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为上。
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有软肋，只要抓住软肋，他们什么都可以做。
“你给不了你的孩子更好的生活，但是我可以。”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配合我们找到天元，将功赎罪，我们不仅会从轻发落，还会给你的孩子提供金钱、教育、医疗支持，让他能无忧无虑平平安安地长到成年。要是在这过程中你表现良好，出去看望他也不是不可以。”
夏油杰一字一句地翻译给他，期间还不禁多看了彦卿几眼。
说话好官方啊，外面的小孩都这么成熟的吗？
“但是相应的。”彦卿补充，“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们将不会为他提供任何援助，今后不论是出人头地，还是颠沛流离，都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我知道了。”
伏黑甚尔实在撑不住了。
他还是无法……无法将他们的孩子彻底抛弃。
他还是希望惠能过得好一些。
“说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见嘴被撬开，五条悟立刻凑过来：“雇你杀小理子的人是谁？还有还有，你知不知道天元会藏哪，总之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天元不是一直都在薨星宫吗？”伏黑甚尔还不知道人家已经跑了。
“至于雇主，就是盘星教的那群狂教徒。”
“……啊？”
意想不到的回答，两个少年都愣住了。
盘星教……不是供奉天元的民间宗教吗？
他们不是该盼着天元好才对吗？
↑夏油杰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那我就不清楚了。”伏黑甚尔摊手，“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去盘星教。”
几人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们必须去面对、去审问那些普通人。
但小醒却拒绝了。
“让他们去吧，我要去拿东西。”
“……拿……什么？”
彦卿其实有些不放心两个dk，但看着小醒的眼神暗示，他还是下意识相信自己的老乡。
“我陪你去。”
前行的终点是宿舍，因为疏于打扫，这里许多地方都乱糟糟的，几件衣服随意地铺在沙发上。
小醒拉出抽屉，把放在这里的金块拿出来。
“这个。”他说，“流云诗，就是送我们来的人，给了活动经费，放在你那。”
虽然放在哪不是放，但他们毕竟不会瞬移，要是真遇到什么继续大量金钱的时候，还是会很麻烦。
所以他把这个交给彦卿，只给自己留拇指那么大的一块。
“……分配是不是有些不均了？”彦卿提出异议，“你就那那一点，够用吗？”
“我拿不下了。”小醒指着手链说，“我没有虚数空间，这个只能放一点。”
或者你要是能把这东西改进一下也行……但那怎么可能，又不是工造司的哪来本事改进。
他已经想好了，给流云诗找的那些标志物，在找齐之前他会一直留在自己手上。但他不方便携带，活动时也容易弄坏，所以要先寄存在彦卿这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罗浮的骁卫应该是巡猎行者，有自己的虚数空间的。
可彦卿却犯了难：“其实我这里的富余空间也不多……”
“……你带了什么，歼星炮吗？”
“当然是剑了！”彦卿有些脸红，“出门在外怎么可以把剑丢下！我所有的剑都带在身上了！”
咳咳，其实还是因为前线的武器损耗太大了，他不舍得把剑用到报废再换，所以损耗过半就会存起来换一把，打完统一拿去维修。
而且维修也需要时间……
就这么水灵灵地把仓库带身上了。
“……”
小醒表面上还是平平淡淡，其实内心已经露出“老人地铁 手机”的表情。
装剑……就把虚数空间填满了？
不是，你到底有多少剑啊？你是把全部的家当都用来买剑了吗？
简直是超级收集狂！是话本里那种喝醉了会抱着剑喊“你们都是我的妻”的人！
“……其实也没装满啦……”彦卿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还是有地方放东西的…呃，放几个行李箱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行。”
小醒也不想干涉别人的兴趣爱好，反正就是一句，不理解，但尊重。
他把青色彼岸花也交给彦卿，顺便强调：“这个东西很重要，就算流云诗问你要你也不能给。”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随便交给别人的。”
放完这个后，小醒又把剩下的9个联觉信标分了6个出来，自己留3个。
这意味着彦卿可以自己选6个土著来沟通交流。
“……你不需要吗？”彦卿问，“一个星球内部的语言也可能有好几种，万一我们走远了进入其他语言环境，你怎么办？”
“我可以学。”小醒说，“现在这个，我几个小时就学会了。”
“……彳亍。”
不愧是外交人员，语言天赋强到人神共愤，不像他学自家的古文理解和文学鉴赏就已经是极限了。
顺利完成物资交接，好像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了，小醒看向窗外，太阳已经西沉，红的橙的黄的云霞点缀在天空上。
他没有说话，彦卿也没走开，只是顺着他的目光往外望了两眼，继续静等回答。
片刻，孩童转回来，问：“前线的战况还好吗？”
“……啊，你问这个？”
彦卿回忆。
“我只负责一小块区域，除了战术性撤退过几次，其他时间都算顺利。天击将军那边，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去过了，但听战报还是占上风的。”
