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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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霙，我还想要。”
沈寒霙的手伸向桌子时带翻了水杯，他捞起桌上银色包装，递给郁晚。
这时别墅的古董钟突然震颤起来，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并未撞破室内的暧昧。
钟声规律抖动，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沈寒霙先低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窗外的树叶上的水珠凝结刹那间滴落，两人之间相触的刹那，似有电流穿过。
郁晚后来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着沈寒霙的动作。
等一切结束已经凌晨两点，沈寒霙赤着全身捞起郁晚进了浴室。
浴池内放了温水，疲惫瞬间被抽走。
郁晚的毛孔尽数舒展，舒服得轻哼出声，竟和方才的战栗有几分相似。
浴室外面传来阵阵电话铃声。
沈寒霙刚冲完澡，随手抓过浴袍裹住身体，走出去时先点了支烟，烟火在昏暗中明灭，映着他拿起手机时冷下来的眉眼。
电话是魏江津打来的，国内现在正是清晨八点。
魏江津周遭是嘈杂的声音，隐约混着女生的笑，声音顺着电流飘过来：“江津你什么时候结束？”
沈寒霙有些后悔接起这通电话，他嗓音带着事后的沙哑，更显冷淡：“魏江津，有话快说。”
“林晚琼的事情国内几乎已经没人提起，包括她的父母也都放弃了，林晚琼她那个继母不管也就算了，我没想到她亲生父亲能这么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魏江津那边的嘈杂突然停了，像是刻意走到了安静处，“都过去一年了，你还在查？你和她到底藏着什么事？别忘了，你身边现在有郁晚，当下还有查的必要吗？”
“接着查。”沈寒霙打断他，指尖的烟燃得只剩灰烬。
“查什么？当初动用那么多人力都没结果，现在就凭你……”
魏江津的声音平静如水，却激起沈寒霙心中的涟漪。
林晚琼这三个字已经很久都没提起过了。
沈寒霙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直接按断了电话。
天台的门被推开，女人身穿一身黑色浴袍，袍子太大，显然是沈寒霙的。
“我洗好了，等你睡觉呢。”她的声音很轻。
黑色浴袍太大导致领口处已经开始滑落，胸前渐渐露出沟壑，滑嫩的肩膀无时无刻不在勾着沈寒霙。
沈寒霙手指划过屏幕，电话挂断，他眼神停留在沟壑处，眼神迷离。
他拦腰将郁晚抱起，走进房间。
次日清晨，沈寒霙先醒了。
他极致自律，先去了健身房，去健身房之间甚至给郁晚做了早餐。
郁晚是半小时后醒来的，他们同居一年早已经摸清了彼此的节奏。
她知道这个时间，沈寒霙已经去了健身房。
餐桌上放着三明治，她洗漱后坐下小口嚼着。
两人在法国这一年，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佣人只在固定时段来收拾。
吃完早餐，郁晚回房间整理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美得极致，不施粉黛的脸反而更多了纯欲。
立体的五官，透亮的肌肤，琥珀色的眼眸愈发勾人。
这张脸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陷入，难怪沈寒霙停留一年之久。
她只涂了防晒，门外密码开锁的声音，沈寒霙回来了。
郁晚没出去，依旧对着镜子整理自己。
沈寒霙也没进主卧，他清楚她的习惯，径直走向次卧浴室。
他们的相处带着微妙的和谐，沈寒霙自律，郁晚随性，互不干扰，却又像齿轮般契合。
沈寒霙这时已经洗漱完，换了一件黑色带帽卫衣。
等他收拾完一切，顺便把桌上郁晚吃剩的早餐面包塞入口中，把盘子端进厨房，放进洗碗机里。
主卧的房门依旧紧闭，里面飘出轻缓的音乐声。
他推开门，红色天鹅绒材质的窗帘还未拉开，这窗帘是郁晚选的，触感柔滑如天鹅羽翼，为房间增添了几分复古感的贵气。
他走到郁晚身后窝进她的发丝间，轻蹭了几下。
郁晚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温热的散在她的颈间，沉闷而有规律。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她的发丝间缠绕着茉莉花的香气，随着体温蒸腾愈发明显，她绕过这个话题。
“你昨晚电话里聊了什么？”
“学校里的一点琐事。”
显然他并不想聊起这个话题。
郁晚面对这个拥抱没有给出过任何的回应，她抬手撩了一下头发，开口：“你爱我什么？”
两人对视，她眼窝深邃，一双桃花眼上挑飞扬，眼尾下的泪痣为冷艳气质添了丝媚意，浓密卷翘的睫毛下，仿佛藏着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似乎要把人烧透。
“郁晚。”
沈寒霙突然叫她的名字，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郁晚心头猛然一滞，眼神从刚才的漫不经心，逐步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我们之间有爱吗？”
