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跑来问顾清妧喜不喜欢萧珩,顾清妧反问她怎么判断喜不喜欢?
她给顾清妧写下的“情感测试题”上面列着诸多问题,旁边还有顾清妧画的圈圈叉叉。
顾清妧眼疾手快地一抬手,避开了她的爪子,调侃道:“三姐姐别急嘛。留着它,自然有留着的道理。”她晃了晃手中的纸,“你看,人的心境啊,是会变的。就像当初我做完,还信誓旦旦地跟你说,我不喜欢萧珩。”她顿了顿,目光落那些问题上,感慨道:“可如今呢?他……已在我心尖上。”
顾清菡抢纸的动作顿住了,其实她当时就觉得七妹妹是喜欢萧珩的,只是不自知罢了。
顾清妧把它放在顾清菡面前的案几上,指尖点了点:“所以啊,三姐姐。此一时,彼一时。不如你也来做一做?看看这纸上写的症状,你中了哪几条?也省得自己在这里瞎琢磨,心乱得跟猫抓似的。”
蕴玉堂低笑嬉闹声陆续不绝,直到夜色降临。
月上柳梢头,顾清妧又熟门熟路地攀上墙头,来到绛雪轩。
一见到顾清妧,萧珩的眼眸便如星辰坠入。他伸出手,把顾清妧拽到了自己身边坐下,顺势将脑袋靠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委屈道:“湾湾,你总算来了……”
温朗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脸上写满了嫌弃:“珩哥儿,你几岁了?还当自己是娃娃要糖吃呢?”
顾清妧被他这副赖皮样子逗得想笑,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竟真是几颗松子糖。她拈起一颗,自然地递到萧珩嘴边:“喏,糖来了。”
萧珩立刻张嘴含住,甜意化开,冲淡了嘴里的药味,他满足地眯起眼。
顾清妧这才问道:“当时湖边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去?”
提到这个,萧珩冷笑一声:“你走后,一群平时就看我不顺眼的围了上来,阴阳怪气的嘲笑我,玄英被人故意引走了。我又动不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有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我的轮椅,轮椅失控朝着静月湖冲了下去。”
温朗冷道:“背后推手?是皇帝的人?他疑心你是装残废,故意设局试探?”
顾清妧缓缓点头:“极有可能。若非如此,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废人下这种狠手?”
温朗看向萧珩和顾清妧:“那接下来怎么办?这京都,对他而言已是龙潭虎穴,步步杀机。”
顾清妧沉吟片刻,眼中灵光一闪,吐出三个字:“告御状。”
“告御状?”萧珩和温朗齐齐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顾清妧迎上萧珩的目光,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堂堂正正地离开京都,回家吗?那就把事情闹大,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天子脚下,是如何容不下一个重伤致残的功臣之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多在这京都待一天,就是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萧珩明白了顾清妧的意思。
这是要利用舆论,逼得皇帝不得不放他走。
他忍不住用额头亲昵地蹭了蹭顾清妧的额头,赞道:“我家湾湾真聪明。”
温朗在一旁看着,故意拖长了调子,对顾清妧说:“七姑娘真是好大的气度啊。就这么放心让他回去?山高路远,他要是乐不思蜀,再也不回来了呢?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萧珩怒目瞪向温朗,像只护食的豹子:“温三,你胡说八道!”
顾清妧淡淡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洒脱:“若真有那一天,从此山水迢迢,惟愿君安好。这世间广阔,又不只有情爱这一件事。谁没了谁,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你休想。”萧珩抓紧了她的手,执拗道:“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
温朗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我呢?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怕是不能再跟你回河西。”
萧珩看向顾清妧,解释道:“原本的计划,是在你及笄礼后,我借机死遁,然后秘密潜出京都,温朗与我一起回河西。后来因为落霞山一事……计划有变,我打算养好伤,让老头子给皇帝施压,逼他放我走。只是具体什么时候能走,没有定数。”他顿了顿,看向温朗,“现在这个法子很好,可以尽快实行。但是温朗……”
顾清妧听完,目光在萧珩和温朗之间转了转:“你们……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早就计划好了?那你昨日还哭的那样肝肠寸断?”
