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茵随着谢夫人去往迎客厅,而谢府此时已到处是来客,一眼望过去,全都是达官显贵。
众人见到梁茵时,不禁感叹她的样貌,像极了谢夫人,又赞叹起她的美貌来,甚至青于蓝而胜于蓝。
随之那惊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谢恒正好走到这边,一眼便看到了人群里的梁茵。
今日她穿了件石榴红花纹大氅,那帽沿上的狐狸毛在她莹白的肌肤炮灰轻轻摆动着,有种不真实的美,随着她走动,发上那支步摇微微晃动起来,看起来高雅而美丽。
谢恒喉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体内有什么翻滚起来,不得不承认,她很美,将这汴京城里所有的闺阁女子都比了下去,使人情不自禁追随她的身影。
可谢恒只觉得荒唐极了,甚至不再多看她一眼,脑中却不自觉浮现起之前的梦境。
梁茵看到谢恒冷漠疏远的神情,她心底微微叹气起来,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放下姿态呢?
梁茵好苦恼,没有丝毫办法,就算她差点死去,还是没能挑起他的情绪,也没让他生出一点点怜悯来,还真像一尊清冷的神佛。
谢恒分明是有意避着她,使她没法靠近,而自己的及笄礼一过,他大概不会来谢府,可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而他们两人还因昨夜之事有了隔阂,梁茵心里都快急出一个洞来了,可面对如此冷漠的谢恒,居然没有一点办法。
梁茵心底又气又怒,还没处发。
很快便到了举行及笄礼的时刻。
初加发笄,二加发钗,三加钗冠,当谢夫人为她戴上钗冠的那一刻,梁茵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感觉。
好像她此时此刻真的就是谢妤,谢夫人满眼宠爱,使梁茵心底微微动容,而排场非常大,连皇子公主们都想要来瞧瞧热闹,就更别说那些王孙子弟。
那位谢妤姑娘是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梁茵沉受着那份好时,心底还有一丝艳羡与嫉妒,又有一丝愧疚,加一丝焦虑。
及笄礼上,谢夫人是最高兴的,高兴之余饮了不少果酒,而梁茵也饮了一些,梁茵那张白净的脸颊上染上了两抹粉,看起来就像是刚开的花骨朵。
三皇子自看到梁茵的那一刻起,视线就没有移开过,除了惊艳还是惊艳,想和谢家连姻的想法更加浓烈了。
而梁茵这时候头稍稍有些晕眩,她感觉到一旁有男子过来,以为是谢恒,转过身去时,却看到了三皇子,脸上的神情瞬间便暗淡下去。
三皇子李汐忍不住搭讪起来,以为面前这位流落在外的少女会露怯,但她只是行了个礼,又客套说了两句,随后便走远了,那态度还是不卑不亢的,丝毫没有因为他是皇子而区别对待。
其实李汐长得丰神俊朗,其生母又是贵妃,是许多姑娘眼中的如意郎君。
吃了瘪的李汐并未恼怒,只是那视线一直盯着梁茵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转角处,他下意识跟了上去,却被谢恒的人请了过去,他无奈一叹,看来,要想和谢府联姻,必须先过了谢恒这关。
而梁茵脸色酡红,步履虚浮来到了一处凉亭里坐下,她撑着额角打算休息一小会,但刚坐下,就看到了远处的赫安朝这边走来了。
依照赫安的官职,是没有资格来谢府的,但因为他是大理寺的人,所以才来了谢府。
梁茵一看到他,只觉得头更疼了,而赫安一脸神情严肃的看着她,“梁茵,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谢府的嫡小姐了吧?”
梁茵因为这句话彻底清醒了过来,却因为果酒的原因,显得有几分迟钝。
赫安看到她这模样,心底升起来一丝微微的怒火,“梁茵,若是你不能帮我做事,那么留着你也没用,我不会杀你,但是谢家知道你欺骗他们,不会放过你,而叶漓和五皇子那边也不会放过你,你好好斟酌,要不要为我做事情,我给你两日的时间,你不接近谢恒,消息我会立马放出来。”
梁茵苦着一张脸,却不知道说什么,或许就算她说了也没用,面前之人大概不会相信她。
“赫大人,你不懂,不是我不想接近谢恒,而是他那个人太难接近了。”梁茵说完,就看到赫安一脸狐疑看着她。
梁茵有些气闷,一个两个都只知道给她压迫,她微微缓出一口气来,余角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谢恒,她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谢恒站在那儿多久了,方才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梁茵心口怦怦直跳,而面前的赫安也是一脸惶然之色,显然很是忌惮谢恒。
梁茵顿了顿后试探问道:“阿兄找我可是有事?”
