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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

作者:Kotori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人……莱娜领主发来了传讯”


    平复了下心情,莱因哈特还是怀着一点期待的打开通讯。


    莱娜的信息搜集能力远比他更广,虽然人品有问题但实力他还是认可的。说不定找到了什么线索。


    莱娜使用的高级传讯卷轴不光能传递文字还有声音,在卷轴弹开的瞬间一道幸灾乐祸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


    “完全找不到呢~他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你就自求多福吧,小猫~”


    这个该死的女人!!


    莱因哈特气急败坏的一把撕碎卷轴,尾巴在身后焦躁的摆动,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但现在不光敌人的情报未知,而且还有个重要的事。


    前几天魔渊的力量暴动,他不信莱娜和其他同僚没感受到。


    如果真的是先生回来了,那他不就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吗。


    雾蒙蒙的街道上,还有昨夜因下雨而堆积的水坑。


    这一片街道并不干净,漆面光亮的银跟鞋踏在地面上还会带起点点尘土,但也极少有人舍得穿这么高贵的靴子来到这。


    这双鞋应该出现在瑰丽堂皇的宴会厅,而不是布满沙尘的小道。


    莎乐美犹疑的目光在雾中游走,她仿佛听到了墙壁在低语,这是一处教堂区。


    “莎乐美小姐,请进”


    带着白瓷面具的修士将她指引至一座肃穆的教堂前,灰白色的建筑设计锐利高耸入云,失去了一般教会的祥和。


    带着细密尖刺的木桩深深插进土地中,在街道旁围成一道矮墙。


    不像是信仰的圣地,更像是……处刑异端的监狱。


    莎乐美独自靠近门前,木门的左侧挂着一个浮雕坠饰。


    一道黑棘缠绕着羽毛。荆棘围成一道圆环,正中间的羽毛像是随时快要燃烧起来一般,又像是已经燃尽了一半。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颈间的坠饰,这图案和伊文递给她的信物一样。


    女子抬手,轻轻在门上叩了叩。


    门没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敞开一道小缝。有微弱的火光从缝隙中溢出。


    空旷的教堂内,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长椅,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虔诚祷告的信徒。


    每个人都用白瓷面具遮盖住面部,看不清面部。


    除此之外,另有一些形销骨立的的贫民倚靠在墙边,莎乐美一眼扫去多数是妇女,身边还带着病怏怏的孩子。


    她们手上拿着明显不属于贫民的铁质餐具,碗中是干净浓稠的白粥与青菜。


    这种潦草的粥饭莎乐美日常可能看都不会看一眼,但却是这些民众们救命的稻草。


    他们在……自掏腰包救济民众?


    莎乐美不反对这种做法,但是她不认为这是长久之计。


    腐败如同附骨之蛆,深深刻进这个国家的骨髓,只靠这种杯水车薪的功夫不能改变什么。


    正当莎乐美沉思时,一个少女从教堂内部走来。


    虽然都带着相同的面具,但各个信徒的披风大不相同。有些是粗布斗篷,有些是绸布,而她的斗篷面料挺阔,版型优越,一下就吸引了少女的注意。


    少女步履轻快,活泼的走来,打破了圣堂的寂静与肃穆。


    “这位….姐姐?是今天刚到的吗,我之前没有见过你欸”


    “嗯,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少女看起来天真烂漫,身材实在是过于娇小了。这么年幼的孩童出现在这里,还穿着信徒的服饰,出乎了莎乐美的意料。


    “哥哥在这里,所以我也喜欢这里!”


    “姐姐也留下来吧…..这里很温暖,先生对我们很好。”她的声线柔软细腻,却带着浓浓的崇拜。


    “[先生],是谁?”


    莎乐美疑惑的说出她的问题,这个称呼不像是会出现在教堂中的。


    她之前也从没听过。


    “先生就是神明大人呀~”。


    “好了,安雅小姐。”一道澄澈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安雅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默默的用手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跑着离开了。


    伊文歉意的颔首,看着这位特意而来的贵族小姐,从暗处走出缓步引领着莎乐美参观着教堂。


    教堂的内部并不是莎乐美以为的一个大厅,而是有着多层环环相扣的区域。


    每当她以为转角是一堵墙时便会出现新的门廊,空间相互交叠在一起,设计十分精巧。


    走道上没几步就可以看到蜡烛与画像,伊文一位位给她介绍着。


    “这是本区主教”画像上是个俨然如仪的身影。


    “这一位是使徒”第二张的身形像位年轻女子。


    “这位是……”第三张,第四张……


    莎乐美依次看着一幅幅画像。画上的人统一带着白瓷面具,且特意隐去了双眼。


    每个人的眉眼处都如同笼罩着一层薄雾。


    最令她吃惊的是与她想象中的混乱的二流教会不同,整个教团结构看起来完整度非常高,职位分明。


    一路走来的见到的信徒们也都十分真挚,看不到丝毫的虚情假意。如同天生就会如此奉献自己的一切。


    这种团体不像是一朝一夕能建成的,更像是哪个隐者会。


    虽然前途不可估量,但要与积威已久的时代对抗,这样还不够。


    “你们收拢人心的方法就是施舍贫民?”莎乐美有些不屑,停下脚步望着伊文的背影。


    “无论你们背后是谁,这种方式又能支撑多久”


