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知道,她只能震慑叶宫一时,却绝对也说服不了他。但她也不是来说服他的。司玉沉沉叹了口气:“有事好好商量,我不可能和你共用一个脑子,完全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我们互相理解一下,可以吗?”
叶宫深知司玉吃软不吃硬的秉性。他自诩是最了解司玉的人,早在懵懂的时候,他就习惯每晚都在梦里见一遍她的日常了,原以为是命运有了差错,此生不会再见。谁能想到她竟然真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每次相见,只有附身在她的宠物猫身上,才能难得和她有些接触。只是梦境并不真实。自从他们现实生活里真的相遇后,他已许久未在梦里见过她了……罢了,看在终于得偿所愿得到她抚触的份上,有什么不能让让她的呢?
反正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这是命定的缘分。
司玉看着叶宫阴沉不定的脸色,心里忐忑。好好读书考官的心愿更坚定了几分。
他大爹的,再不考官给自己找点倚仗,要被这群权贵玩死了。
“情爱本就不能勉强。何况我们原本相爱,只是你暂时忘了而已。”叶宫深深地望着司玉,“无论如何,每个月都来看我。”
他没说每个月来看几次,司玉默认每月一次。她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司玉几乎要顶不住叶宫深深看向自己的目光。刚避开他的眼神,便听对面道:“我是不是没有说过,我很依赖你?”
司玉干笑:“你怎么又说这些让人尴尬的话……”她这样明确直接的破坏掉气氛,是在用行动宣誓两人绝无可能。叶宫顿住,长长的眼睫敛住眼中神情,看不清喜悲。
可他还是坚决地开口了:“从有意识起,每一个夜晚我都是和你一同度过的。司玉,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活路吧。”
这是自寺庙夜晚之后,叶宫第一次主动唤她的本名。如果此时对面坐的是季朝,司玉可能会有动容。可是叶宫曾伤害过她。司玉是个老实人,老实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胆小。
若想得到一个老实人,最恰当的手段应该是温水煮青蛙,要慢慢的诱,哄,甚至是骗。才能让她半推半就的认清自己的真心。这其中每一个步骤都不能错,一旦错过一步,胆小的老实人就会躲得远远的,此生再难见一面。
可是叶宫只知她心软,又自视甚高。不二族遭灭族大难后,他是屈指可数的几位后代之一,又是权势最高那位的独子,自小千娇万宠长大,他不信有人会不爱他,更不信自己的天命之人会有移情他人的可能。
哪怕是现在,他也只以为是在和心上人游戏。
我的心上人,如果你喜欢看摇尾祈欢的戏法,那我就做给你看。只盼你能早日厌倦这游戏,早日改了贪玩的性子,回到我身边。
你不在的日子太难熬,我甚至忍住对陌生灵魂的厌恶,拿你的躯壳当替身来缓解思慕之苦,我耐心有限,希望你能早日明白。
——
下山后,司玉连府门都没进,坐在马车里就遣人请出了正值休沐的司瑛。
司瑛一上马车,放下车帘便严肃道:“什么情况?”
司玉摇摇头:“就争辩几句,让我每个月看他一次,就放我回来了。”
司瑛闻言面色古怪起来:“没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干什么?”
“那个……想请姐姐教我马术。”司玉意识到司瑛白为她担心,连忙讨好笑道:“早听茯苓说了,姐姐的马术是凤都数一数二的好。而且姐姐这样疼我,自然教我教的最好,不会欺负我,嘲笑我笨的,对不对?”
司瑛先是一愣,诧异司玉居然找自己居然不是为了平麻烦事,而是为了上进。随即听见司玉谄媚的一套话,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骂她狡诈,于是司玉看着司瑛面色复杂的望着自己,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帘儿,接着脑壳一痛,被敲了。
司玉“哎哟”一声。司瑛这才笑开:“就当你学费了,左右今日休沐无事,启程吧。去马场散散心。”
司玉当即放下捂着脑袋的手,抱住了司瑛的胳膊:“就知道姐姐最疼我啦。”司瑛笑着皱眉:“怎么像个男男腔似的?”左半边被司玉抱住的臂膀却小心翼翼的没动弹,看向司玉的眼神,颇有几分宠溺神采。
倒是司玉,虽然动作做得猛,心理上还是颤颤巍巍的。刚穿越来就被司瑛劈头盖脸一顿误解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司玉连忙将她抱紧了些,半开玩笑似的解释道:“姐姐好毒的嘴,撒个娇就骂我是个男的了。我才不当男的呢,当女子实在太爽啦。”
司瑛无奈摇摇头。沉思一瞬,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前些日子给你送的书,你读到哪里了?”
