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听肆接到刘柔电话的时候正准备睡觉,在电话里听她哭着说了遭遇,毫不犹豫出了门。
刘柔一看到她就扑到他怀里,委屈的哭出声来,“周娣,他出轨了,跟那小三在舞池里亲亲我我,我们都要结婚了,他怎么能这样!”
周听肆把她扶起来,“先回去吧。”
周听肆真的一点都不意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这个男朋友她见过,很普通的一男生,抽烟喝酒坏毛病一大堆,大学的时候追刘柔追的最紧,在一起之后原形毕露。
刚开始吵架周听肆还劝过,分手了,那男生一来求和刘柔又心软和好,次数多了周听肆就闭嘴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她不分手便是她的选择。
她选择了困在苦难里。
等刘柔哭够了周听肆才开口,“先回去吧。”
刘柔委委屈屈,“今天这么倒霉,待会儿去买彩票,感情不顺,说不准财神爷会同情。”
周听肆瞥了她一眼,“每次都听你说,买了这么多次,有中过吗?”
“没有。”刘柔更委屈了,“我运气不太好。”
“我们都生在这样的家庭了,你还会奢求我们会有什么好运气。”
“我们只能靠自己。”周听肆忍不住点她。
不能靠彩票,也不能靠某一个人。
刘柔讪笑,“万一呢?”
周听肆没再看她也没再说话了。
正是午夜场,燕华街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打车已经排到了五十八位,周听肆扶着还在抽泣的刘柔站在酒馆门口,背后吊坠声哗啦哗啦,空调冷风猝不及防地逃出来,周听肆下意识回头,跟追出来的裴泊舟面面相觑。
裴泊舟一下子就忘了词。
他这些天狡辩的都是实话,他还犯不着对谁一见钟情,一开始是身上极具冲突的故事感促使他去搭话,但没想到成了大少爷二十多年来最大的糗事。
周遭这些损友比他还惦记着周听肆,稀里糊涂无意识成了执念。
裴泊舟心里憋着气,他一定要再见一面。
见了面,气氛却不对,旁边还有个失恋的人在鬼哭狼嚎,心里盘算着捉弄人的鬼点子被礼貌压着不能动弹,两个人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刘柔还在哭。
都怪这该死的出轨男人,害他不能现在就报仇。
大少爷开口说,“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们。”
周听肆一时没记起来,在裴泊舟逐渐愤怒扭曲的脸上看到了憋屈和震惊。
他这么一张帅脸,怎么能被忘记!!
裴泊舟屈尊降贵的提醒她,“晴乐。”
“哦,是你啊,哦哦,你是这里的老板。”周听肆总算想起来,她笑着点头,“不用了,我们已经叫了车。”
大少爷再次被拒绝。
他心里烧出了三昧真火,语气傲娇生硬,“怕我是坏人吗?”
周听肆微微疑惑,“我们还没有熟悉互报家庭地址的程度吧。”
裴泊舟:“……”
车没有来,周听肆站在那等车,再次被拒绝的大少爷走也不是,留也不成,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说不出口的无奈和别扭。
沈奕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搭讪姑娘的呢?
一辆车停在路边,刘见农下来赶紧小跑过来,“这边!”
周听肆扶着刘柔上了车,神色自若和路边的裴泊舟道别。
裴泊舟看着车尾消失在视线里。
他心火更旺了。
一回头,看到神出鬼没的沈奕靠在门上似笑非笑,“裴大少爷又有被拒绝的一天,我算是看到现场了!”
他是什么时候来看热闹的!
裴泊舟方才受的委屈可算是找到了发泄地,他嘴毒起来戳人伤疤不管力道,“你才被拒绝,你都被拒绝地换了人格了。”
沈奕脸色骤变,“发什么疯呢。”
裴泊舟傲娇地哼了一声,又勉强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沈奕毫不留情勾住他的脑袋往里走,还还热心肠的给他出主意,“你不是有钱吗?追姑娘空口白牙啊。”
裴泊舟被勾的踉跄,“我没追她!”
沈奕从善如流改了口,“找灵感难道不花钱吗?你以前找灵感上天下海哪样不花钱,如今对象不过是换成了人,怎么一窍不通了——那姑娘身上到底什么灵感吸引了你?人以群分,她朋友一看就是个普通的打工族,男朋友是个败类还要结婚,那姑娘能够特殊到哪里去?说不准别人拒绝你就是因为已经结婚了。”
裴泊舟小声反驳,“他们绝对不是一路人。”
天才作家看人从来不会出错。
*
刘见农车开的缓慢,刘柔的眼泪还没干,颤颤巍巍的解释,“我让刘见农来陪我捉奸的。”
刘见农说,“路上堵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周听肆。
周听肆神色无波。
她其实不介意看到刘见农,只要他不执着,他们毕竟还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
刘见农换了话题,“你的男朋友怎么回事?这都多少次了?”
