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安静无比。
却不是因为审讯还未开始,而是哪怕他们已经找到了案发现场,甚至拿到了这人犯罪的证据,而这人依旧不肯交代为何杀人以及如何杀的人。
鲍文彦这暴脾气忍不住。
“我说大哥,这个时候了你还硬撑着个鸟,就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怎么你也跑不掉,要不要这么硬撑???”
谢意远听到后也只是安静地坐着微微低头,目光空洞又无感,好像一切跟他无关一样。
“嘿——”鲍文彦真的忍不住了,“你什么态度——”
不光他看着火大,在旁边屋看监控的郭博涛也很冒火。
“嘴这么硬,真是反了他了。”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那叫一个辗转反侧。
姜夏虽然不爱往领导面前凑,可看到领导在自己面前发脾气,尽管不是对自己发的,却还是条件反射安抚。
“息怒息怒,不管他说不说,都不妨碍咱们定他的罪哈。”
郭博涛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关键是这可是宁安市甚至本省近几年被发现甚至被成功告破的连环杀人分尸案。
这个案子在市长那边都挂上号了,等着他去汇报呢。
要是他不招供,那他还汇报个什么。
能不急才怪。
人吧,越在着急的时候就越会寻找最可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显然在他心里能帮得上他忙的,现场只有一个。
“安白,要不你去审审?”郭博涛搓着手问他。
“不去。”裴安白拒绝得很干脆。
在他看到现场毫不掩饰的杀人痕迹后,就已经失去了对谢意远的兴趣。
之所以来这里,主要是被这只鸟磨来的。
被这么干脆拒绝,郭博涛还想再争取一下,“他证词对咱们很重要的,而且他能连续犯案三年还不被人发现,可见手段很可以,这么厉害的穷凶极恶的罪犯,审审应该还是挺有挑战的。”
像他这种厉害的刑侦专家,应该对这个很感兴趣才对。
不得不说,郭博涛有时候还是很了解裴安白的。
然而裴安白却哧哧笑了一声。
“就这么低劣的犯罪手法,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我会比他更完美。”
他笑得邪气又阴郁。
姜夏惊得立马捂住他的嘴,并紧急看向瞪大眼睛的郭博涛。
“局长,他的意思是他已经掌握了凶手的全部犯罪行动,审问凶手已经对他来说没必要了。”
是这个意思?
郭博涛与姜夏久久对视,眼中的怀疑经久未散。
她生怕他再说什么变态的话,然后被别人当变态,所以眼神无比诚挚。
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呢。
郭博涛还是皱着眉,“可是我还是需要让他招供。”
“我呀,我来呀,裴安白其实已经都给我讲过了,我保证能撬开谢意远的嘴,把证词给您补充的整整齐齐的。”
郭博涛:“……”
虽然他现在是很着急,可也没有蠢到让只鸟却参加审讯的地步好吧。
但是安白给它讲了?
裴安白推开翅膀,深深蹙眉望着她,眼里有点低气压。
姜夏恶狠狠盯着他,小声张嘴,“你少说两句。”
裴安白忽然表情有些古怪,往椅背一靠就是笑,“行啊,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那你去审吧。”
郭博涛还以为裴安白真告诉这只鸟了,又自认为了解裴安白的靠谱程度,深深吸口气,竟然还真答应了,亲自把这只鸟送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诡异的更加沉默起来。
裴迹白脸都黑了。
鲍文彦也张大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
就连谢意远都有些难以理解地抬起头,在看到姜夏时,觉得这幕有些荒谬。
姜夏被他们看得心脏噗通乱跳。
可是当时她也没办法了,难道要让郭博涛发现裴安白这人脑子不正常,说不定哪天摇身一变就成超级大反派了?
她还得靠他变成人呢?
不过她现在是深深怀疑,这丫的上辈子是不是真的是犯了个惊天大案,才导致自己档案被封存的。
但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赶紧把谢意远的嘴撬开。
至于裴安白告诉她,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了吗?