    后者从容不迫,并不在意莎乐美尖锐犀利的话语。


    “无论能不能长久,但今天孩子们实实在在的吃饱了。”


    温文尔雅的青年指着墙边一个独自祷告的小男孩:“捡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缩在墙角,我把面包递给他,结果被他拍开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吃呢。他说他的房子破了,晚上魔狼就要来了,他不想让魔兽吃饱。”


    “他很聪明,比吃饱更重要的,是手里有一把刀。”


    莎乐美要说出口的话顿住,教堂明暗朦胧的火光将青年的面具一侧映的橙黄,一半置于阴影中。


    那个孩子,是外城的孩子。只有外城才会常年遭受魔兽的侵扰。


    她不否定把刀递给贫民的可行性,但刀尖今天指向的是魔兽,明天,后天呢。


    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铛——”


    教堂的钟声响起,贫民们纷纷起身,随着修士来到彩窗前。


    巨大的窗下,是一座两人高的神像。雕塑看起来有些老旧,并不特殊,在诺亚随处可见。


    但神像原本空洞的眼睛部分,此时是两颗瑰丽夺目的绯红宝石,随着月光的照射散发出不详的色彩。


    它们被雕刻成眼球的形状。突兀的嵌入雕塑中。


    在这诡异眼睛的映衬下,虔心祷告的信徒显得更加怪异。


    比起带来希望的母神,灰羽所信仰的神明更像是一位“恶神”,或者说【邪神】。


    忽然,莎乐美注意到雕像下方的底座上有什么光点一闪而过。


    她凑近捡起,是一块双蛇缠绕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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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熟悉,她曾经见到过,在父亲书房中下城区文件的印章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前任“公爵”的印记。


    怎么会在这里?莎乐美晃晃手中的徽章,示意伊文解释一下。


    “啊,那个……是先生的战利品哦”


    杀了甘罗的是现任下城领主,也是她猜测的【灰羽教团】背后的之人,但那人就是先生?


    新任恶魔领主和灰羽的神明是同一人?


    莎乐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住了,不解的询问:“教会的权力与资金也是[先生]安排的?”


    “是甘罗的,他从民脂民膏中剥削的遗物。”


    如果这样的话,那道确实是一笔不菲的横财。


    “这并非不仁不义,只是让他们把吃进去的东西还回来。不想试试吗?改变这一切。”


    伊文轻声诱惑到,他吐露出的话语有足够的吸引力。


    “对于现在,你满足了吗,或者说,你甘心了吗?


    你知道贵族的德行,知道边城的现状,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刻在这里的。”


    不可否认,这种话像是恶魔的低语,勾起了莎乐美心中隐秘的欲望。


    是啊,她讨厌这座城市,讨厌那些腐朽的,行尸走肉般的贵族。她缺少的不是变革的能力,而是一个机会。


    “怎么样,我们引起你的兴趣了吗,莎乐美小姐?”


    这话足够狂妄,足够离经叛道,是明晃晃对贵族的挑衅。


    莎乐美不语,并未与青年对视。


    如果她今日点头,便是对贵族与阶级的背叛。她身后的不只有自己,还有整个家族。


    但从伊文的言辞中她能窥出一二,这不光是一个教会,还是一场变革。事到如今为什么下城区会如此迅速地团结与被收复已经显而易见。


    灰羽本身便是下城的杰作。


    她小瞧了这个教会,以及他们的情报能力。


    伊文能如此明目张胆信誓旦旦的与她说这些,分明料定了她会感兴趣,他笃定莎乐美会是他们的一员。


    “哼,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莎乐美·已添加至阵营列表】


    分部:灰羽猎团


    信任值:50%


    组队成功率:90%


    又一个,游泽随手划掉通知面板。


    自从开启了【信仰】支线后,他的信徒人物飞快地增长,这已经是今天第7个了。


    不过也是今天信任值最低的一个,毕竟平均信任值都有80%。


    他观察了一下近期信任值的规律,比较高的大部分是外城与下城的。


    尤其是外城,毕竟现在外城的治安十分给力,周围的魔兽根本靠近不了居民区便被杜林维尔吃了个精光。


    用杀不完的狼来喂吃不饱的孩子,简直是一举两得。


    全自动危险排除机。


    信任值较低的通常是上城区人,毕竟教会也没有给上城区带来过什么实质利益,想不想加入全在人心。


    能有贵族加入游泽已经很震惊了。


    大部分应该都是什么想要创新的理想主义者,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居多。


    加入教堂也算是互利互惠了,毕竟这个世界很难有第二个符合他们目标的,同时有实力的组织。


    例如刚刚那个小姐,家族是诺亚的新秀官员,负责上城与下城的贸易与事务接档。


    而且她居然喜欢喝蜂蜜茶!有品!甜党不可能有坏人的。


    现在的边城建设总进度是“58.7%”,按照这个频率,在玩家参加聚会的时候料理了那个领主,正好进度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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