“都读完了。”
司瑛有些诧异:“都读完了?”
司玉奇怪的起身看她:“对呀。本来也不是很多,一轮已经看完了,现在在看第二遍。一边读一边开始背诵了。”
司瑛的神情更加不可置信:“你想考今年的官试?”
司玉没懂司瑛在震惊个什么劲:“是啊,要不我要来姐姐的书干什么呢?”
司瑛原本一点都不信司玉会想着好好读书。虽然司玉是失忆了,但本性难移,没失忆前的司玉她难道没见过吗?可最近司玉确实变得奇怪起来,遇到难处知道相信她,和她商量。约她出门也不再是为了给那群狐朋狗友请酒费,而是想要和她学东西了。
难道真是开窍了?
司瑛清了清嗓,开口问道:“我辈女子立于世,统御内外,所凭者何?”
司玉意识到司瑛要考教自己功课,请她指教的机会难得。司玉端正坐姿,稍作思考后答道:“凭祖宗荫蔽,凭自身才学,凭社会权柄。”
司瑛面无表情继续问道:“三者孰轻孰重?”
司玉答:“祖宗荫蔽是垫脚石,自身才学是根基,社会权柄是施展手段。若是只有祖宗荫蔽,儿孙并无才学,即便有官职,却不能成事,影响力有限,更谈不上‘统御’;所以我认为,祖宗荫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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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者中最轻的。其次,自身才学和社会权柄一样重。没有祖宗荫蔽,受圣后福泽,也能在官考中占据一席之地,但是若无社会权柄,即便有才学,也不是接地气的才学,是空中楼阁。独木难支,不成体系,更不要说成事。”
“以上三者在我看来,祖宗荫蔽是既定事实,无法再改变,所以最轻。但是自身才学和社会权柄却是可以通过自身努力和运作得到的,所以一样重。”
司瑛嘴角挂上些笑容:“既然祖宗荫蔽最轻,你又为什么将它放在三者之间?”
司玉脱口而出:“这世间道理,理解容易,做起来难。不能因为已经受到祖宗的荫蔽,就蔑视那些没有受到祖宗荫蔽的人。祖宗荫蔽可以分成教养人,抚育人和阻碍人三种。按理说最前一种,有能力教养人的家学应当更容易出人才,可是也不乏有从小在受阻碍的环境下长大,反而自立自强超越祖辈的人才。就是因为这三种情况都有可能培养出‘统御内外’的人才,而每个人无论成不成才,都无法避开‘祖宗荫蔽’。所以祖宗荫蔽在塑造‘统御内外’人才的作用才最轻,但是却无法忽略。”
司瑛赞许的点点头:“你从前天天锦衣玉食,没想到也见了些人间的世面。”
司瑛刚考教的是司玉的策论,这门科目供考生发挥的余地很大,主要是用来综合判断考生能力的。司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带了些上辈子的经验,一时后怕。幸好司瑛替她先一步圆了回去。
“虽然回答的稚嫩,但也还算年轻气盛,很有些朝气。取巧是可以过关的。”司瑛仍回味着司玉刚刚的答案,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她唇角微微一勾,看向司玉:“二娘,你觉得你是受到了祖宗荫蔽的那一批人,还是没有受到祖宗荫蔽的那一批?”
司玉知道司瑛是文机阁的掌制使,这一职位尽管只是正六品下,机密性和专业性要求却极高。所有的诏书、敕令和谕旨起草都经由她手,在她以上的大人,只将要颁布消息传达向她便好。在她以下的女史,要经由她拟定的草稿进行编写完善。夸张的说,她一人便是整个凤都的人形模板。
而最具有形制和内容警惕性的司瑛都这么评价了,司玉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心下暗暗道回去可以放一放策论的复习了,还是再专攻下术学吧。
“二娘,我记得你之前俱高,所以从未骑过马。”司瑛忽然问道。司玉本来就没骑过马,听她这么说自然点头。
“那今年的官试你岂不是耽误了?”司瑛皱眉,“要不然,我替你引荐。你先随我进宫中,做习笔侍女吧?”
“啊?”这从天而降的大腿是司玉没想到的,一时呆住了。
司瑛越想越觉得有可行性:“官考考的复杂,很多其实授官之后都用不到。若是你有心仕途,不如直接引荐,你年岁也不轻了,又已成亲,早点积攒资历。再刻苦些,说不定日后能承袭我女史的位置。”
她细细叙述完自己的思路,将目光转向了司玉:“不知你对进文机阁可有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