“你们在和谁打？”
“很多，丰饶孽物，反物质军团，还有很多趁着战乱搞事的人……等等，你不知道这些事？你在这里困了多久啊？”
小醒摇头。
不是困的久，信息被过滤，以前从未听过。
但彦卿误解了这个摇头的意思，还以为他已经困在此地多年了。
“别灰心，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去的。”他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抚道。
“我不知道流云诗的真正目的，但至少现在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只要多拖一段时间，将军他们一定会找过来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苍舒醒突然问。
“你觉得，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一样吗？你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
“……什么？”彦卿愣了愣，没太听懂。
“……没什么。”小醒摇头，“我有人格解体，别听我的疯话。”
“……”彦卿眨眨眼。
原来他还生了病吗？怪不得给人的感觉总是很疏离。
这个病他听军医提起过，有很多在战场上受过重伤，或者见人重伤的人会得。他们的一大特征就是容易精神恍惚，认为世界不是真实的，严重的还会伴生其他疾病，甚至疯掉。
没想到文职人员也会得这种病，许是来这里后被欺负了吧。
彦卿不太擅长安慰人，也没学过什么医术，他只能说：“会好起来的。”
今后的日子里，他一定会保护小醒的。
“走吧。”孩童转身，“去接人。”
“嗯。”
盘星教，离高专不算太远，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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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合法宗教，打个出租就能到。
他们赶到的时候，这里一片狼藉。
夏油杰捂着头坐在台阶上，五条悟满脸不悦，靠着墙踢腿，把地上的灰都磨干净。
四周横七竖八躺着人，乍一看有点恐怖，还以为到了什么犯罪现场。
但仔细看连血都没有，看来只是被揍了一顿而已。
“这些就是被孽物操控的人吗？”彦卿走上前来，“怎么样，他们和孽物的合作，还有追杀那个姑娘的缘由，你们都问清了？”
“……问了。”五条悟烦躁地回答，“不是什么好结果，你们别管。”
“那怎么行？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丰饶孽物的，你们这里有有效的信息，我不可能不管啊。”
“哎呀都说了别管了！”五条悟气得把墙角踢碎。
“你们又不是咒术界的人，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人是我们打的，天元同化不了就会死，后面的事啊变化啊也都是我们的事，根本不需要你们操心！”
“悟。”夏油杰听不下去了，“别说了，我们不能把气撒在小孩子身上。”
“什么小孩子啊！”五条悟跺脚，“他年龄不比我小！还是说杰你也希望他们继续掺和吗！”
“……不论如何，不能这样对他们。”夏油杰站起身。
他转向两个孩子，对他们露出一个和善但疲惫的笑容。
“你们赶过来一定累了吧？护照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就去接理子妹妹，然后去最好的酒店好好睡一晚，好不好？”
“……”
并不好。
他们有很多话想问，比如盘星教到底说了什么，比如在这里看见了什么，又比如为什么突然这么排斥他们。
可话临到出口时，小醒却拦住了彦卿，朝他摇了摇头。
于是彦卿也只能作罢。
或许这是别人的内政，他们无法干涉。
但他们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所以在即将离开盘星教时，彦卿放出一柄带着摄像机的侦查式飞剑，从视野死角飞进盘星教大本营。
小醒看见了，他没说。
五条悟也看见了，但到底也比之前平定了些，默许了。
几小时后，在皎洁的月光下，几人和天内理子她们再次会合。
“你们终于来了！”天内像看见了亲人一样，“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凶，呜呜呜……”
泡泡走到小醒脚边，嗷呜嗷呜地蹭腿腿。
就是就是，泡泡的毛要被猫咪舔秃了。
“喵~”茶茶丸趴在栏杆上甩尾巴。
愈史郎也不耐烦：“够了，要滚快滚！”
要不是看在小醒的份上，他才不会同意把两个“丑女”放在家里呢！简直碍了珠世小姐的眼睛！
什么？你说这里没有珠世小姐？
谁说没有的！画像的眼睛也是眼睛！
珠世小姐就是完美的！就算是扁平画像也比立体的普通人更完美！
↑珠世激推愈史郎如是认为。
这种想法，天内她们根本不理解！
怎么会有人把不存在于世的人当做缪斯呢？而且还对其他人有那么强的攻击性，连住所都要建在无人的地方。
没事，以后大概也不会再遇见了。
今天，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登上最后一趟航班，带着从盘星教里搜出的钱财前往另一个遥远的国度。
临行前，小醒把两个联觉信标送给她们，解决了她们在外生活的最后一点障碍。
“大家，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的！”隔着不知道多少层玻璃，天内理子冲他们喊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夏油杰喊回去。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