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冬这一走,院落便清净下来。
楚晚君勉强吃了些饭菜填腹,便起身收拾碗筷。
还好男人走之前,将院里的杂活都处理妥当,楚晚君只需要取出水缸里的清水,加热后进行沐浴洗漱。
给自己浴盆一桶又一桶倒水期间,楚晚君不得不感叹,阿冬这些日子的好用。
知道她爱干净,一般半晚就会将热水浴盆准备好,楚晚君只需要沐浴完处理好脏水便可。
想到这楚晚君一顿,她联想到林唯白天和自己说的话。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生活起居无微不至的照料,甚至连洗澡沐浴这样的算是私密的活都承包了,怎么可能一点多余的心思也没有?
“真有男女情爱?”楚晚君思索了一会,还是没想通:“我如今只是凡人躯体,他即便知道我身份,这般行为多少有些过于……”
若她猜测对方是玄夜没错,一个魔尊修为的人若是动了意,大可以对她进行强取豪夺,又何必如此小心?
当然若阿冬真这般干了,那干不干得成,又是另一回事……
楚晚君想了半天,没得出结论,她前世修的无情剑道,对感情一事一向不敏感。前世那些追求者们,都是自主告诉她有倾慕之意,楚晚君这才确定,对方原来有男女之情。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告知的,至于暗地里又有多少对她有那般想法者,她通通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罢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喜不喜欢自己跟她有什么关系,只要别成祸害就行……
楚晚君躺上床榻,闭眼入睡。
这觉睡得并不踏实,半夜的时候,楚晚君的神魂察觉到院落里有动静,不是某种动物的造出的异动,而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魔气飘荡在空气中。
这魔气存在感极强强,楚晚君想忽略继续睡,也睡不沉,她不得不起身披上衣服,将窗户开一条缝隙往外查看。
此时已是深夜,弯月高悬,月光照耀下,院落一角出现了两个人。
一人为白衣男子,他负手站立,观其俊美面容,亦然是出去久不归的阿冬。
另一人则是黑衣,一身魔气毫无遮掩,让院落的灵气都混沌了几分,他恭敬地半跪在地上,似在向阿冬汇报事情。
楚晚君见此状,心思一动,凝神释放了些神魂出来,耳边便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尊上,事情办妥了,那寻阳宗的小崽子这次定能受教训。”
“嗯。”阿冬淡淡应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有何事?”
“尊上,不知您何时回宫,我们属下都想念得紧,尊上不在的这些日子,那些魔崽子可都稳不住,个个都闹着卷土攻打仙宗。”
阿冬似笑非笑:“那就去打,我又不拦着。”
黑衣魔修闻言,面色变了变,恭敬道:“我们这些魔修法力低微,没有尊上统领,自然不敢贸然行动。”
“怕死,就安静呆着。”
“尊上……”黑衣魔修的语气有些委屈,他是联想到了什么,将眼神望向了竹屋,恰巧瞧见一容貌清冷的女子,趴在窗户边正瞧着他们的对话。
黑衣魔修顿时一愣,他连忙看向自己的魔尊问:“尊上不肯回去,可是为了她?”
月光下的阿冬神情不明,他跟着黑衣魔修视线转了过去。
他阴沉的目光与她平静如水的眼神对上,两人隔空相望,均看不出对方在做何想。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楚晚君在想这家伙被自己发现了身份,会不会当场恼羞成怒来个杀人灭口?
那可真是太刺激了。
事实上阿冬确实有些恼羞成怒了,不过这怒气不是对着楚晚君的……
“多事。”
阿冬收回视线,抬手灵气聚于掌心,便要往人头上打。
黑衣魔修立即察觉不对,求生欲爆棚地磕头道:“尊上恕罪,我马上滚!”
啪——
魔修中上一击,化为一缕黑烟灰遛遛地滚了。
四下安静,弥漫着空气中魔气,也消散不少。
阿冬轻挥衣袖,将余下魔气一扫而空。
楚晚君顿时觉得头脑清明,她瞧着白衣男子向自己走来,夜色下脸部蒙着一层阴影,神情看不真切。
“抱歉,吵到你了。”
楚晚君单手托着下巴,她闻言一笑:“确实有些扰人。”
阿冬:“以后不会了。”
至于不会什么,他没明说。
楚晚君与他心知肚明,左右不过是他这魔修之事不会闹在她眼前,至于暗地里便是另当别论。
她思绪流转一会,问起一事:“你将那寻阳宗的弟子如何了?”
阿冬闻言,眼神微闪,道:“寻阳宗人跟随魔气去了密林,困在其中一时半会出不来。”
“他们可有生命危险?”
“只是小术法,死不了,明天便能回来。”
楚晚君闻言,稍微松了些气,不会死便行,否则事情闹大,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她点头说如此便好,便想卷被入睡,阿冬在这时却拉住了她的手臂。
楚晚君一顿,她看向白衣男子,见他紧绷着神色似有话说。
“怎么?”
“你……”阿冬张了张口,最终道:“晚君没有其他想问的……”
楚晚君微挑眉,手臂被抓住的力道越发的紧。
“想我问什么?”
阿冬绷着唇不答话。
楚晚君身体就着手上的力道,往前倾了倾身,两人距离拉近,一时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瞧着男人垂下眼帘,眼眸中的月光被遮掩了大半,将所有心思都暗藏了。
而他的脸是在屋檐阴影下,楚晚君这个位置,只能瞧见对方一截白皙脖颈,滚动的喉结暗示着男人的不安。
楚晚君此前压下的心境,在此刻的月色昏暗和困意席卷下,又起了涟漪。
她问:“怎么不说话?”“
“还是想我问你是不是魔修,是不是那名为玄夜,潜行在阴沟里腐烂的臭虫?”
