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他几乎可以断定。
这家公司，就是个空壳子！
他们很可能是通过某种渠道，从“海城建安”那里得知了秦氏集团正在寻找新材料供应商的消息，然后迅速注册了公司，想空手套白狼，当个中间商赚差价。
而他们背后的海城建安，恐怕才是真正想借此机会，搭上秦氏这条大船分上一杯羹的幕后黑手。
很快，一个小弟捧着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走了进来。
王飞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卷比头发丝还细上数倍的黑色纤维。
“林顾问，您请看！这就是我们公司自主研发的飞驰一号碳纳米管纤维！论韧性、论导电性，绝对是市面上最顶级的货色！”
王飞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星子横飞。
林天连手都懒得伸。
他甚至都不需要用《知天命》系统去鉴定，光用肉眼看，就知道这玩意儿不过是从别处高价买来的样品。
真正的实验室级产品，绝不会用这么粗糙的盒子来装。
甚至连最基础的一点……
电子显微镜都给林天配上！
还看呢？
简直是看了个寂寞！
林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眼前这群家伙肯定连物镜目镜都傻傻分不清的玩意儿！
不过，他也没当场拆穿。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嗯，看起来不错。”
林天点了点头，“样品我会带回去，具体情况，等我们内部评估之后再通知王总。”
王飞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以为这事有戏。
他连忙给旁边的小弟又递了个眼色。
那小弟立刻会意，从身后拿出一个厚实的黑色塑料袋，塞到了王飞手上。
“林顾问，您大老远跑一趟也辛苦了。”
王飞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往林天怀里塞。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回去跟您的上司们汇报的时候，还请您多多美言几句。以后合作成了，少不了林顾问您的好处！”
林天低头一看，塑料袋的口子没封紧，露出了闪闪金光。
好家伙，是金条。
而且看这分量，少说也有两三根。
出手倒是挺阔绰！
“王总，你这是干什么？”
林天面色一沉，将袋子推了回去，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们秦氏集团有规定，员工不能收受任何形式的馈赠。您要是再这样，我们的合作就没必要谈了。”
王飞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外卖小哥，骨头倒还挺硬。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林天。
语气之中，也开始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了起来。
“林顾问，年轻人不要这么死板嘛……”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王飞在崇明区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交个朋友，以后您在这边有什么事，提我的名头，都好使！”
这番话，软中带硬，已经带上了威胁。
林天却像是没听懂一样，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上衣。
“不必了。我就是个送外卖的，没什么事需要麻烦王总。”
说完，他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王飞看着林天的背影是一脸阴沉。
“飞哥，这小子给脸不要脸啊！要不要……”
王飞一旁的小弟凑了过来，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给老子滚！”
王飞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
“秦氏的人你也敢动？先让他回去！我就不信，这崇明区，还有谁敢跟我们抢这笔生意！”
林天走出办公室，正准备下楼。
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走廊尽头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
“妈的！给你们脸了是吧？秦氏的单子也是你们能碰的？”
“告诉你们，在崇明区，但凡跟新材料沾边的生意，都得我们飞哥点头！谁敢私下里跟秦氏的人接触，老子就敲断谁的腿！”
“听明白了没有！”
林天脚步渐停。
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
透过门缝瞄了一眼。
房间里，三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企业高管的中年男人，正满脸屈辱地跪在地上。
而在他们周围，站着四五个手持铁棍的小混混。
为首的，正是那个之前看门的黄毛。
他正用铁棍一下下地轻拍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脸颊，眼神凶狠。
“刘总，王总，李总，你们三家公司，在崇明也算是有头有脸。别为了这点钱，把自己给搭进去。我们建安集团的饭，不是那么好抢的。”
那三个中年男人浑身颤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林天心中顿时门清了！
看来，这个王飞和背后的建安集团不仅想空手套白狼，甚至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垄断这次秦氏集团的采购项目。
这是想强买强卖啊。
他没有声张，而是默默退开，快步下楼。
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刚驶出工业园，他就拨通了秦雅雅的电话。
“这么快就看完了？发现什么了？”
“雅雅姐，飞驰科技是个空壳子，别考虑了。把安娜给的名单上，离这里最近的下一家公司地址发给我。”
秦雅雅对此有些意外。
“没什么，就是一群苍蝇，嗡嗡的烦人。”
“我先去下一家看看。”林天轻描淡写地说道。
……
十几分钟后，林天已经到了“精诚新材”的门口。
这家公司的规模小些，厂房也更旧，但院子里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更没有刺鼻的气味。
他进去后，前台的小姑娘告诉他，老板外出了，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
林天也不在意，便提出想先参观一下生产线。
在一位技术员的带领下。
林天走进车间，眼睛瞬间就亮了。
没想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里不仅有纳米珠磨机、磨砂机，甚至还有激光蚀刻机！
设备不仅保养得极好，一尘不染。
旁边还堆放着一罐罐需要用到的化学试剂。
林天甚至看到，他们在碳纳米管的提纯工艺上，使用了一种非常巧妙的自创离心法。
方法虽然效率不高，但成本极低，而且得到的成品纯度相当可观。
这才是真正沉下心来搞技术的样子！
林天让技术员要了点儿样品，直接就打开的一旁的电子显微镜。
“不错！不错！”
“你们老板呢？”林天越看越满意，遂问道。
“应该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