那自然是狗屁没有。
只说她那都受不了,要是看到谢意远犯罪经过岂不是要吐出来。
所以他绝对是根据犯罪现场就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她没有那么神啊喂。
好在她还有外挂。
系统的奖励里可就有“现场画面重塑”这个技能。
如果她理解没错的话,那这个奖励她应该可以利用一下。
系统,回溯案发现场。
【现场画面回溯开始,请仔细观看。】
眼前小字很快就化为白光消散,转而组成一个显示屏,将那长达三年,共九条被残忍杀害的过程清晰展示了出来。
她才发现自己之前猜测的恐怖程度远远不及真实残酷。
她眼睁睁看着他每次用温和的外表吸引那些来修改校服的女孩子,再趁对方小鹿乱撞、毫无防备的时候将其关到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在她们苦苦哀求他放过他们时,他也只是温柔抚摸对方的脸颊,反而悲伤着问:
“留下不好吗?就像我小时候那样,你可以不爱对我笑,也可以不爱我画画,我都没关系的,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走呢?”
“如果你不非要逃跑的话,就不会死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幸福地一直在一起了,爸爸也不会酗酒早死了。”
他表情那么悲伤,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哪怕再悲伤,也不妨碍他眼中寒芒毕露,丝毫没有一点怜惜和不忍,将那些女孩子绑在那张锈迹斑斑的床上残忍杀害。
一滩滩血液渗入床板,一次又一次将床板染成褐色,又渐渐成了洗也洗不掉的墨黑,永远留在了那张床上。
那些温柔、在阳光下盛开的娇艳玫瑰最终被他残忍碾入泥土,腐烂生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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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看完全部过程的她忍不住一阵又一阵干呕。
让审讯室的气氛更加古怪。
裴迹白是个很严肃的人,这时候已经完全忍不住了,叫了郭博涛一声。
“郭局——”
就在他准备制止这场荒谬场面的时候,一道有些陌生,却又有些像他弟弟裴安白的声音响起。
“谢意远,你知道吗?”低着头的姜夏忽然开口,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谢意远喃喃,“你真的很不让人喜欢。”
她声音虽弱,却在这安静的环境下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刚刚还无所谓的谢意远忽的紧紧攥着手心,表情立刻变了。
裴迹白:……
他犹豫了下,没再开口说话,而是看向站在审讯桌上的这只乌鸦。
姜夏目光炯炯,神色坚定再次开口。
“哪怕你长得再好看,实际上都是一块发烂腐朽的苹果,一朵沾满了所有丑陋和欲望的恶之花,这样的你只让人想远远丢开,再也看不见的好,离开对她而言绝对是解脱。”
她说的话很奇怪,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更奇怪的是谢意远竟然激动起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是爱我的,只要她不发病就不会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我……”
姜夏真的觉得他很搞笑,“搞没搞错啊混蛋,你妈是被你爸拐卖来的,你也是她被强迫才生下来的,她看到你都只会觉得自己凄惨,还想让她爱你,醒醒吧混蛋。”
“而且你真搞笑,混蛋老爹死了竟然学会了跟他一样杀人,怎么样,是不是看到那些女孩子就像看到了你妈?”
“但是她们也跟她一样都看破了你的虚伪和恶心,是不是觉得很心痛,才会那么变态的杀了她们?”
“哦,对了,她或许都不愿意你叫她一声妈妈,哪怕会死也不愿意继续待在你们身边,是不是很崩溃,但这就是事实,你永远也改变不了。”
姜夏很生气,吐出来的话就越往谢意远最脆弱的地方扎。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谢意远崩溃了,“不不,她还是爱我的……”
或许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眼里流下一滴泪来,哭泣着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我那么爱她,那些人也是,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她们看起来那么害怕,就跟那天的她一样,那样看着我爸……”
“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想伤害她们的。”
“我只是想多看她一眼而已,想让她抱抱我,陪我说说话,可她们都……”
“我只是想让她抱抱我而已。”
他眼眶都红了起来。
“渣滓,鬼才想抱你——”
姜夏气得又骂了他一句。
现在的他明显情绪被打开,裴迹白当机立断询问他杀人经过。
他神色怔怔,说出来的话让整个审讯室如冰窖一般寒冷,不敢相信会有一个人如此残忍。
让人深刻明白……
真正的恶魔,从来都不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