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鱼的声音不低,邻座言爸,钟爸,前后的乘客看到拥抱的夫妻,都露出了会心一笑。
盛锦兆神情不变,只是怀抱紧了紧:“别羡慕,将来你也有嫁人的一天。”
盛鱼不懂。
盛鱼不解:“妈妈不要我啦?”
“别听你爸爸胡说,妈妈给你存了很多钱,养你一辈子都可以。”顾清语狠狠白了盛锦兆一眼:“你是我的宝贝,你爸爸都比不上你。”
“太太, ”盛锦兆捏住眉心,无奈的叫了一声:“小鱼儿已经十五岁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家跟我透露过,想跟我们家结儿女亲家吗?”
顾清语哼了一声:“我女儿想嫁人就嫁,不想嫁人就不嫁,你养不起,我养。我有钱。”
盛锦兆只能低头赔罪:“是我说错了,我的女儿,她想怎样就怎样!”
如此霸总的油腻发言,顾清语无语,她伸手在盛锦兆手背上拧了一把:“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我跟女儿说会话。”
跟盛锦兆换了座位,顾清语坐到盛鱼身边,她张开手臂。
盛鱼自然的贴过来:“妈妈,你看!”
她给顾清语看的是跟老师和师兄们的对话框。
“我看看!”顾清语先扫过沈于雪的名字,现在沈于雪拜哪个老师,她都不担心,沈于雪的上限在那里,她注定只能走到那个上限所在。
而她的女儿盛鱼不同。
学画画是盛鱼的爱好。
之一!
兴趣和爱好,还有天赋,才是决定上限的所在。
“欧阳老师的朋友,应该很不一般,如果你的时间还能有空余安排,我觉得你不要拒绝老师的好意。”顾清语也希望盛鱼抓紧时机多学习一点东西。
盛鱼认真的想了想:“每周只能学两小时。”
“到时候你跟你的老师去谈,妈妈教过你,你要用语言表达出来,去跟老师,跟别人交流,”顾清语一手拿手机,一手拍着女儿的肩头。
瘦小的女儿蜷缩在她怀里,她只有心疼。
欧阳振羽的推荐,肯定是不错的老师,她看来最好是不要错过的。
但她不想委屈自己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儿。
“明天我去画室跟老师谈,”盛鱼点点小脑袋,她指着聊天框里的一句话:“老师叫我参加比赛。”
闻言,顾清语掏出自己的手机,在网上搜相关的比赛。
十年来,盛鱼第一次参加绘画比赛。
顾清语很重视。
她有种感觉,安甯也很在意这次比赛。
在他们一家人没下线之前,有他们一家人,肯定就有男女主和他们的儿女。
“我对比赛一点不紧张,”盛鱼看出顾清语的如临大敌,轻声说道:“除了外地来的参赛者,没有意外的话,参赛的多数还是曾经的对手。”
“我在网上看到了其中一些人,对他们画画的水平,有一点了解。”
“妈妈没说你紧张,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赛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赛事是几个官方组织协办,云城书画协会新换的会长也在其中。
盛鱼乖乖的哦了一声。
顾清语把手机还给她:“小鱼儿真乖。”
“妈妈!”
“哎!”
盛锦兆看着相依的母女两,随后看着空空的怀抱,闺女跟他抢太太,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忍。
没人知道盛锦兆此时多想抱着太太。
他幽怨的看了太太和女儿一眼又一眼。
直到顾清语抱着的盛鱼睡着了。
盛锦兆起身,拿起小毯子给母女两盖上。
飞机的厕所里,安甯正跟沈于雪视频,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刚刚给你发的就是你的最新学习计划。”
“妈妈?”沈于雪想问安甯是不是疯了,刚刚在线给她找了两个教绘画的老师就算了,她本也没打算放弃绘画。
可看到写的密密麻麻学习计划。
她忍不住了:“我的假期就没有一点点自己的时间吗?我跟同学还约好了一起逛街。”
“逛街?你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根本不可以浪费,”安甯严厉的道:“在我和你哥哥还没回到家之前,你还有一点时间。”
明天,安甯和沈于白就到家了。
沈于雪给沈于白发信息:“哥,你怎么那么没用?这都胜不过盛顾?”
沈于白没回复。
没得到回复,沈于雪暴躁了,把卧室里的东西弄的一团糟:“画画,画画,学习,学习,我是人,不是机器。”
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计划表,明晃晃的在她手机里。
她想忽略都不能忽略。
“小姐,需要打扫房间吗?”钟点工轻轻敲门。
钟点工是最新雇的,专门负责家里的卫生。
各个卫生都是她的打扫范围。
沈于雪趴在被子上,声音闷闷的:“你来打扫吧?”
钟点工拿着清扫工具进了门:“沈先生已经回来了,就在楼下。”
“他回来有什么用?”家里的事情,爸爸基本上都不管,他只管公司,沈于雪口中抱怨,还是带着一点期待,拿着手机下楼。
沈非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的给自己泡着茶。
“爸爸。”沈于雪面带希冀的走近他。
“有什么事情?”沈非庭手里泡茶的动作不停,连头都没抬,继续说道:“你妈妈明天就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找你妈妈。”
就知道是这样!
什么都是找妈妈。
沈于雪委屈的嘟起嘴:“可是我找你啊,妈妈把我的假期安排的太满了,我一点时间都没有。”
她说完之后,她视线里的父亲没有回答她。
她心里的希冀一点点消散。
仅有的倔强,令她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动。
似乎是非要等到沈非庭的一个回答。
除了楼上传来钟点工清扫房间的声音,只有客厅里的水声,震耳欲聋。
沈非庭终于泡好了茶,把茶倒进品茗杯,满意的喝了一口:“你妈妈给你指定学习计划,是为你好。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你长大了!”
“爸爸!”沈于雪紧紧抓住手机,用力的手指,几乎捏碎手机,手机关节苍白没有血色,她的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哥哥输了赛车比赛。”
沈非庭面色平淡,无动于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