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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圣诞星屑(2)

作者:潮風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扛着一个几乎失去意识的醉汉实属不易。林光几乎是连拖带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星野弄进玄关。在左脚踩右脚、差点把自己绊倒的混乱中脱掉自己的鞋子之前,她艰难地用脚尖向后一勾,“砰”的一声将沉重的防盗门关了个严实,隔绝了走廊的光线和冷风。


    屋子里没有开中央暖风,空气带着初冬夜晚的清冷。林光把星野像沙袋一样“丢”在了客厅那张宽大的米白色沙发上,星野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里。林光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发酸。她转身去玄关的鞋柜里找拖鞋换上。


    目光扫过餐厅区域——桌上除了那几个空酒瓶,还有几个敞开的一次性餐盒,里面残留着一些冷掉的炸物和酱汁,显然是刚才朋友们带来的外卖。


    “你一个人喝完这么多瓶清酒?”林光难以置信地看向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星野。


    “纱由里……也喝了两杯!”星野闭着眼,含混不清地反驳,声音带着醉后的固执,“这个家……怎么可能……只剩我一个人!”她胡乱挥了下手,仿佛在驱赶什么。


    “唉,说胡话。”林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体却像启动了自动程序,不由自主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狼藉。她将危险的玻璃酒瓶小心地收拢在一起,拿起油腻的餐盒盖子准备盖上。


    “你……放那儿……”星野的声音从沙发传来,带着浓重的困意和不耐烦,“明天……会有人来收拾……别管了……”


    “哦?”林光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她,“这里的公寓还有家政服务?这么高级啊?”语气带着点调侃。


    “明天……幸子小姐……会来……”星野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睡过去。


    “原来是经纪人吗?!”林光失笑,手上的活依旧没停。自己可从来没享受过有经纪人帮忙上门打扫的“巨星”待遇。但星野提起经纪人幸子小姐的语气,听起来那么自然,仿佛对方不是工作伙伴,而是相交多年、可以随意麻烦的朋友。这种深厚而放松的关系,是林光在职场中从未体验过的。她一边擦拭着桌面残留的油渍,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浓重酒气的热源突然从背后贴了上来!


    一双滚烫的手臂猛地环住了她的腰!


    林光身体瞬间僵硬!


    “来……”星野滚烫的脸颊抵在林光的后背上,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乞求的脆弱,“……让我抱一会……”


    看来今晚的分手,果然是撕心裂肺、天崩地裂般的痛苦。林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赶紧把手里那个危险的玻璃酒瓶稳稳放在餐桌中央,不敢再动。然后,她顺着身后人那股不容抗拒的、带着醉意的蛮力,半推半就地被拉着,一同跌坐进旁边宽大的沙发里。身体陷进柔软的坐垫。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星野身上未散的、昂贵的女士香水味,像一杯打翻了的、味道复杂的鸡尾酒,将林光包裹。星野像抱着救命浮木一样,紧紧地箍着她,把脸深深埋在林光的颈窝和肩头。


    “今晚……不是很开心?”林光试探着轻声问,声音有些发紧。她能感受到身后紧贴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


    “嗯……”一声压抑的、带着巨大痛苦的呜咽从林光颈后传来,像受伤小兽的悲鸣,“呜……”


    还好,她只是把汹涌的泪水擦在了自己的外套上。林光僵着脖子不敢动,内心复杂地交战着:心疼这个哭泣的女人,心疼自己这件估计要报废的外套,更心疼此刻被强行禁锢、动弹不得的自己。湿热的泪水很快渗透了不算太厚的布料,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黏腻的触感。她原本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带着几分生涩的安抚,轻轻落在了星野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的蝴蝶骨上——动作笨拙得像是第一次安抚一头受伤的大型犬。


    星野在她身后抖得越来越厉害,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那哭声像钝刀子割在林光心上。最终,林光还是于心不忍,那份对他人痛苦的共情压倒了自身的不适。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主动将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搂进了自己怀里,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


    “哭吧,”林光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手掌轻轻拍抚着星野剧烈起伏的背脊,“衣服弄脏了可以送去干洗……你现在的心情,可没办法丢进洗衣机里洗干净。”她的话语带着一点苦涩的幽默。


    这句笨拙却真诚的安慰,仿佛成了压垮堤坝的最后一块石头。星野的委屈和伤心如同决堤的洪水,更加汹涌地倾泻而出。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林光的衣领,湿哒哒、黏糊糊地贴着她的皮肤。分手对星野前辈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多年感情的终结?是梦想的破碎?还是无法反抗家族压力的屈辱?林光不是一个喜欢随意揣测他人痛苦的人,但此刻星野那痛苦到近乎窒息的哭声,让她也仿佛感同身受般,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痛又闷。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用尽可能轻柔的力道,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身侧规律地轻拍,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我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渐渐减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身体的颤抖也平缓下来。林光低头,凑近星野耳边,用气声轻轻地问:“要不要……喝点水?”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疲惫。


    怀里的人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林光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扶着星野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好。星野顺从地靠进沙发背,用纸巾胡乱地抹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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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的脸,结果注意到擦下来的睫毛膏、眼线和粉底液混在一起,把手心染得一片乌黑。她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觉得有些丢脸,低声说了句:“你等我一会。”便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向卫生间。


    “好。”林光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应了一声,自己也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卫生间里,明亮的顶灯有些刺眼。星野弯着腰,双手撑在冰凉的白瓷洗脸池边缘,低头看着水流冲刷掉脸上花成一团的残妆,混合着未干的泪痕,浑浊的液体打着旋流向下水道。耳边只有水龙头“沙沙”的流水声,这单调的声音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沉静感。她捧起冷水狠狠泼在脸上,试图浇灭眼周的肿胀和心中的烦乱。抹了抹鼻子上残留的泪痕,星野看着镜中那个眼睛红肿、狼狈不堪的自己,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涌上心头——因为一段感情的结束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真是太丢人了!镜子里仿佛闪过这七年和加藤春树分分合合、甜蜜争吵的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今晚对方平静却决绝的眼神上。


    “要我帮忙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星野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到林光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卫生间门口,斜倚着门框,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林光没有多余的询问或安慰,只是径直走了进来。她扯了两张厚实的棉柔洗脸巾叠在一起,打开热水龙头,让温热的水流浸透毛巾。然后,她走到星野身边,动作自然而轻柔地将热毛巾敷在她红肿的眼皮上。温热的触感瞬间缓解了紧绷和刺痛。接着,林光小心地、极其仔细地用湿润的毛巾一角,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星野的眼周,拂去那些藏在浓密睫毛根部、眼角细小褶皱里顽固的黑色颗粒。她的动作专注而耐心,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触碰到星野的皮肤,带着温热的湿意。


    “这样敷一敷,再擦干净,”林光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明天眼睛就不会肿得像桃子了。”


    星野闭着眼,感受着眼皮上温热的覆盖和那轻柔擦拭的力道。一种被细心照顾的暖意,混合着酒后的脆弱,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侧过头,将额头轻轻抵在林光的肩膀上,像寻求依靠的小动物。她心里涌起一阵庆幸:还好……还好今晚不是独自一人面对这无边的黑暗和心碎。


    “你这么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星野闭着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林光擦拭的动作在星野的脸颊上顿了一下。啊!工作!她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深夜赶回来的初衷——那个该死的音轨文件!她迅速将热毛巾塞进星野手里,丢下一句:“你自己再敷敷。”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卫生间,奔向自己房间那台闪着待机光芒的笔记本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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