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
“苏樨诈尸了!”
“啊,山神,山神显灵了!”
苏樨睁开眼,耳畔传来几声夹杂着她名字的惊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多想,轰然炸裂一声,身体开始下坠。她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头顶上砸落什么东西,脑子一痛,她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苏樨幽幽转醒,头疼欲裂,入目漆黑,身上不太疼,还能活动手脚。但她看不见自己的手,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我瞎了?”苏樨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干哑如鸦,空荡荡的空间里还有回声。
苏樨在自己眼前使劲晃了晃手,她真瞎了!
这下她终于确定自己瞎了,“我这是瞎了吗?我还是挂了哇?呜呜呜,我为什么这么悲惨?我正值花样年华……怎么突然在一个黑不拉几的地方了……”
“做梦吗?”她往自己脸上狠狠捏了一下,“好痛!我是在哪里,我明明不是在走路?”
“啊!”
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苏樨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泪在眼角打转。
“别别别别,我我我我我……啊……”
她又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因为有人又拍了下她的背。
等到她吓得眼泪鼻涕直流,嗓子都喊劈了,身侧响起一个清冷微弱的男声。“安静。”
苏樨又差点叫了出来,但是嗓子冒烟实在疼,又想起自己被砸之前谁说了什么山神的话。这是到哪里来了还有什么山神,她完全没印象啊?自己前面的记忆不是……
她失魂落魄去爬山,在那个山道上被逆行的车给撞了。
没在医院?
怎么在什么山神的地方?
她是挂了吗?被拉到什么山神这里了?
最后她只能哭唧唧地说道,“山神大人行行好,不要杀我,我生前真的没做过什么坏事,不偷不抢,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只是一个很平凡的社畜,脚踏实地一直活在职场的最底部,升职加薪轮不着,一辈子就为一间屋,毕业好多年一身无。我都没有享受到人生最美好的一面,甜蜜的爱情都没有,母胎单身狗一个,回老家被催婚,出门被喂狗粮,呜呜呜,我真的好惨的,您就不要伤害我了,呜……”
地洞里安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碎碎念的回音。
片刻,那好听清朗的男声再次在黑暗中响起,“不会伤害你。”
苏樨悬着的心落下来了。自己的小命无忧,别的都好商量。
这山神的声音清朗有磁性,听着就像是那种游戏里野王的声音,应该是讲道理的哈。
苏樨斗着胆子问道:“山神大人,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一片漆黑,我啥也看不见?还是说我瞎了啊,之前被什么东西给砸瞎了?”
“现在是夜里。”
苏樨方才被吓得整个人手脚发麻,身体僵硬,现在终于好多了。于是在听见自己不是瞎了或者死了的喜讯,顿时激动地动了一下,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她摸着,有些奇怪,蛇吗?
山神大人闷哼了一声,苏樨连忙举起了双手,不敢动了。
“我受伤了。你别乱摸。”山神的声音是有些虚。
苏樨迅速调整心态,道:“那……需要治疗吗?要怎么治疗?我能帮您什么吗?”
她前半辈子太执拗,过得很艰难,经历了死亡以后感觉什么都想通了,古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果真是大道理。怎么着活下来才最重要。
良久,山神才虚虚道:“安静点。”
苏樨立刻乖乖闭了嘴,没多久便听见黑暗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那,头上的疼痛感在黑暗和寂静中愈发明显,没过多久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苏樨在微弱的晨光中醒来,她看见自己头顶上有个洞口,光线便是从那个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半的洞口中传出来的。
借着微弱的光,她环顾四周,大致看清现在的所处位置。
这个洞看着不像一般的天然洞穴,洞穴四四方方,中间有四根巨大的圆柱,还有掉落的几段木头和一段红布。说是洞穴,更像是认为建造的地宫。这地宫说高不高,大概一层楼,她没摔得哪里骨折也算是奇迹了。
循着昨天山神声音的方向,她差点就尖叫出来。
山神的双眸在黑暗中犹如夜狼一般,正幽幽地盯她,在她尖叫之前率先开了口,“别乱叫。”
苏樨看着这浑身是血满脸是血的山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摔下来没事恐怕是掉在他身上,她连忙爬起,一脸愧疚打量山神,“我给您摔成这样的?”
山神抿唇不语,只安静地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掉下来了,就摔到你身上了。你……”
“我的腿断了。”
苏樨哭丧着脸,“我真不是故意的!”
山神指了指顶上的洞口,问道,“爬得出去吗?”
苏樨扫了一眼这地洞,又仰头看向那个洞口,透过缝隙能看到上面压着红色木头和断裂的悬梁。这洞穴不知道是何人在庙宇下面所建,大概有一层楼高。等到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然后……
她终于看到自己的小手和小脚,看了两遍,确定不是幻觉以后,她愣住了。
本来她觉得自己能爬上去,现在还爬个鬼!
变成小屁孩了?她这是……
哦,原来那些人喊的是她诈尸了,原来这身也叫苏樨?
哦,还穿着红衣,这好端端的给“尸体”穿个红衣服?
不怕她变厉鬼吗?
苏樨摇摇头,“我觉得爬上去不大行。”
山神语气笃定,“你准备饿死吧!”