刘柔不安扣手,很惶恐地说,“他不会真的要跟我分手吧?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周听肆没搭话。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过半小时她仿佛就忘了刚才在酒馆义愤填膺的说要分手。
如今冷静下来,竟然开始害怕这段糟糕的感情会被迫结束。
刘见农说,“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不吵架的,你给他打个电话,当是给台阶了。”
刘柔看了一眼周听肆。
以前周听肆总是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说这样的男人不能留,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沉默了呢?
刘柔下了车,擦干了眼泪跟他们告别,“我先上去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周听肆朝她挥手,然后看着她渐渐后退。
视野里,刘柔拿着手机原地纠结,跟安静的手机面面相觑天人交战。
周听肆收回了目光。
你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你喊不醒一个已经被同化的信徒。
凌晨的马路已经灯火通明,这就是大城市的好处,人人都很繁忙,顾不上去窥探别人的生活。
刘见农清了清嗓子,“刘柔国庆结婚你回去吗?”
周听肆嗯了一声,“她之前给我发消息了,但我得看到时候时间,最近有新项目很忙。”
刘见农哦了一声,“你们那公司也算得上是江城最大的游戏公司了,这波要忙多久,忙的话是不是也很挣钱?”
周听肆看向窗外,“看项目周期,三四个月吧。”
刘见农:“听说你周末要搬家,怎么又不搬了呢?”
周听肆情绪不高,还想着刘柔,“就是不搬了——我困了,先眯一会。”
她说着眼睛配合着眨了眨,打了个哈欠。
刘见农果然闭了嘴巴。
到了家刘见农喊她,她疲惫不堪的下了车,然后又被刘见农喊住,“等一下。”
他从后车厢提了一束花和一箱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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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顿时局促起来,“高中你说只想好好学习,大学里说想好好体验生活,如今工作稳定了,周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周听肆懒散的疲惫被踩在地上,她后退一步,声音在夜色里泛着寒气,“我说过很多回了,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
周听肆这次没找理由也没在看他,径直上了楼。
刘见农站在楼下仰头看他,可她真的一部都没有回头。
刘见农心里骤然生出挫败感。
这么多年了,谁不是围绕着他转。
她不喜欢自己,难不成是已经有人在追她了?
同事?同学?
刘见农心里打鼓,她成绩不错工作顶尖,身边出现的人自然不会差,难不成她真的找了个有钱人?
可没听她妈妈说啊,要是她家里知道她恋爱了,怎么会忍住不炫耀?
怎么还会暗示他去追周娣?
他要去打听打听。
*
周听肆一直等到楼下的车走了才放松了身体,凌晨一点已经过了困意,闭上眼睛全是刘柔那糟心事和刘见农那一句话三打听五试探。
越想越烦躁,周听肆突然很想那没喝完的晴乐。
越是忍耐,那股酒精入喉的爽冽感越是强烈。
可她从没有半夜去酒吧的疯狂举动。
辗转反侧,那股烦躁感不消反而更加强烈,他倏忽坐起来,冷着脸下了楼。
去便利店买点酒。
怀揣着这个想法下楼,但不知怎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已经关了,周听肆站在马路边上,朝着回家的脚步骤然停下来,手脚脱离了大脑指挥,她扫了辆共享单车,在灯火通明的道路上向着欢乐场而去。
裴泊舟规规矩矩的坐在吧台前跟调酒师大眼瞪小眼,汤少那群人早不知哪里活色生香去了,沈奕下楼正看到裴大少爷把空酒杯往就调酒师跟前一推,都不肖说要什么,调酒师熟练的再次灌满晴乐。
沈奕实在看不下去,夺走了他手里的酒杯,“你这样子跟失恋了似的”
裴泊舟瞪大了眼睛,义正言辞给自己正名,“我没有……”
沈奕从容不迫的接过话,“你没有喜欢她,我知道,你就是被好奇拒绝,心里挖心烂肺的痒,你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当年你不知道哪里看了奇闻录,非说祠堂的老树是妖怪变的,非要挖了施法,那树是你祖辈时就种下的,又是祠堂神树,哪里容得下你胡来,你那段时间就是这模样。”
他这一提,裴泊舟模糊想起来那点上天下海的狗都嫌时期,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在家闹了一个月,奶奶实在是熬不住,真的去协调挖树了,但因为这跪了一个月祠堂。”
沈奕嘴角浮现的笑意,“这次只不过你到了年纪,那点对世界的好奇在他人眼里就变成了庸俗的荷尔蒙,不必在意。”
裴泊舟苦恼支着手,“我没在意。”
沈奕勾着他的肩膀往楼上走,“这么晚别回去打扰爷爷奶奶了,楼下去睡,祠堂的神树都能被挖,姑娘的故事也不会错过的。”
裴泊舟谢绝好意,回家去了。
无论他多晚回家,家里总有灯为他亮着。
午夜场到了后半段,亮片吊坠安静了许多,心思各异的男男女女都找到了安放今夜的好去处,酒馆只剩下喝趴下的灵魂。
还有对酒馆老板虎视眈眈的美人。
沈奕含笑看着走过来的美人,浓妆艳抹,看不清长相。
不过不要紧,虚度今夜而已。
门却再次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