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已定，众人立即分头行动，脚步声在办公室里杂乱响起，很快各自离开，只剩下江城留在原地整理文件。
江城独自驾车前往废弃加油站，车子行驶在郊区的公路上，路面坑洼，车身颠簸，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眼神却很凝重。
途中，他不断与赵志远通话拖延时间，手机放在支架上，免提开着，赵志远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不耐烦。
“我要听到晚晚的声音，否则我不会过去。”
这是江城第三次提出要求，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让，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计算着时间。
“你他妈别得寸进尺！”
赵志远怒吼，声音尖利。
“再啰嗦我就撕票，让你永远见不到她！”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喊叫声，还有东西破碎的脆响，背景很吵。
“怎么回事？晚晚怎么样？”
江城急问，身体前倾，盯着手机，语气带着焦急，脚下不自觉地踩了刹车，车子减速。
电话被匆忙挂断，忙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单调而刺耳。
几分钟后，老陈的电话打了进来，铃声急促，江城立即接起。
“江先生，我们找到晚晚了！在城东的一个废旧汽车修理厂，里面全是报废的车辆，到处都是油污。”
老陈的声音带着喘息。
“赵志远的手下已经被控制，都被按在地上，反抗的人被打伤了，但赵志远本人不在现场，跑了。”
江城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几秒钟，又迅速睁开。
“晚晚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
“受了惊吓，一直在哭，但没有受伤，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不过现在”
老陈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你看看照片。”
老陈发来一张照片，江城点开，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定时炸弹被绑在晚晚刚才坐的椅子下面。
炸弹外壳是黑色的，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显示屏，倒计时停在三分十七秒，数字红色，很刺眼。
江城的身体一僵，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他知道，赵志远这是要杀人灭口，即使晚晚没用了，也要毁掉一切痕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没有署名，文字是黑色的，很醒目。
“游戏还没结束，下一个目标，你猜是谁？”
几乎同时，小李的电话打了进来，铃声和信息提示音叠加在一起，显得很混乱。
小李的声音惊慌，带着哭腔，背景里能听到有人在说话，很嘈杂。
“江先生，刚刚接到消息，会计小王在安全屋遇袭！”
“几个蒙面人闯进去，打伤了守卫，小王被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城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因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眼神冰冷，带着愤怒。
他意识到，赵志远在同时发动多线攻击，这说明他还有同伙在协助，不是一个人在行动。
“立即把小王的资料整理好，联系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务必找到他的下落！”
江城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另外，把U盘里的证据备份三份，分别交给省纪委、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还有陈老，亲自送过去，确保安全。”
回到俱乐部总部，晚晚已经被安全送回，在休息室里坐着，身边有护士陪着。
她扑进江城怀里，小身子还在发抖，双手紧紧抱住江城的腰，脸埋在他的衣服上，眼泪浸湿了布料。
“小叔叔，那个坏人说……说还要对付其他小朋友，说如果小叔叔不把东西给他，就去幼儿园找其他小朋友……”
晚晚抽泣着说，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恐惧，肩膀不停耸动。
江城心头一凛，抱着晚晚的手更紧了，眼神变得锐利。
他明白，赵志远这是在暗示，如果不交出证据，他可能会对幼儿园其他孩子下手，用无辜的孩子来威胁他。
“江先生，省纪委来电话了，是王书记的秘书打来的。”
小李拿着手机过来，表情严肃，把手机递给江城。
“他们希望我们立即提供全部证据，包括U盘里的账本和小王的证词，准备对赵志远及其保护伞采取行动。”
江城点点头，接过手机，走到窗边接听，语气平静地答应了省纪委的要求。
但挂掉电话后，他感到不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赵志远如此嚣张，敢同时对晚晚和小王动手，必定还有后手，不会轻易被抓住。
果然，半小时后，陈老匆匆赶来，脚步很快，走进会议室时还在喘气，脸上没有血色，面色凝重。
“江城，情况有变。”
“刘副市长刚刚被调往省委党校学习，说是去参加干部培训，但这明显是保护性调动，把他调离了云城，避开调查。”
陈老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没有他的配合，很难动赵志远，他手里有很多赵志远的把柄，但现在他走了，很多线索就断了。”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响。
谁都明白，这意味着赵志远的保护伞比想象中更强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关系，把刘副市长调走。
“而且，”
陈老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凑近江城。
“我收到内部消息，赵志远已经订了今晚飞往国外的机票，是去东南亚的，晚上十点的飞机，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江城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他跑不了，就算追到国外，也要把他抓回来。”
他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很少动用的号码，号码没有备注，只有一串数字，他犹豫了一秒，还是拨通了。
“今晚十点飞往东南亚的航班，在他到机场前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