苏樨满脸愁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盯着那落在地上的一段红布,灵光一闪。红布够大只是不够长,要是能劈成几条拧成麻绳就好办很多。
山神借着微弱的光看她脏兮兮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眸子,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道:“匕首在靴子里。”
苏樨果真在山神的靴子里摸到一把做工无比繁复精致还镶嵌宝石的豪华小刀,滋溜一声割布贼快。她将红布拧成麻绳打了一个又一个结,扯了扯觉得挺结实的,又用红布绑住了一段结实的木头中部,准备从半开的洞口处抛出去。运气好的话能卡住这个洞口。她就能顺着红布爬上去。
好半天。
很好,她根本抛不上去。她就算有那个运气也没那个力气。
最后累地倒在地上跟哈巴狗一样直喘。
山神道:“把我拉过去,我来。”
苏樨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调了个方向对准洞口,山神拿着木头掂量了两下,一下便抛了上去。木头哐当一声砸到什么东西,被山神一扯,麻绳便紧了。
山神多扯了两下,确定结实后才将麻绳递给她。这会儿两人的合作结束,有些问题便浮上了水面。
山神问道:“想跑吗?”
“要是你你跑不跑?”
“你是他们送来给山神结阴婚的,你可知你回去有什么后果?”
“你不是山神?”
“我几时承认我是山神?”
苏樨回想了一下,好家伙,他还真没有。
“那你是谁?”
男人说话慢条斯理,字字清晰,很有涵养。
“在下名为玉衡,行商世家子弟,五日前路过东边的山头,被匪徒抢走了所有行当,差点死在他们的刀下。我逃到这里,不小心掉进地宫,这才勉强捡了条命。”
差不多吧——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隐瞒了自己的姓氏和身份,不过他们姬氏确实从行商起家。
他继续说道,“这两年村民收成不佳,便有道士现身说法说是山神发怒,给山神结阴婚,以女子之身为祭,祈求山神护佑,保一方水土。如今山神庙塌陷,你以死身献祭,山神接收你后便会保他们来年收成。倘若你活着回去,献祭未成,他们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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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待你?”
“……”如果就这样回去,十有八九会被找了个借口嘎掉。
“不如今后跟着我,保你吃饱穿暖、余生无忧。”
苏樨狠狠心动了。
但是她没有轻易地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脑子,道:“你无非是现在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也需要出去。恰好我又是个倒霉鬼,被人送来当祭品。互取所需。”
苏樨顿了顿,“所以我可以提条件?”
姬玉衡颔首。
他的条件对现在的苏樨来说真的太诱人了。
苏樨考虑再三,才道:“留我一口饭吃,给我一间房遮风挡雨。至少等到我长大,能自力更生,我不会纠缠你的。”
苏樨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估摸自己岁数貌似不是很大。
姬玉衡幽幽问道:“竟不是荣华富贵,锦衣玉裘?”
“你也得给得起呀?”
姬玉衡轻笑了一下,“小小年纪,眼光挺高。”
苏樨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哼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行吗,你答不答应?”
“答应。”
“但是你光一张嘴不行,我要信物,否则日后找你,你赖账怎么办?”
“这把匕首是先辈所赐,你用匕首来换即可。”
初步达成共识以后,苏樨扣着麻绳结一步一步往上爬,时不时往下看,“你确定这卡住了吗?”
“掉下来有我垫着。”
“玉衡小哥哥你这般牺牲自己,苏樨是不会辜负你的。”
等苏樨块爬到顶部时,不敢再往下看了,颤颤巍巍地从半个洞口出去了,倒在一片废墟中大声喘气。“你等我一下,让我喘口气。”
顺着麻绳找到了那块木头,木头卡在断裂的横梁下面,卡在了中间。苏樨将木头栓好,从洞口探着脑袋往下看,“你自己有没有力气爬上来?”
姬玉衡摇头。
除非能找到路过的人帮忙或者搞个打水井一样的装置,否则凭她的力气她根本拉不上来。
随后,苏樨听见姬玉衡在底下说道,“给我找点水和食物,让我恢复点力气。再找一些结实的木棍和麻绳下来,我要搭绳梯。”
苏樨一听便明白了,开始在废墟中找合适做绳梯的木棍。她找到一个担架,被压在碎掉的木桌下面。担架的木头看着很新,这可能是村民把她担过来的担架。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木桌,将担架拖到了洞口边,又掀开了那盖住洞口的木板,问道,“这个行吗?我丢下来,布和匕首一起,你让开一些?”
姬玉衡应了一声,匍匐着挪到了边缘的位置。
“那我给你去找水和食物,你绑下绳梯,等下系在这个绳子上面,我把绳梯拖上来,你试着爬上来。”苏樨先把匕首和别的布捆在一起放了下去,再把担架从洞口丢了下去。
苏樨趴在洞口,关切问道,“我没砸到你吧?”
“没。”
苏樨拿着山神庙里供奉的碎碗,走了好远好远才找到一条小溪,也捡到了几只干瘪的果子。
装水是件麻烦事,但她用身上的衣裳沾湿了水拿回来,勉强算是给姬玉衡糊了口。
衣裳上的水拧下来时,姬玉衡也没有丝毫嫌弃地喝了,湿布擦了一下脸,拿着干瘪的果子在啃。
苏樨环顾废墟周遭,她在横梁底下找到了几个干裂的馒头。自己啃了一个,再给他丢了一个,姬玉衡伸手轻松地接住了,仰头看着她。
苏樨第一次看到他干干净净的脸,地宫里昏暗的光线跟打了一层滤镜一样,苏樨一时间看呆了。原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是这个意思。
这家伙有点东西。
苏樨拍了下自己的脸,道,“快吃吧,赶紧干活。”
等姬玉衡吃饭干活期间,苏樨坐在废墟外头,感叹,这庙塌了,但是屋顶三角横梁没断,正好兜住了这个洞口,在底下留出了能爬人的空间。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