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向晚真的得到了她想要的晚餐。
烤的金黄酥脆的松饼。
香喷喷直冒油的爆汁香肠。
烤的全熟淋上酱汁的牛排。
土豆泥金灿灿的,焦糖布丁上面的焦糖正在吐泡泡。
简直是……梦想中的生活。
佣人无声退下,林向晚大快朵颐的享用着晚餐。
她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开心,她的嘴唇被油浸润的水滑一片,两腮都鼓鼓的,像是正被摆在高脚凳上进食的仓鼠。
那荡漾的笑容和明媚的眼眸仿佛有着感染人的魔力……
落入对面凌少御淡漠的眼眸中。
林向晚正费劲与首尾相连的香肠搏斗,突然听见凌少御问她,“之前说过给你三天时间,还剩一天。”
“考虑的怎么样了?”
对面不紧不慢的声音在大厅回响。
林向晚连忙放下使用的不慎熟练的筷子和叉子,对方问的太突然,她原本准备好的措辞卡了壳。
她抿了抿油乎乎的嘴唇,不太敢看那双稍显锐利的黑眸,只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
“我可以不要靠山吗?”
“我更想要……朋友。”林向晚咽了咽口水,“同龄朋友。”
当凌少御那抹视线从长桌尽头,慢悠悠落在她身上时,她仿佛每根神经都在紧绷。
但是,比起紧张。
更多的是好好表达出自己想法后的激动。
如果语言能化为桥梁的话……能否真的能拉进他们的关系?
“和谁成为朋友?”
凌少御似乎扯了唇,语气冷淡,“不会是我吧。”
那一瞬间,林向晚的心像是被无声无息的戳了一下。
她低下头装作不在意,手指却有些颤抖。
却仍不死心的问,“可以吗……”
对面的凌少御撑着下颌,另一种手推开了面前的刀叉。
像是把什么不重要的障碍物扫开般的,不以为意——
也像是把一颗想要靠近、祈求温暖的心,冰冷的推开。
“你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
“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吗,”凌少御轻声说,“哦,你不会以为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们就是对等的人了吧。”
“或许,我对你太宽容了……作为这间宅邸的新主人,没有冷酷的处理你,以至于你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笑了笑,“那还真是我的错啊。”
……
第二天早晨,凌少御照常来到军校。刚进班级,却被教官犹豫的叫到高级接待室。
凌少御啧了一声,他侧头凝视着玻璃前的自己。
出生以来,第一次没有睡好。
大概是体会到凌少御的不耐,前面带路的教官身影略显僵硬。
到位后便匆匆离开,身后像是有恶鬼在撵。
站在门前,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凌少御这才不慌不忙的推开门。
长桌前军部高官们也齐刷刷看过来。
他们穿戴整齐,目光如炬。
昨天拜访凌少御的中将赫然坐在最中间,此时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好久不见,各位长官们。”
凌少御优雅的掏出终端,看了眼时间,“可以长话短说么,我赶时间。”
军部高层们脸色微变。
最边缘的随行记录员立刻开口道,“少御,跟你的教官说过了,你早上的课可以特例暂停……”
“但我不想错过早上的武器学精讲,”凌少御笑道,他用手指指着自己,“这里流的血,是全联邦最强的两位alpha结合出来的血不是吗?被你们评价为‘未来拥有数亿种改变世界的可能。’少听一节课,联邦的武器研发速度可能会被拖慢十年。”
最终军官们松动了,“好吧,好吧,这次叫你来,主要是统一口径……副总统的失踪与军部无关,是地方军部叛乱的结果,我们也会全力镇压。”
凌少御点头。
“副总统后续再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到军部。像昨天这种突然行动,我们无法接受再发生第二次……”
这个啊。凌少御笑了笑,“我会努力的。”
“喂,什么叫你会努力的,”旁边的书记员把钢笔一摔,“一个军校生而已,仗着血统和家世敢这么对长官们讲话……”
“想死吗?”凌少御突然道,“敢这么对我说话。”
空气一窒,很快这位书记员就被叫出去。
不一会,又进来个新的书记员。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还有比跟这些无聊的大人们嚼舌根更无聊的事情么?凌少御凝视着如茵的操场。
凌少御估算着自己残存的耐心。
过剩的体力让他抽出记录员别在口袋里的那只钢笔,重重插.进木桌表面,然后再微笑着问所有人。说够了么?
眼前突然闪过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真可怜,他只不过是陈述事实,那个女孩怎么就哭了。
凌少御无声回神,这才发现周围空气静的可怕。
而他手中正握着他想要的那只钢笔。
新来的书记员捂着衣兜,面露惊恐。
旁边椅子蓦地拉开,还伴有军官们略带戒备的声音,“少,少御……”
他们畏惧着他。顶级alpha能用一只钢笔干翻所有人
而凌少御有点想笑。
还有什么比看着这些正襟危坐的军官们,吓到脸色发白,却碍于身份竭力绷着脸,更有意思的事情呢?
