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泊斯停顿了一下,不顾维森黑下去的脸色,继续冰冷说道:“最好也不要想着以这个要挟我。”
这时候的翡泊斯没有了之前沉醉于欲河的美艳,没有勾着他说“做”的魅惑,没有舒服享受的慵懒,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想和他撇清关系的冰冷。
听到翡泊斯的话,维森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生气的情绪。
白皙的脸没有了一贯矜贵的淡然,反而因为愤怒染上了红色,这倒意外显得他更美貌而鲜活。
翡泊斯看着,一怔,心里好像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痒。
“你怎么能这样!”维森努力地控制自己,却还是失败爆发。
转眼之间,“体贴伴侣”这一角色被翡泊斯亲手打破,维森像是要把翡泊斯嚼进了嘴里,像用力地咬着他,咬牙切齿,带着浓厚的愤怒腔调。
他攥紧了手,似曾相识的愤怒淹没了他,连指甲扎进肉中都没有感觉。
这种愤怒,和他知道自己被离异的父母双双嫌弃时的愤怒格外相似。
被丢下,被遗弃。
他第一次这么生气。
这是第一次,他那么想和一个人组一个家。
第一次。
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和他组一个家,像无药可救的毒药,像最危险的诅咒和诱惑。
为什么就不要他了?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维森有些喘不过气来。
旧日梦境重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明明他就要有老婆,就要有家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觉醒来家又没了?
维森后知后觉地感到他除了愤怒,还有委屈和难过。
“我就是这样的。”翡泊斯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有种嘲讽的意味。
他以为他和那些雄虫不一样。
原来果真是一样的,想着上过他一次,毁了他的清白,就可以以此要挟他,让他献上自己和财富,让他屈于身下当雌侍。
而一被他揭穿内心肮脏的想法,一被他拒绝,就翻脸生气。
翡泊斯这样想着不免嘲笑自己,他一开始居然天真的认为这雄虫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呢?
雄虫都是那样的,他不过是多了一份美貌和一具好身体罢了。
什么时候,他也会被肤浅的表皮迷惑了?
翡泊斯为自己刚刚愚蠢的想法摇了摇头。
他盯着维森,以为维森会像他拒绝过的那些雄虫一样彻彻底底被愤怒燃烧,会歇斯底里地怒吼,会指着他的鼻子谩骂。
他连要摆出什么表情,说出什么刺伤对方的话语都想好了。
但翡泊斯等了好一会,发现这只雄虫只是紧紧盯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甚至连刚刚愤怒的红晕也消散了。
维森眼也不眨地望着翡泊斯,紧紧盯着他充满冷漠的眼和没有丝毫动容的神情,心不断地下坠,眼球都泛起了酸涩感。
明明身上还隐隐约约萦绕着昨天让他沉沦的橘子味,明明脸那么漂亮,说出得话却这么伤人。
仍维森怎么寻找,都没有在那让他一见钟情的脸上看见一丝一毫的言不由衷。
维森呆愣地眨了眨眼,太久没有眨眼的酸涩,带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他颓然地低下头去,周身的气息沉了下去,像掉入了黑暗无底的洞穴。
好像又变成了幼年记忆中独自被放在“家”的无助小孩。
无法抵抗,自得接受。
哭了?
翡泊斯皱了皱眉,像是满不在乎地撇过头去。
脑子却不可控制地快速转了起来。
怎么就哭了?
因为被他拒绝?
但他那么艳丽的摸样,恐怕一堆雌虫上赶着给他当雌侍甚至雌奴吧?
翡泊斯的眼忍不住落到下方乌黑发顶上。
乌发浓密而蓬松,宛如墨玉般深邃而富有光泽。
昨天胡闹间被他不小心抓了抓,醒来后头发的主人也没有将其理顺,导致其间有几缕头发不安分地翘起,像是被微风吹乱却没有被好好打理的黑色羽毛。
他手痒了痒。
还是怕他把他丢在这里?
也是,这么脆弱珍贵又美貌的雄虫,必是像他同胞的雄虫兄弟,一出生就众星捧月,第一次来到这么偏僻肮脏的山洞吧?
