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瑜那饱含杀意与暴怒的宣言,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梁春玠的心头。看着兄长那双只为怀中女子而燃起焚天之火的金色竖瞳,梁春玠明白,任何关于皇位、关于兄弟情分的言语都已苍白无力。他触及了兄长真正的逆鳞,那超越了权力、甚至超越了生死界限的底线。
“你……你为了一个女鬼……我不过就是关了她一会儿……”梁春玠因恐惧而牙齿打颤,但长期的府君生涯也养成了他的狠戾。他知道求饶无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那就一起死吧!”
他猛地催动体内那已然稀薄混乱的龙气,结合鬼府权柄,双手结出一个极其恶毒的法印,周身爆发出惨绿色的幽光,竟是要引爆自身魂核与部分鬼府本源,做最后一搏!那惨绿光芒带着腐蚀与毁灭的气息,连空间都开始扭曲崩裂!
“小心!他要自爆!”李四喜强忍着剧痛,急声提醒。她试图推开梁春瑜,想替他挡住这最后的冲击,却被他手臂更加用力地圈住,牢牢护在身后。
“冥顽不灵!”梁春瑜眼神冰冷,面对梁春玠垂死反扑,他没有丝毫退避。“一心”剑感受到主人那因李四喜受伤而攀升至顶点的怒意,发出一声响彻九霄的龙吟!
浩瀚的金色龙气不再仅仅是威压,而是化作了一条肉眼可见、鳞甲毕现、威严神圣的五爪金龙虚影,盘绕在他周身!那金龙仰首长啸,龙目之中燃烧着与梁春瑜同源的怒火!
“破邪!诛恶!”
梁春瑜与金龙虚影仿佛合为一体,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贯穿幽冥的金色洪流,主动迎向了梁春玠那惨绿色的自爆光芒!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爆炸,只有一种更加恐怖的、仿佛规则被强行抹除的湮灭之声!
金色洪流所过之处,那惨绿色的毁灭性能量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溃散!梁春玠拼尽全力的自爆,在绝对的力量与位格压制下,竟连一丝浪花都未能掀起!
“不——!!!”梁春玠发出最后一声绝望而不甘的嚎叫,他的魂体在金龙虚影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烈焰的纸张,迅速变得透明、破碎,那身玄黑冕服寸寸瓦解,象征着府君权柄的珠旒四散崩飞!
他死死地盯着梁春瑜,眼中最后的影像,是兄长那冰冷决绝的面容,以及被他小心翼翼护在身后、虽然虚弱却眼神清亮的李四喜。
梁春玠的魂体,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就在梁春玠魂飞魄散的瞬间——
“咔嚓……咔嚓嚓……”
一种仿佛琉璃破碎、又似枷锁断裂的清脆声响,自冥冥之中传来,清晰地在在场所有与万灵山有着深切联系的魂体心中响起!
远在阳间万灵山,无论是太子陵深处的陪葬器皿,还是山中游荡的野鬼,甚至是正在“舒来展去”茶馆品茶的舒展,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困扰了他们千年、如同无形墙壁般阻挡着他们离开的万灵山禁制,在这一刻,随着布下禁制者的彻底消亡,如同失去了根基的沙堡,轰然崩塌、消散!
自由!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席卷了每一个万灵山的鬼魂!
而在鬼府噬魂狱内,梁春瑜周身那狂暴的龙气与金龙虚影也缓缓收敛。他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刚才那一击几乎倾尽了他新觉醒的力量。
他第一时间回头看向李四喜,眼中的金色褪去,只剩下浓浓的担忧:“你怎么样?”
李四喜感受着魂体深处那禁制消失带来的奇异轻松感,又看着梁春瑜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有些疲惫却真实的笑:“禁制……好像破了。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终于允许自己流露出虚弱,身体晃了晃。
梁春瑜立刻伸手将她揽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支撑。他能感觉到她魂力的亏空与伤痕带来的刺痛,心中对梁春玠的恨意又深了一层,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庆幸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这时,庄维和涂苏也解决了残余的抵抗,靠拢过来。庄维看着一片狼藉的噬魂狱和消散的梁春玠,咂了咂嘴:“这下……可真把天捅破了。”
但他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毕竟,困守千年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涂苏作为曾经的大将军则更加冷静也更加敏感,她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因府君陨落、禁制破除而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的鬼差判官,沉声道:“府君已伏诛,鬼府不可一日无主。殿下,此地需尽快稳定。”
那些幸存的高阶判官和鬼将,面面相觑,最终,几位资历最老、相对正直的判官互相看了看,一同上前,对着梁春瑜深深一拜:
“恭请太子殿下,顺应天命,执掌鬼府,重整阴阳秩序!”
他们见证了梁春瑜的力量,也看清了前任府君的卑劣与结局。由这位拥有正统龙气、实力强大的前朝太子接管鬼府,似乎是眼下最合适,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梁春瑜看着怀中虚弱却眼神坚定的李四喜,又看了看身旁忠诚的伙伴,最后目光扫过这片因他兄弟而变得乌烟瘴气的幽冥世界。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不是推辞的时候。
他没有立刻回应判官,而是先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李四喜轻声却坚定地说:“别怕,以后这幽冥地府,无人再能动你分毫。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然后,他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属于太子的威仪,目光扫过众鬼,声音沉稳而有力,传遍四方:
“梁春玠罪有应得,伏诛当场。即日起,幽冥鬼府,由孤接管!”