谢恒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看向了赫安。
梁茵的那颗心要跳到嗓子眼来了,她压下心底的惊惧道:“方才看到赫大人了,便聊了几句,还要感谢赫大人当日看到了我,否则我怕是不能出大理寺的牢笼。”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若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自然不会怀疑的。
而谢恒也道:“是应当好好谢谢。”
赫安连忙拱手道:“属下只是顺手之劳而已,帮大人解忧乃是分内之事。”
谢恒没再多说什么,而赫安也顺势告了辞。
待人一走,这地方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梁茵站了起来,难得和谢恒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能放过,但站起来的那一刻,却发现头晕眩得厉害,她忙扶住了石桌,那果酒的后劲比想象中更大。
而面前的谢恒神情冷漠看着她,似乎也没有要帮助她的意思,梁茵心底微微恼怒,可她还是一步步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站定。
而后道:“阿兄一直躲避着我,是不是很讨厌见到我?就连我摔入那池水里,阿兄也无动于衷是吗?”
梁茵放低了姿态去和面前之人说话。
“不是,你想多了,让你待在谢府,是因为母亲多年思念成疾,你好好陪着母亲,等我公务不忙了,我自会抽空回来陪你们。”谢恒语气淡淡的,话语中却像是一副公办公事的模样。
原来是与她告别的,可是梁茵心底很是焦急,她只有两日时间,否则她将再也没有机会靠近面前之人。
看着谢恒清冷的面容,她心里犹如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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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江水翻滚,却要将怒火压下去,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而后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之前听栖云说,除了母亲,就属你最疼我,可今日是我的及笄日,阿兄却连礼物也未曾准备,想必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阿妤真的很伤心,除了父亲母亲,阿兄以后便是阿妤最亲之人。”
“是不是阿妤做得不好,让阿兄烦忧了,我以后再也不如此了,再也不惹阿兄生气了,阿兄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梁茵摇着他的衣袖。
谢恒面前袭来一阵又一阵花果香,还带着一丝丝酒香,少女白皙的脸颊上透着两抹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有些娇俏。
而她的神情稍有些迟钝,眼眸里带着一丝可怜巴巴的意味,好像路边的流浪猫。
谢恒有时会带一些食物喂那些流浪猫,此时的阿妤就好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流浪猫,想要和他回去。
“阿妤,你醉了。”昨日还在与他置气的人,今日忽然又变了。
“我没醉。”话才落下,梁茵便借着酒劲摔入了他的怀里。
一股淡淡的清香入鼻,梁茵察觉到谢恒身躯的僵硬,她便故意搂住了谢恒的腰身。
谢恒欲将她推开,梁茵赖皮地不起来,“阿兄别推开我,我只想和阿兄在一块。”
谢恒语气沉重了几分,“胡闹,起来。”
“不,阿兄不答应我回梨园,我就一直抱着阿兄,阿兄不同意,我就去跳河算了,反正这谢府有人容不下我,迟早会害死我,可是阿兄不但不帮我,还要将我推出去。”说着梁茵小声啜泣起来。
而谢恒怀里全是温香软玉,他的脑中瞬间划过前两日的梦境,此时那触感再次真实的感觉到,血液不自觉地开始沸腾起来,而肌肉也在一瞬间变得极为紧绷。
谢恒压制着体内的异样,压低声音道:“阿妤,这件事情我不会不管你,等查出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好好待在谢府,还有,你不能像小时候一般,我们如今都长大了,男女有别,你可知晓?”
谢恒心底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面前的少女到底是缺少男女之别的观念,还是真的在撩拨他,谢恒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这想法似乎太荒缪了些。
梁茵将头从他的怀里抬了起来,那张白净粉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红得像只兔子。
而她口中呼出来微微的热气,打在他的鼻翼处,她的样子太无辜了,而她的样子也太吸引人了,谢恒发觉自己的心尖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梁茵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阿兄和别的男子不一样,我和阿兄待在一块才觉得安全。”
谢恒拉不开她,血液似乎能灼烧掉肌肤,他浑身滚烫,知道她喝醉了,于是将人抱了起来,打算先送她回院内。
而梁茵顺势就勾住了他的脖颈,她故意使坏一般的将唇瓣划过他脖颈上的肌肤,就好像是不经意间的动作。
但谢恒却是愣在了那里,甚至都忘记了要继续往前行走。
他的气息变得沉重起来,是幻觉还是她故意如此,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