肯定是吓坏了。
翡泊斯叹了口气,看来他对自己的定位并不准确。
现在,他承认,他是个肤浅的虫,偶尔也会肤浅的被漂亮的表壳迷惑。
当然,也可能是那该死的信息素控制了他。
众所周知,深入的安抚,会让雌虫忍不住地想靠近并眷恋安抚他的雄虫。
现在,他好似就在这种情况之中。
果然很麻烦。
翡泊斯皱了皱眉,低了低头,收了些许刚刚冰冷的模样,尽量轻声对低头蹲在那不知道想什么的维森道:“别担心,雄虫阁下,翡泊斯·格西里安以格西里安家族的声誉和帝国上将的位置担保,我会平安送您回去。”
维森却漠然地擦了擦流出的泪,掀了掀眼皮,连头也没有抬,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
“不需要。”
冷冷的声音好像自雪山流下的泉水冲洗着昂贵的玉石,像声音的主人一样矜贵清冷又透着傲气。
眨眼间,两人反转,维森又变回了在机械界久闻盛名的冷漠天才,像坐上高椅的神明,不为任何人低头。
刚刚的温柔、讨好、耐心、依赖,像见到了阳光的彩色泡泡,马上消散却让人惊艳。
雄虫冷淡不纠缠,翡泊斯感觉自己应该感到轻松才对,但现在他舔了舔虎牙,莫名地感到烦躁。
啧,果然刚刚的温柔小意都是骗人的。
这样最好,他只需要按他的职责把这位雄虫阁下完好地送回去就好。
翡泊斯抵了抵牙齿,背对着维森坐下。
一时间,洞穴里安静的可怕。
翡泊斯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烦躁,连平时什么都不在乎的漫不经心的表面都维持不住。
他那群手下应该不久就能找到他了。他当时给他的副官留下了他的山洞位置,并告诉他三天后过来接他。
那群混小子看见雄虫岂不得疯?
想到这,翡泊斯的情绪就好像毛巾一样,被人拧了又拧,格外地不舒服。
但反应过来又忍不住唾骂自己。
又不是没见过容貌较好的雄子,都是一样的,内里都是一样的腐烂。
他那位雄父不就也生得一副好皮囊吗?
雄虫这种生物对他来说,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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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专门开辟的温室里养殖的帝国玫瑰一样,昂贵,美丽,麻烦,不可触碰。
*
这里的天气变化总是格外得快。
维森坐在洞口通风处,吹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个颤。
下一秒,肩上就多了一件厚实的,带着橙子味的披风,还带着原来主人未散的余温,一下子周身都暖和了起来。
维森咬了咬下唇,愤怒难过甚至是恨等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心。
他情绪一向寡淡,第一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个人,不,一只虫,产生了这么多样且复杂的情绪。
和他们一样......拒绝他,伤害他,打破他对家的幻想,却转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假模假样地来关心他。
心中的气无法宣泄,维森握紧了手,连指甲扎进了手心渗出血珠来都没发现。
他不要喜欢这个人了,和他讨厌的那两个人一样。
维森面无表情地起身,将肩上的披风丢回了翡泊斯的怀中。
温暖格外让人留念,何况没有披风之后,冷风一吹,就像被人在肩背上倒了一盆冰。
维森狠狠吸了口气,整个人抱着腿蜷缩在山洞一角,头埋在手臂里,不去看翡泊斯。
他有些将睡未睡的困倦,在将要进入梦乡时却又被冷风拉住,清醒。
这个过程不断反复,让人痛苦。
过了一会,维森突然感觉冷风停住了。
维森抬头,看见那人结结实实地坐在了风口,以有些别扭的方式,挡住了所有冲他而来的风,肩上披肩别着的徽章在黑暗中闪着耀眼的光。
维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把头移开。
一会却又不自觉把头转了回来。
可能是这个山洞实在辽阔孤独,可能是昨天的橘子味实在是美味的让人留念,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现在有点想看着那个人。
翡泊斯感到了背后的视线,也没有开口,只是不自觉将腰挺直了一些。
一时间,山洞安静下来。
但比起刚刚的阵针锋相对,却多了些岁月安好的温和惬意。
这个角度,维森可以看见那人好身材。
即使坐在破败狼藉的山洞中,他的坐姿也极为笔直。
虽是放松状态,训练到位的肌肉仍如拉满的弓弦,把衣服撑得极为好看,勾勒出标准又手感极好的宽肩窄腰。
被他刚刚梳理得极其柔顺的白发不像它冰冷翻脸的主人,乖巧地披在背后,山洞外的光一照,显得格外耀眼。
像把将要出鞘的利剑。
忽而,维森的目光被他披风上的徽章所吸引。
徽章以银色为底色,徽章上的图案却有些奇怪。
坚硬的盾牌,双长剑交叉抵于盾前,两边的图案却像......虫群的翅膀?
怎么会有军徽是这样的?
维森皱了皱眉,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众多违和之处。
之前他一直沉浸在又失去“家”的恍惚里,没有心思去听他在讲什么,现在突然反应过来,他叫他“雄虫阁下”,他叫“翡泊斯·格西里安”,是“帝国上将”。
每个名词都超出他能理解的范围之外。
“雄虫......翡泊斯......格西里安......”维森轻声低喃,想了又想,终于在记忆的某个角落挖出与之相关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