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啊哈哈哈，今天天气还不错。”
车外漆黑一片。
沈书宜尴尬一笑，对上他逐渐弯起的眼眸，她老实地将手机摆在手上，小声道：“就拍了一张。”
裴彦知动了动眼皮，身子往前靠了些：“没关系，想怎么拍都行。”
距离陡然拉近，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身上好闻的冷松木气息钻进鼻腔。
沈书宜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她张了张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说完，她还往前倾靠了些，鼻尖轻轻嗅了下，而后身体坐直，肯定道：“真的很好闻。”
裴彦知心怦怦作响。
天！
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探在他胸前，强忍着想抱她进怀里的冲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下颌微绷，眼底一片暗色。
他定定看了她许久，最终内心在与自己的博弈中败下阵来。
算了，怕吓着她。
他抬手抵住了眉心，低笑一声，浅声道：“用了款男士香水。”
“喜欢的话下次送你。”
沈书宜摆摆手，“不用啦。”她看了眼窗外，夜色朦胧，“你到家了，那我就回去啦。”
“我给你叫车。”
“没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又不远。”沈书宜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下一瞬，被男人拉住了手腕。
“那记得把车牌号拍下来发我。”
沈书宜笑着，“知道啦，一定安全到校。”
“嗯。”裴彦知松开她手腕，看着她下了车。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沈书宜已经拦到了一辆车。
车子离开没多久，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她发的车牌照片。
裴彦知低眉浅笑，手指落在屏幕上，好乖。
——
次日，沈书宜正坐在宿舍看书，手机消息不断传来。
她点开一看，她被裴彦知拉进了群聊里。
群名是《春山寄情》纪录片小分队。
薇薇：[嗨！]
竹子：[冒泡.jpg]
老孟：[群名不错。]
薇薇：[我起的。]
[小猫扭腰.jpg]
贤者多能：[老孟，酒醒了？]
老孟：[别提了，回去我媳妇嫌弃死我了。]
裴：[嫂子又拧你耳朵了？]
老孟：[不是，裴总，小姑娘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沈书宜笑了起来，虽然只加了裴彦知的微信，但其他几人的昵称一眼就看出来谁是谁了。
她点开键盘打字：“大家好。”
裴：[欢迎书宜的加入。]
薇薇：[欢迎书宜的加入。]
然后底下清一色复制裴彦知的话，将沈书宜那条消息顶到了最上面。
沈书宜想了想，发了小狗端坐的表情包过去。
下一秒，裴彦知也发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然后又是清一色的表情包。
沈书宜乍舌，再没往群里发消息了。
沉寂三秒，裴：[计划十月下旬上山拍摄。]
[山里条件是比较艰苦的，大家做好准备。]
大家陆续都在群里回了个好。沈书宜也发了个好。
今年大三的课后两个月就要实践，本想着还去影棚兼职，再学习下摄影技术，但裴彦知的邀请来的恰逢其时。
她能跟着专业团队学习，且拍纪录片也是她从未踏足过的领域，她相信自己会尽力做到最好的。
人生就是要不断学习，不断突破，未知的东西总要一点点摸索。
况且，相比大部分人，实力是一方面，运气也是。好在，她运气不错。
——
枫叶纷飞，秋意盎然。
迎面而来的秋风拂过脸颊，带着刺骨的冷意。沈书宜抱着书走在校园里，紧了紧身上的毛衣，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冷。
进了教学楼，暖意融融，沈书宜找到1107教室，一眼就看见后排的向栀。
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向栀头埋在胳膊里，看见她在身边，抬头伸了个懒腰，小声地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沈书宜将书放在桌面上，“刚来。”
“不是来教室学习吗？”
看着睡得到挺香的。白嫩的脸颊被压出了红印子，看上去呆呆的。
向栀揉了揉脸，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抬头看了一圈空荡的教室，“诶，来的时候人还挺多的，怎么都走完了？”
沈书宜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可能人家下午有课吧。”
向栀点点头，晃了晃脑袋，开始看桌上的六级词汇。她这是第三次考六级了，再不过的话她真的不想考了。
两人很快进入状态，沈书宜在看摄影相关的书籍，但还没看几分钟，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连忙拿出来摁下静音，而后点开屏幕。是裴彦知发的消息。
自从上次国庆之后他给她发消息去了南临出差，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这转眼都到十月底了。
裴彦知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是她学校大门的牌子。
沈书宜一怔，打字回他：“你回来了？”
裴：[在你学校门口，能出来一下吗？]
沈书宜没犹豫，回了个好字。
然后将书合上，心里默念着，对不住了，一会儿再回来狠狠看你。
现在她有更想见的人。
