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康打开门,门外的人是赵宇。
他换了一身干净些的衣服,头发也明显梳理过,虽然依旧瘦弱,但整个人站得笔直。
他走进来,在姜康面前站定,定了定神忽然双膝弯曲就要跪下去。
姜康的动作比他更快,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无法跪下。
赵宇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他抬起头,眼眶发红。
“康哥,“医生说,我爸伤口再有十天半个月的就基本能愈合了。这条命,是我们全家欠你的。”
“我不需要你报恩。”姜康打断了他,“我救你和你父亲,只是顺手。”
“可对我们家来说,这是救命!”赵宇坚持道,“我赵宇没什么本事,这条命以后就是康哥你的!求你收下我!”
他说着,又要往下跪。
姜康手上加了加力气,让他稳稳站着。
“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人给我卖命。”
姜康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少年的脸。
“我不需要徒弟,也不需要手下。”
“我需要的是,能把后背交给他的伙伴。”
赵宇愣住了。
伙伴。
他看着姜康,嘴唇颤抖,最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我愿意做康哥的伙伴!”
“那就站直了。”姜康转身从桌上拿起自己之前用的那把短刀,连同刀鞘一起扔给了赵宇。
“从今天开始,你学这个。”
赵宇接住短刀,手有些抖。
姜康将自己从面板上已经融合消失的【基础刀法】的要诀和发力技巧,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讲了出来。
“看好,这是最基础的刺。”
姜康用手指代替刀,做了一个前刺的动作,身体的重心、肩膀的转动、手腕的发力,每个细节都清晰地展示出来。
赵宇学着他的样子,握着短刀,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的动作很笨拙,一个简单的劈砍动作,重复了十几遍依旧找不到发力的感觉。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
姜康没有催促,只是在一旁看着。
天赋固然重要,但意志是成为强者的第一块基石。
接下来的几天,五楼的过道成了赵宇的训练场。
姜康没有再出去狩猎,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指导赵宇。
从最基础的站桩、挥刀,到简单的步法移动。
赵宇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不管多累,只要姜康不说停,他就不会停。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结实,动作也从生疏变得流畅。
赵宇的母亲不再阻止,她每天都会准备好干净的水和食物,安静地放在门口,然后默默地离开。
这天下午,姜康正在纠正赵宇的劈砍姿势。
“腰部发力,用身体带动胳膊,不要只用蛮力。”
房门被打开,拄着一根木棍的赵杰走了出来。
他靠在门框上,看了好一会儿。
“小宇,你左脚往前挪半寸。”赵杰忽然开口。
赵宇停下动作,看向他父亲。
赵杰慢慢走过来,指着赵宇的脚下。
“你现在的站法,重心太死,在平地上还行。要是在过渡区的烂泥地里,一脚下去就拔不出来了。”
他又看向姜康,“姜小哥,武学我不懂,但怎么在野外活命,我比他懂。”
姜康点了点头。
赵杰继续对儿子说:“猎兽,不是比谁的刀快,是比谁的命长。你每一步,都要想着下一步往哪躲。你这一下劈出去,要是没中,血兽扑过来,你怎么退?”
他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路线。
“你得让自己的身体随时都能动起来。”
姜康看着赵杰,这个男人的腿虽然废了,但几十年猎兽的经验依然刻在骨子里,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孙叔,多谢。”姜康说道。
赵杰摆摆手,“你救了我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以后我每天都出来看看,能教他一点是一点。”
赵宇的训练多了一项内容。
赵杰负责教他所有关于血兽的知识、追踪的技巧和野外生存的法则。
姜康则负责磨炼他的战斗能力。
一个星期后,赵宇已经能完整地打出一套基础刀法,虽然威力还很弱,但已经有模有样。
姜康决定,是时候去接收秃鹫小队的遗产了。
“收拾东西,我们出去一趟。”
“是,康哥!”
赵宇立刻放下短刀,跑回屋里,很快就背着一个包裹出来了。
姜康带着他,离开了居民楼,穿过几条废弃的街道,一片由高大围墙圈起来的仓库区出现在眼前。
这是是刀疤之前的老巢,那片位于过渡区边缘的废弃仓库区。
这里比破败城其他地方更显荒凉,巨大的仓库锈迹斑斑,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和弹孔。
仓库区很大,里面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生锈的机器和废弃的集装箱。最大的那栋主仓库,门窗都已破损。
刀疤死后,这里成了无人区,姜康用和赵宇走进了最大的一间仓库。
康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赵宇捂着鼻子问。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姜康走到仓库中央,环顾四周。
“先把这里清理干净。”
“然后把那边的破洞用铁皮堵上。”
“仓库顶上,以后还要建一个能看到周围所有情况的哨塔。”
赵宇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头。
“我马上去办!”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少年,他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副手那样,思考如何执行命令。
他找来仓库里还能用的工具,开始动手清理垃圾。
姜康没有动手,他走到仓库二楼,从一个破损的窗口向外望去。
这片仓库区位置很好,进可深入过渡区狩猎,退可快速回到破败城。
刀疤选了个好地方。
现在,它是自己的了。
这时赵宇喊声打断了姜康的思绪“康哥,你快来看!”
姜康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赵宇打扫到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被木箱掩盖的地下室入口。
入口的铁板很重,姜康用上全力才将其掀开。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
姜康让赵宇在外面警戒,准备自己一个人进去。
他没有贸然下去,而是点燃一根火把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