萧珩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呃……是早就见过了。不过昨天,那不一样。”他声音放低了些,“当时掉进水里,手脚不能动,呛得无法呼吸,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那种绝望的时刻,突然有人把我捞上来,看清楚是他……想哭不是很正常吗?”
顾清妧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清楚得很。
他哭的是那个本以为早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却活着出现在他面前,并在生死关头又一次救了他的至亲挚友。
说到底,萧珩也才十八岁。
顾清妧撇了撇嘴:“你都没为我哭过,倒先为他哭了一场。”她抬手指向温朗。
温朗起身上前,一脸无语:“不是吧?七姑娘,这你都要计较。你莫不是撞醋缸里了?”
萧珩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告御状,具体怎么做?总得有个章程。”
顾清妧立即正经起来,沉思了片刻,道:“章程?很简单。明天就让温朗推着你,去敲登闻鼓。你当着全京都百姓的面哭诉。哭你自幼失去母亲,哭你爹在边关浴血奋战,哭你自己在京被人废了手脚,还要被人推进湖里淹死。”
“质问皇帝,是想让萧家断子绝孙,还是想寒了边关将士的心。而温朗,你也要告,告定国公府一百八十余口不明不白惨死,告你一路逃亡,历经生死。”
温朗皱眉:“敲登闻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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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太大,会不会……”
“要的就是动静大。”萧珩斩钉截铁道:“不大,怎么让全城百姓都知道?不大,怎么让皇帝骑虎难下?不大,怎么让老头子有足够的理由发飙?”
“既然他们想试探我是不是真废了,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一个走投无路的质子,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顾清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声音坚定:“我帮你写状纸。”
温朗看着这对默契的璧人,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行吧,你们安排,我执行。”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顾清妧坐在萧珩床前,无意间瞥到食盒,她才猛地想起正事。
“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它。”她连忙起身,打开一旁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只白瓷盅,盖子一掀,一股浓郁的药味便弥漫开来。
她用汤匙搅了搅,舀起一勺,递到萧珩唇边,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意味:“快趁热喝了。我照着三哥哥给的医书熬的,你最近失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萧珩靠坐在床头,看着那勺深褐色的药汁,又看看顾清妧那双明亮眸子,剑眉微挑,语气带着惯有的懒散和怀疑:“你熬的?这药靠谱吗?”
顾清妧瞪了他一眼,勺子又往前递了半分,带着不容拒绝的架势:“我亲手抓的药,亲自看着火候,一分不差。你快喝!”
萧珩看着她微鼓的脸颊和那副“你敢不喝试试”的神情,认命般地张嘴,任由她一勺一勺地将那味道着实算不上好的汤药喂了进来。
他喝得干脆,一碗药很快见了底。
顾清妧满意地放下瓷盅,殷切地看着他:“怎么样?什么感觉?”
萧珩咂摸了一下嘴里残留的滋味,除了苦和涩,似乎还有股蛮横的热力开始从胃里往四肢百骸窜。
他斟酌了一下,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还行。”
顾清妧顿时眉眼弯弯,拍了拍胸脯,道:“我就说嘛,以我的天资,看一遍医书还能出什么差……”
“错”字还未出口,她忽然顿住了话音,有些惊疑地看着萧珩的脸:“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岂止是红,几乎是顷刻间,不正常的潮红便爬满了萧珩的脖颈和脸颊,甚至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似乎也变得粗重起来。
萧珩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小腹猛地升起,迅速席卷全身,血液像烧沸了的滚水,奔腾叫嚣着,热得他几乎要炸开。
他猛地扯开寝衣的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片泛红的胸膛,声音变得低哑急促:“顾湾湾……你这药里放了什么?”
顾清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茫然道:“没、没什么啊……就是医书上说的,人参、当归、鹿茸血……哦,还有一小截我瞧着年份挺足的紫河车……”
“鹿茸血?紫河车?”萧珩喘息着说出这几个字,心想难怪药性如此霸烈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