浪形骸,放荡不羁,而并非你天性如此,你只是缺少一个目标。”
宋临墨一样抱着一捆木头,走在她身侧。
山路崎岖,两侧风景秀丽,倒让他这个富家少爷心情也豁然开朗。只一个黑漆漆的废墟在那里尤为突兀。
宋临墨感叹道:“知我者,樨樨也。”
“樨樨,你是村子里长大的姑娘?”
苏樨愣愣地点头,“问这个干嘛?”
“你能这样说话,哪里像个山野姑娘?”
苏樨愣住了,突然意识到玉衡小哥哥早先就提醒过这件事,别让她乱说话。她心里一阵感动,随后眨了眨眼说道,“玉衡小哥哥教的。”
“你就吹吧,你家玉衡哥哥哪里像是话多到能教你出口成章的。”
这小子不依不饶地可真烦。
“是或不是,与你何干?我说是小哥哥教的,你非说不是,你倒拿出不是的证据来。”
宋临墨认输,“牙尖嘴利。”
宋临墨话音刚落,便按住了苏樨的脑袋,低声道:“有人来了,躲躲。”
苏樨虽然有点茫然,但她照做。
两人在一个矮树丛里蹲了下来,没多久,便听见了说话声越来越近。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颤颤响起,“元思,你来此处作甚?苏樨可是被山神给……”
“苏芝,你是苏樨的长姐,你也信鬼神抓走了她?”开口的是这个叫“元思”的男人,声音倒是清朗,听着像是正面人物。
宋临墨纳闷地看向苏樨,食指在苏樨和“元思”声音的方向来回摆动。
苏樨连忙摆手,用口型说不知。
苏芝怯生生地说道:“不是的,元思,你想想苏樨刚被送进山神庙,山神庙就塌了,夜里山神庙里遭雷劈起了火,烧成了灰烬。这事怎么想都奇怪呀。”
“什么妖魔鬼怪,我不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元思,你还惦记她?”
“苏芝,我不惦记她,难道惦记你?你莫忘了,原本我便想娶她,当初范家同意接纳你,是为了让苏樨来陪嫁。你以为我真是要娶你?”
苏樨满脸问号,什么,他们两你情我愿的,还要扯上她去陪嫁?
她的长姐叫苏芝,这个恋爱脑,竟然还同意了?
更奇葩的是,这事定下来,她家里肯定也同意了!
“可是苏樨行为不检点,她和那个刘家的痞子光天化日衣衫不整,元思哥哥,你为何还想着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住嘴,别人说这些也就罢了,你还对我说这些谣言?”
“元思哥哥,我没有……”
“这话莫让我听见第二次。”
“元思哥哥信她,却不信我眼见为实。”苏芝说话已是哭腔,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
“苏芝,你是个什么样的,我能不知?苏樨是什么样的,你当我不知?”
“元思哥哥,苏樨可会惺惺作态了,你是被她骗了!”
范元思的声音戛然而止,气得抬手欲要打苏芝巴掌,手扬在半空,最终也没落下。范元思愠怒:“苏芝,她作不作态我不知,你怎么作态的我可是一清二楚!”
范元思急匆匆走了,苏芝哭唧唧地跑远了。
苏樨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