他们在一起一年之久，从未触碰过这个字眼。
那些个秘密就像随时会点燃的引线，让人不敢触碰。
郁晚难得涂了口红，转身看向沈寒霙，媚眼如丝，扯着他的领子凑近他的耳边，双手环上他的肩膀，她的声音娇媚：“可是我对你有感觉。你呢？”
所谓的“感觉”,究竟是对他还是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可以，还是说这种感觉是转瞬即逝。
郁晚用这样的玩笑转移了话题，沈寒霙从她怀中退出，脸上的温度一点点沉下去。
下午沈寒霙要去参加一个岛上举办的帆船比赛，他提议带着郁晚出门放松一下。
当晚他们就住在岛上的度假村，不回别墅了。
门口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司机上前接过沈寒霙递过来的腰包，而他则回头接过郁晚手里的行李箱。
上岛时正值正午，日头毒辣得晃眼。
这次帆船赛是俱乐部举办的一次小型赛事，原队伍是备战国际赛事的，沈寒霙作为资方，这次特意下场玩一下。
家中祖父曾经是航海世家，或许他骨子里带着对大海别样的向往。
俱乐部的装备早已经备好，这时一个美国女孩过来帮沈寒霙涂抹防晒膏。
女孩叫Lisa，是这家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她身着俱乐部队服，衣摆系起来，露出小麦色的腰腹，宽松的衣衫随性又惹眼。
沈寒霙拒绝了她凑近的动作，看向一旁的郁晚
她穿着比基尼，上衣穿着一件防晒罩衫，正翘着长腿挽手，压根没往这边看，反而盯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
他接过防晒棒道了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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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鼻翼、脸颊上抹着，随后走到郁晚身边。
宣示主权。
“看什么呢？太阳晒过来都不知道。”
沈寒霙帮她挪动遮阳伞的位置，随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才转身站上甲板。
海风肆意地吹起他的头发，身姿挺拔飒爽。
身边站着的好友，是一个加拿大男孩，两人父母家是邻居。
男生名叫Luc，是国际赛事的运动员，两人经常一起训练，不过沈寒霙只当爱好与享乐，Luc则是成为了事业。
比赛采用的是奥林匹克梯形航线，每一个绕标都很重要。
随着指令比赛开始，这是一场自然风力、航海技术以及策略对抗的比赛。
沈寒霙的位置是四号船位翼帆手，翼帆手需实时根据风向、风速以及船只航行状态，精准调整翼帆的角度、形状和位置，最大化利用风力推动船只前进。
船身倾斜三十度时，沈寒霙单膝顶住舱壁，左手拽着前帆绳，右肘死死抵住舵盘，整个人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当第一组船队逼近一号标形成混乱的“标区绞杀”时，他突然松开主帆绳，任帆布鼓成半圆，借着风眼的空隙灵巧切入内侧航道，惊起的浪花在身后拉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他们的船首先绕过第一个标,岸边的男生吹着口哨，穿着比基尼的女生挥臂欢呼，他们雀跃欢呼。
毫无悬念的比赛，这是身体素质和策略的绝对碾压。
期间郁晚朝他们的方向瞥了一眼，她看不懂这比赛的规则，也没心思观看。
沈寒霙的手机在她手边，这时屏幕突然亮起，弹进了几条信息。
她向来尊重他的隐私，可那条信息赫然摆在桌面：
【林晚琼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戴高乐机场。】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
【你也在法国，林晚琼也去了法国，这真的是巧合吗？】
【回话呀，沈寒霙。】
她盯着屏幕发愣，直到岛上传来更热烈的欢呼声，她才抬起头，是沈寒霙被簇拥在人群中。
这场俱乐部赛事个人奖金高达百万美金，沈寒霙作为资方全部投入帆船事业，紧接着是香槟开瓶的阵阵气泡声。
郁晚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声音平静：“回国的手续已经办好了？”
得到对面肯定的回答，她接着开口：“那我们回国见。”
电话挂断，她看向人群簇拥的方向。
队伍内的沈寒霙正在被花环和呐喊包围，眉眼带着倦意。
欢呼声还未停下，他的目光透过人群，找寻郁晚。
遮阳伞下已经空了，早已没有了郁晚的身影。
沈寒霙快步过去，桌上只有一部手机，是他的。
侍者走向沈寒霙，先是递上一杯香槟，随后开口：“郁小姐让我帮您看着手机，她先离开了。”
沈寒霙点点头，示意侍者先行离开。
他攥紧手机，这时手机上弹出一条信息，是郁晚发过来的：
【霙，既然当下我们无法说爱，我们就结束这段关系。】
沈寒霙伫立良久，拿起手机准备拨通那个心底熟记的号码，余光撇到冰桶内已被折断的电话卡。
他停下动作，闭上双眼，喉咙有些发紧，暗骂一声，“艹。”
一切的声音变得嘈杂，连带着他的心沉溺进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