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坐在面包车上，看着翻新完毕的两百多台BB机，他知道，今天恐怕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了。
“东子，咱这肉怎么卖啊？”
刚一上车，大龙就露出了一脸为难的模样。
公然卖肯定是不行，被那些戴着红袖标的碰见，卖的那点钱还不够交罚款的。
其他人也是跟大龙一样的表情，多少有点为难。
“上门卖，就跟推销一样。”
陈东从小生活在东北农村，从小到大，几乎每年都有人家出点意外死个猪什么的，那也不能让那猪肉臭了啊，所以就自家杀了，串着门给邻居们送，价格低，又实惠，甚至有一段时间，陈东还天天盼着邻居家那两头大肥猪死掉来着。
“咱要是直接提着肉上门，人家不会以为咱有病吧？”王俊明挠了挠脑袋，略显为难地问了出来。
“试试看就知道。”陈东看着订货单上第一个厂房小区到了，“李耀，你带着建福去送BB机，大龙，俊明，你们两个跟我来。”
这一片的居住情况陈东早就摸清楚了，让老农把车停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便提着几块猪肉，敲响了住宅区边缘的一间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看着陈东陌生的面孔，脸上满是谨慎。
陈东面带笑意，十分真诚地举起手中的猪肉，“大姐您好，打扰您了，这是我家刚杀的猪，您看还透亮着呢，请问您家需要猪肉吗？”
陈东这番话看似简单，但却结合了“热情”和“新鲜”两个卖点，让人一听就能拉近距离。
那大姐见陈东这么客气，戒心立马去掉一半，正准备一大早出去买肉，没想到就有人送上门了。
“真是刚杀的？”她问到。
“绝对不超过三个小时，您瞧瞧，切割面是不是油嫩油嫩的？”陈东毫不犹豫地把肉递到那大姐面前。
那大姐也是过日子的好手，看着眼前猪肉的新鲜程度，的确不超过三个小时。
那大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肉多少钱？你专门送到家里，肯定不便宜吧？”
一听大姐的口音就是外地人，最怕的就是被坑被骗。
“您就放心吧，我们没有店面和摊位成本，卖得比菜市场还便宜，一斤您就按照两块钱给，看上哪一
块就拿哪一块，等称完了重量我给您抹零头。”陈东道。
“抹零头？你卖得比菜市场还便宜，我哪还好意思让你抹零头啊？”大姐笑了笑，“你这年轻人实诚，这么做买卖可别亏了。”
“您面善，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人，哪能让我亏啊？”陈东一个彩虹屁拍过去。
果不其然，那大姐被他夸得喜笑颜开，“你这年轻人真会说话，行吧，你给我来一块肉，你放心，你卖得这么便宜，我肯定只给多，不给少。”
那大姐挑了一块五花肉，又拿了一条排骨，然后按照两块钱的价格足斤足两的给陈东结了账。
收了钱，陈东临走没忘记给那大姐鞠个躬，“多谢大姐照顾我生意，祝您阖家欢乐，笑口常开。”
“哎哟，就没见过你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那大姐十分高兴，“你明天还来吗？再给我带点肉，回头我把你介绍给我厂区里的邻居，让他们都来买你的肉。”
这时候她已经不在乎是不是陈东自己家杀的猪了，光是跟他说话，她都觉得开心，甚至你跟她老公在一起还舒服。
“这还真不一定，感谢您好意了，要是以后我们还来，我一定先敲您家门。”
那女人的一番话，让陈东的心思立马活络了起来。
是啊，几句礼貌性的话，就能抓住了一个长期客户，这猪肉生意也不是不能做啊。
离开了那大姐家，陈东又敲响了下一扇门。
开门的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那一双眼眸如含春水，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尽的万种骚情，任何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一看是个男人上门，她身后立马跟上来一个面色发白，还带着黑眼圈的男子，甚至隐约间还想把她挡在身后，不让陈东看见。
陈东微微一笑，知道这女人不简单，“大哥，你这身体强健，嫂子这滋润的模样直接证明了您那不为人知的一面有多牛逼。”
说着，陈东提起来两个猪腰子，直接举到男子面前：
“大哥，要来点猪腰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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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形补形，保证让您强上加强！”
陈东一通捧杀，直接把那男人说得腰杆笔直，把女人说得媚眼含笑，开开心心地买下了两个猪腰子。
两人提着猪腰子关门回屋不提
，陈东拿着两份钱来到大龙和王俊明身边，把他俩都看呆了。
这**的，原来还能这么卖东西，要知道，他们平时去菜市场和供销社这种国营地点，那些售货员可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连话都懒得回一句，花着钱心里都不痛快。
但陈东就不一样了，赚了人家的钱，人家还高高兴兴的。
“都看明白了吗？
陈东看着大龙和王俊明，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眼底的震撼。
“看清楚了。王俊明先开的口，“不管东西卖不卖得出去，都要以顾客开心为主，在我们村里，叫‘给别人舔皮燕子’……
王俊明话音一落，大龙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东听着这话，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说对了，就是给人舔皮燕子，而且还得给人家舔高兴了。
“城里人还给这种行为取了个名字，叫‘服务’！
这是他从报纸上看来的，现在上海和北京出现了一种叫做超市的新事物，在那些地方，喊的就是服务至上！
见陈东说得这么认真，大龙和王俊明也不嘻嘻哈哈了。
“现在，每人拿上两块猪肉，试着去敲门售卖。
陈东一声令下，两人立马提着肉窜了出去，敲响了不远处的住宅房门。
“大妹子，您看我手里这块肉皮，熬一锅肉冻，那就是慢慢的胶原蛋白，吃完以后皮肤就跟初生婴儿似的，可比那些雪花膏好用多了……
“老哥，看看这猪头肉，**都去得干干净净的，煮熟了下酒无敌了……
“大嫂，这大棒骨买回去给孩子炖汤，吃完以后保证壮得跟头牛似的……
投其所好，大龙和王俊明立马领悟了陈东的指导方针。
该说不说，不少人都喜欢上了陈东他们的上门送肉，不少人还打听他们以后还来不来。
陈东看着远处那收着拖拉机的老农，又一个赚钱思路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