“凡愿恪尽职守、维护阴阳律法者,留!”
“凡有作奸犯科、依附梁春玠为恶者,严惩不贷!”
梁春瑜接管鬼府的宣告,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前任府君暴虐阴狠,统治下的鬼府秩序森严却死气沉沉,如今这位携天龙之威、以雷霆手段肃清前朝的新主,将带来怎样的改变?
梁春瑜没有给他们太多揣测的时间。他扶着李四喜,让她靠坐在一块稍显干净的石墩上,细心地将一缕因战斗而散落的发丝替她拢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与方才焚天煮海的杀神判若两人。
“在这里等我,别乱动。”他低声嘱咐,语气不容置疑。
李四惜点了点头,她确实需要时间调息,恢复几乎耗尽的鬼力。她看着梁春瑜转身,那挺拔的背影在幽暗的狱中仿佛自行散发着光芒,一步步走向那群心思各异的幽冥官吏。
他没有坐上那象征府君权位的森罗宝座,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扫过众鬼。
“罚恶。”
“卑职在!”一名面容凶悍、手持打魂鞭的判官出列。
“整顿鬼差纪律。即日起,凡有借职务之便勒索魂魄、滥用私刑者,严惩不贷。幽冥律法,首要公正,而非酷烈。”
“……是!”罚恶判官感受到新府君话语中的寒意,低头领命。
梁春瑜一条条指令颁布下去,从清理积案到整顿吏治,从安抚滞留亡魂到调整各殿职能,虽初来乍到,却仿佛对鬼府运作早已了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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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每一道命令都切中要害。
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炫耀武力,但那沉稳的语气、不容置疑的态度,以及偶尔扫过众鬼时那属于上位者的天然威压,让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鬼吏们彻底收敛,不敢怠慢。
他这是在立威,也是在立信。以绝对的力量为基石,以拨乱反正为目标,迅速建立起新的秩序。
处理完紧要公务,梁春瑜挥手让众鬼退下,只留下几位核心判官协助庄维和涂苏处理后续事宜,并着手修复被破坏的噬魂狱及其他受损设施。
他这才转身,快步回到李四喜身边。见她脸色依旧苍白,魂体不稳,他眉头紧锁,眼中是化不开的心疼。他俯身,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喂!你……”李四喜惊呼一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我能走!”
“别动。”梁春瑜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抱着她,穿过逐渐恢复秩序、但依旧残留着战斗痕迹的鬼府回廊,向着府君殿后方,那处灵气最为充裕、原本属于梁春玠的静修密室走去。“你需要最好的环境疗伤。”
密室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这里布置奢华却冰冷,梁春瑜看也没看,径直将李四喜轻轻放在中央的寒玉榻上。这寒玉对稳定魂体有奇效。
他坐在榻边,伸出手,掌心凝聚起精纯而温和的龙气,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她魂体受伤最重的几处地方。那温暖浩荡的力量如同甘泉,缓缓渗入,滋养着她干涸的魂脉,修复着被锁魂链和噬魂符文留下的创伤。
李四喜舒服地喟叹一声,感觉那蚀骨的疼痛正在一点点消退。她看着梁春瑜专注而紧绷的侧脸,看着他眼底那尚未完全散去的余怒与后怕,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其实……没那么疼了。”她轻声说,试图缓和气氛。
梁春瑜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眼神复杂:“若非我……”
“打住。”李四喜打断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几分狡黠,“是我自己算计失误,低估了那家伙的疯劲和你这龙气的‘吸引力’。跟你没关系,别往自己身上揽。”
她顿了顿,看着他依旧沉重的脸色,岔开话题:“说起来,你刚才发号施令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这府君,你打算一直做下去?”
梁春瑜沉默片刻,继续手上的动作,声音低沉:“幽冥不可乱。梁春玠留下的烂摊子,需要人收拾。而且……”他看向她,目光深邃,“只有站在这个位置,才能真正护住想护的人,做想做的事。再无人,能随意动我身边之人。”
他的话语很平静,却带着千钧之重。李四喜明白,这不仅仅是为了权力,更是因为他经历了失去和险些失去的恐惧后,做出的必然选择。他要将可能的威胁,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也好。”李四喜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那以后咱们的‘生意’,可就能做得更大了。鬼府官方认证,香火银行直接开进酆都城,和轮回司搞联名套餐……”
听着她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在新的权力格局下扩大商业版图,梁春瑜紧绷的脸终于缓和下来,甚至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这就是李四喜,无论身处何境,都能迅速找到目标和乐趣。
“随你。”他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先把伤养好。”
他专注地输送着龙气,看着她魂体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黯淡的魂光重新变得莹润,心中那口因她受伤而一直憋着的恶气,才稍稍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