脑海中却又闪过那个女孩脆弱的双眸。
葡萄一样透亮晶莹的眼眸像是染了一层雾,长桌尽头的林向晚垂下头,于是凌少御看不到她漂亮的,油乎乎的小嘴唇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
——我不会再说……和你做朋友这种事了。
“抱歉,”凌少御真心实意的把钢笔放回原处,还贴心的拍了拍,“我有点强迫症。”
“啊啊啊啊!”门被撞开,尖叫声响彻走廊。
此后,那位书记员一夜之间改掉长达三十年的记录习惯,改为终端记录,这是后话。
……
中午在食堂,凌少御、池越、谢尧依旧坐在最好的位置。
凌少御用餐时保持干净整洁,出于对顶级alpha领地的尊重,谢尧和池越吃饭时都会坐的离他稍远,更何况谢尧吃饭总弄得汤汤水水洒一桌。
“谢尧,下次再把我的餐桌弄得乱七八糟,”凌少御说,“我会让你舔干净。”
谢尧顿时很委屈:他们中间隔着两个座位呢!
再说了。少御从来不管他吃饭的,今天又怎么了……心情不好?
接收到谢尧的眼神求助,于是池越打破沉默:“少御,今天上午的谈话结果不太好?”
“他们是不是谈到关于林向晚的事情……他们想劝你把现在在副总统宅邸里的那个女孩处理掉,惹你不高兴了?”
“处理掉?”凌少御脸色不变,“什么意思?”
“啊?我以为他们会跟你说的……长官们没谈到这件事吗,”池越表情空白了一瞬间,有种自己惹祸的感觉,他赶忙摇头,“我都听我母亲说的,但应该也没什么,他们左右不了你的决定不是吗……”
凌少御靠在椅背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轻声开口道,“没事,你说。”
“是这样,我母亲也算是军部高层,现在高层不是都知道副总统失踪的事情了么……这对军部夺权来说是好事。但是唯一的祸端,就是副总统留下来的女孩。”
“她的饲主去向不明,她本身还愿意留在你身边,本身就很奇怪不是吗?军部很多高层担心,那个女孩是副总统留下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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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算计你的……”
“继续。”
在凌少御的注视下,正常说话对池越都有些困难。
远处军校生们的音量也明显降低了。他们仰头在空中嗅着,畏畏缩缩的看向这边。
就像从地洞里钻出的,察觉到暴雨将至的土拨鼠。
“高层们还说,你拥有最出色的血统和基因,是最强大的alpha,不允许有任何损失,你是未来……什么的。”
池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缄默。
“原来他们不敢自己跟我说,而是让你来告诉我,”凌少御笑着道,把玩着餐刀,修长的指尖映衬着漂亮的银刃,银刃旋转,速度快的在空中掠过漂亮的弧线,“真可惜,他们没在我面前这么说。”
“如果真在我面前这么说了,”他轻声说,“我就有正当理由把这东西捅进他们的心脏了。”
对上两位军校生有些惊恐的眼神,凌少御扯唇,“开玩笑的,我看起来有那么冲动么。”
“本来想放了她的,但感觉全世界好像都讨厌她,”凌少御轻声道,“那她只有我了么,真可怜。”
疯子。他们听出凌少御语气中那丝莫名的愉悦。
但沉默一会,凌少御又轻点着下巴。
那黑眸中罕见的闪过一丝神采,“对了,女孩子会喜欢什么东西?”
“???”
……
放学后,凌少御很忙。
军校解剖室的实验动物残缺的胳膊腿打包,塞进那位中将家里的邮箱。和对方买给儿子的最新款汽车模型塞在一起。
反正他儿子长大后在马路上开车,总会压到不少“鸟饼”“兔饼”。
现在就当提前适应了。
凌少御慢条斯理擦干净手上沾染的血,他沿着街道径直向前走,目的很明确。
旁边街道低调奢华的轿车无声跟随,凌少御挥手让他等着,这才弯腰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街角。
那是一家小花店,玻璃橱窗里堆满了百合与玫瑰。门侧小黑板上写着的“爱人如养花”字样,凌少御的目光并未在那行字上停留,他径直推门而入,风铃在门后清脆地响了一声。
“联邦现在都流行科技催熟,我这是为数不多的手养花,小少爷您是送亲人还是女朋友啊……”
真遗憾,这两个他都不需要。
凌少御视线划过那些花朵,过于敏锐的感官让花香味成倍放大……不舒服。
但面对双手沾泥的店主出来迎接时,凌少御面色不变,指了指橱窗里堆满的花束,“我都要了。”
街道旁,轿车的后备箱无声打开,塞满了娇艳欲滴的鲜花。像是载着一整个夏天……引来路上无数人围观。
凌少御让司机先开回宅邸。
“凌少,这些花是要送林小姐吗?”
“但如果让林小姐开心的话,您跟花一起出现在小姐面前,会更好……”
“如果我是你,”街旁,凌少御淡淡的瞥了司机一眼,“不该管的事情少管才会活得久。”
但凌少御凝视着车驶离的方向,嘴角却逐渐上扬。
一天的坏心情,心像是被无声抚平……他几乎迫不及待想回到宅邸,看到林向晚的表情。
那个小女孩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给她点吃的,就能对人笑成那样。
池越说女孩子们都喜欢花,那她应该也不例外。
所以,也不会哭了吧。
凌少御在玻璃里看到自己的脸。
他注意到自己表情。
他,笑了?凌少御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他忍不住对镜子里的自己啧啧称奇,直到口袋里的终端震动。
发信人:凌天。
“还不动她么?不像是你的风格。”
“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喜欢上……我留下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