“又或问你,是不是杀人不眨眼,踏着万千尸骨登顶的魔尊?”
她将此前阿冬评价自己的话,一字不落下地还回去。
男人在听到此番话语后,胸膛起伏更明显,他的放在窗沿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
“若我回答是,晚君如何看?”
楚晚君闻言伸出另一只手,拍着男人紧扣的手臂,淡然问:“我的看法很重要?”
“是。”
阿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他在此处呆了如此久,为的就是面前这人。
她的看法当然重要!
楚晚君见他突然这般执拗,仿佛今日就要摊牌将事情说清楚。
她的手也被对方死死抓住,挣脱不得,她只能将另一只手掐了剑诀。
锋利的剑意四起,两人发丝被剑意荡开。
“于我而言,眼前人是仙是魔都不重要,我只求世间清净,手中剑能护住在意之人,别无其他。”
楚晚君说话间,剑意已然刺向男人,如此近的距离,对方不避不闪,丝毫不怕剑意穿心。
楚晚君的剑意停在男人的胸口前,那个位置正对着心脏。
她眼里是一片冷然,在月光下印出寒凉的光影。
剑意抵着胸口,锋利又危险,阿冬却低笑出声:“如此……”
“晚君在意何人?”
他笑声不知自嘲还是什么,带着一股低沉情绪。
楚晚君答:“世间友人,于我为善者。”
阿冬将手一侧手抬起,就那么硬生生的握住其剑意锋芒,殷红血液顺着他的指尖留下。
楚晚君瞧着这抹红,微微皱眉,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异样。
“阿冬,可是晚君在意之人。”他轻声问着。
楚晚君没想到对方如此问,她就顺着这话思索起来。
她是否在意阿冬?
阿冬居住在她这院里,也快接近一月,对方这些日子一直安安分分,未曾行暴虐之事,乖巧安静的竟像寻常人一般。
若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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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是将其当作有所目的魔修对待,可相处多日阿冬也未曾露出其他图谋,她甚至都快忘记对方魔尊身份。
要不是今晚意外瞧见,他与黑衣魔修对话,玄夜的身份证据确凿,楚晚君可能真当其只是个好用的室友。
室友殷勤,脸又长得不错,并不惹人厌,勉强算半个友人。
只是如今撞破身份,阿冬却对她不避不躲,反而如此执拗询问,仿佛想从她这得到什么确定答案。
闹成现在这个局面,又是图什么……莫非真是如林唯说的那样,是男女感情……
楚晚君又将此前没想通的感情事,联系起来。
她在一片安静中,出声道:“我也有一事不明。”
“你既然为玄夜,修为高超,却甘居于此处破院,又是为的什么?”
“为得你。” 阿冬想也不想答。
“为我?”
“除了你,无人能让我如此停留。”
楚晚君眉头蹙得更厉害,此时她不得不将联想之事说出口。
“你对我有……”
“是。”
他不等她说完便答:“男女之情。”
“相处多日,晚君如今也没察觉?”
坏了,真是男女之情……
他怎么就这样说出来!
楚晚君前世虽是剑修,与人约战,诛杀强者无数,别人都觉得她无所不能。
可楚晚君偏偏处理不了情爱一事,她修无情道,对情爱毫无波澜,天生孤家寡人之命。
曾经无数倾慕者告白,她也丝毫未有心动,只能将其全拒之门外。
即便如此,依然有倾慕者追求,这些人多是修仙名门,她总不能全部杀了,给自己树敌。
因此楚晚君颇为头疼。
今世虽不曾修无情功法,但神魂是无情道淬炼而出,有着无情道的烙印,对情爱依旧不敏锐。
此前对阿冬容貌心有波澜,但也只是停留在好看东西欣赏层面,在多的感情便也没了。
阿冬直截了当地将纸窗户捅破,这一下轮到楚晚君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么麻烦,不如……杀了……
“晚君,为何不说话。”
这次轮到阿冬逼问,楚晚君沉默。
阿冬一手握着人手臂,一手握着其剑意,手心的血一滴一滴地顺着指尖流。
滴落在窗台上形成小摊血迹,若有外人看到此场景,定会心惊胆战。
楚晚君鼻尖嗅到了腥味,心里涟漪荡了一圈又一圈。
她知道如此对峙也不是办法,自己的剑意也维持不了多久,索性收了剑意。
阿冬手心锐利地一空,只留下伤口一阵阵刮伤的刺痛。
他的神情露出了些许失落,将手指收卷掩住那道伤痕。
楚晚君注意到他的异样,她心里怪异感更强了。
“我记得不曾见过你,以前也并未有个什么交集,若说对我有情,又是何时?”
“以前见过,只是你未必记得。”阿冬回答很平静,但语气艰涩:“情之一事,我也不知从何而起……或许已经很久……”
久到他也不知晓这情该如何存放……
楚晚君听此回答,表情复杂,她思考片刻依然也未将阿冬的脸,和以前记忆联系起来。
也对,玄夜这个名字,她前世时还查无此人,也就今世才知魔尊已经换人了。
“虽然不知你情从何起,也不知此话真假,但我还是要将话说到前面。”楚晚君眼眸还是清明一片,看起来未有任何变化。
她道:“你有情,我亦未动情。”
“若想将自己生的情放我身上,那便放,我无意见,只是莫要强求有所回应。”
“想必阿冬,也知我之前身份,只是前尘往事尽散,我亦不是当年之人……你若想续前尘往事,我也不会应你……”
既然早就识得她,那便是从她还是清穹剑尊动的情,只可惜她现在不是清穹,更应不得清穹的身份。
对方的喜欢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