她戳了戳向栀，将聊天页面给她看，而后手指指了下门口，示意她要出去。
向栀挑眉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看着人步伐轻快地走出了教室。
沈书宜步伐迈得有些大，甚至出了教学楼后一路小跑了起来。
想到大半个月没见的人此刻正出现在学校外面，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狂跳。
第一次这样如此想念一个人。
虽然两人消息没断，但线上再怎么聊天，也不如线下见一面真人，缓解思念。
想着，她扯了下跑歪的毛衣领子，手扒拉两下额前凌乱的碎发，走到校门口，她扫脸认证出了校门。
视线投在路边，但没看见熟悉的人。她正准备掏出手机发消息，身旁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沈书宜。”
她侧头一看，一个高瘦的男生朝她走了过来。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张康齐？”
张康齐摸了下脑袋，笑着说：“是我。”
“你怎么来啦？”
“我问了王奶奶，她说你在澄北大学，刚好最近我来澄北办点事，就想着来你学校碰碰运气。”
没想到没到多久就看见她从校门口出来。
沈书宜恍然，“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可以招待你的呀。”
张康齐说：“我就打算给你发消息的，算我运气好，这不就碰见你了。”
沈书宜笑笑，“下次提前给我说。”
“好。”
两人聊得正欢，身后突然想起一道沉稳的男声。
“书宜。”
这声音……
沈书宜猛然回头看，裴彦知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穿着长款黑色大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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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提着一个蛋糕，静静立着。
男人身型比例极好，大衣肩线利落垂着，领口别着枚银色袖口，在光下泛着柔和微光。大衣下摆被风轻轻吹动，露出深灰长裤包裹的笔直线条。额前发丝被风吹得扬起，他眼神及其平静，但眼底一层暗流涌动。
沈书宜刚出来没见他人，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对上他的眼，她心徒然一颤。
男人五官依旧硬朗，下颌似更锋利了些。好像瘦了点。
裴彦知没动，他在等她过来。
转身买个蛋糕的功夫，小姑娘就被人截胡了。他视线淡淡瞥了张康齐一眼，后者也回望着他。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织着，平静的湖面上实则暗藏汹涌的波涛。
沈书宜让张康齐等一会儿，而后没犹豫转身就朝男人走了过去。
“刚出来没看见你人。”她仰着脸看向他，脸上表情笑盈盈的。
裴彦知眸光轻闪，伸手将她被风吹到面庞的一缕头发拂过耳后，而后将手里的蛋糕提起来，“去买这个了。”
他轻声问询：“这里冷，去车上吃？”
沈书宜点点头，想起身后还站着张康齐，于是又转回去对张康齐说：“不好意思啊，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好不好。”
张康齐不是没看见身后男人叫她时，她眼里闪过的欢喜，他去国外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没能忘记她，但好像，他出现的太晚了。
他心里一阵涩然，面上还是笑着：“没事没事，你先忙，我刚好也要去跟朋友吃饭。”
“好。”沈书宜笑了下，“那下次再联系。”
“嗯嗯。”
张康齐朝她摆了摆手，看着她转身向男人走去，两人距离很近，她仰着脸对着男人说着什么，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氛围，周围都是粉红泡泡。
张康齐视线垂下，僵硬地转身，迈步离开。
沈书宜跟着裴彦知上了车，裴彦知开了暖气，车内比外面的温度暖和很多，他顺势脱去了大衣放在后座上。
里面一件乳白色薄底毛衣，贴身，包裹着他健硕的身材。
他伸手将袖子撸到手肘，而后倾身去拆蛋糕盒子。
还是上次买的那款巧克力蛋糕。
他手指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冻的，沈书宜想也没想伸手就握了一下。
冰凉的触感瞬间传过来，沈书宜感觉自己像握着冰棍。
“你手怎么这么凉？”
裴彦知手突然被握住，拆盒子的动作猛然顿住，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一直蔓延至心尖。他静静贴了会儿，还是将手抽回了。
“凉，别冻着你。”
掌下一空，沈书宜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寡淡，心里促然发胀，他这是？
不愿意她碰了？
她垂下视线，还是思虑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界，虽然她喜欢他，但心里确实没明确他对她的想法。
有时觉得他也许是对自己有好感的。
沈书宜手指轻轻蜷缩着，不动声色地收回垂在膝盖上。
裴彦知察觉到她的动作，再抬眼去看小姑娘的脸，她眼皮微敛，看上去有些低落。
裴彦知才觉察自己刚刚的动作是不是给小姑娘带去了不好的感觉。
他想着，将手里的盒子放下，而后伸手撩开衣摆，双手贴在温热的腹肌上，暖了一会儿，确认自己的手指暖和了才抽了出来。
而后，伸出小拇指去勾沈书宜的手，见她没抗拒，手指张开将她手扣在掌心里。
他微微倾身，眉眼弯着，看向她，尾音勾着，多了几分讨好：
“这下暖和点，要不要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