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景儿?” 白奇梅连唤两声,指尖带着几分急切,轻轻摇晃着荀风的手臂,“发什么呆呢?快过去啊。”
一旁的银蕊早已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一下下磕着,声音带着哭腔发颤:“景少爷,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家主。”
荀风硬着头皮一步一顿地挪到床边,待见清床上云彻明的模样后心头猛地一沉,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可闻,眉宇间的死气,分明是凶多吉少的征兆。
“姑姑,我该怎么做?”荀风在床边坐下,饶是素来无情凉薄,此刻瞧着往日鲜活的人成了这般模样,心底也忍不住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红颜薄命,大抵便是如此了。
白奇梅将荀风的手轻轻覆在云彻明的手背上,“陪着她就好,多跟她接触接触,彻明需要清净,这里就托付给你了。”说罢便带着屋里的下人悄然退了出去。
荀风望着两人交叠的手默然无语。
荒唐,这一切都太荒唐了,他又不是小药人,怎么可能接触接触就会醒呢。
白奇梅一定被骗了,什么狗屁命定人,他才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可是,云彻明若是现在死了,自己能顺利拿到云家的财产吗?白奇梅还会信任他吗?
没有价值,谁会对他好呢?
荀风深吸一口气,反手紧紧握住云彻明冰凉的手,柔声道:“表妹,快些好起来罢,我们还没去赏荷,莲蓬也没摘,难道你不想泛舟游湖吗。”
毫无反应,连睫毛都未曾颤动半分。
荀风虽早有预料,依旧难忍失望,他用另一只手为云彻明整理碎发,忽然瞥见枕边的半枚玉佩,“表妹似乎一直带着,形影不离。”荀风喃喃道:“按理说表妹命不该绝,她还未过二十岁生辰。”
没错,待成婚后云彻明再死,一切都合情合理,谁都不能挑出错来。荀风将玉佩放置一旁,站起身走到门外,问守在廊下的丫鬟:“家主可吃过药了?”
“吃是吃了,可吐了大半,灌不进去。”
荀风吩咐道:“再去熬一碗来,我来喂。”
“是。”丫鬟应声,匆匆退了下去。
荀风转身回屋,顺手将窗户推开一线,带着草木清气的风悄然涌入,吹散了屋里几分沉闷,他重新在床边坐下,垂眸望着云彻明苍白的容颜,心头却在反复琢磨白奇梅说的‘多接触接触’,究竟是怎么个接触法?
白奇梅说小时候也经历过此事,彼时两人还是孩童,两个孩童能怎么接触?
这把荀风难住了,他没童年玩伴,不知正常的接触是什么样,长大后常去青楼厮混,可手脚干净从不碰,倒不是高尚,只是怕麻烦,他打心底里觉得若有一个人念着你,挂着你,粘着你,爱着你,想想就发怵,肉麻极了。
“表妹,没办法,我只能按我理解的来了。”荀风微微叹一口气,褪去外袍和靴子上了床。
床很大,躺一个荀风绰绰有余,他将胳膊垫在云彻明颈后,微微一扯,她整个人就落入他怀中了。
羊巴羔子的,冰坨子。
这是荀风的唯一感受,表妹像一块冰,又冷又硬。
荀风抿抿嘴把人搂得紧了些,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脊背:“表妹,我又孟浪了,你还不起来训我吗?”
“是不是冷得说不出话?”
荀风扯过被子把俩人裹成粽子,没过多久,他就热得满头大汗,后背衣服也湿了一片,可云彻明的脸色依旧青白,身上没添半分暖意,此时小丫鬟端着药进来:“景少爷,药好……!”
看清屋里情形,小丫鬟手一抖,托盘差点掉地上:“没瞧见,我什么也没瞧见!” 说着她红着脸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捂着脸就跑,连门都没关严实。
荀风笑着摇摇头,探身抄过药碗,一闻皱紧眉头,好苦,苦中带腥,再往托盘里一看,除了一杯清茶什么也没有,不由咂舌,表妹喝完药不用蜜饯吗,顿时心生佩服,表妹果然不是一般人。
“喝药罢。”荀风扶起云彻明将其靠在自己胸前,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他嘴边,自言自语道:“我还没伺候过人呢,这可是头一遭,表妹以后不能忘了,记得给我多多的银票。”
谁知云彻明牙关紧闭,死活喂不进去,褐色药液尽数顺着下巴没入衣领,荀风不信邪,用勺柄轻撬牙关,终于灌进去半勺,还没来得及高兴,云彻明突然剧咳,“呕” 地一声,大半药汁涌出,尽数吐在被褥上。
荀风傻眼,难不成捅到嗓子眼了?
怀着愧疚的心,荀风扯过被角给云彻明擦了擦嘴,讪讪道:“…第一次,见谅啊。”
第二次有了经验,他先用勺柄撬开牙关,再用手掐住下颌,嘴巴便张开一道细缝,荀风瞅准时机,飞快舀一勺药送进去,可药液刚到舌尖,云彻明似尝到苦味,挣扎起来,药汁再度泼洒。
反复几次,药碗没浅多少,荀风衣襟已湿透,脸上也沾了药渍。他看着云彻明苍白的脸,万般无奈,药灌不进去,病如何能好?
荀风恨恨盯着云彻明的嘴唇,忽然想出一则妙计。
只是……
只是药太苦,他不大愿意,这里也没有蜜饯。
荀风左思右想,终于下定决心——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荀风壮士断腕般饮了一口药,苦腥气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刺激得他泪水涟涟,荀风皱着脸,蹙着眉,捏住云彻明下巴,覆上他的唇。
唇瓣冰凉。
荀风知道自己该往他嘴里渡药,可怎么渡?用什么渡?云彻明的嘴跟城门一样,死活不开,药又好苦,他快坚持不住了。
舌头!
荀风急中生智,此刻终于明白了舌头的妙用,柔软润滑的舌头轻叩云彻明紧闭的城门,可牙齿是守卫的士兵,坚决不放外敌进入,荀风试了十八般武艺贿赂,谄媚地舔着唇肉,俯首称臣,诚意十足,士兵敌不过绵绵情意,半遮半掩地开了城门。
一进城门荀风当即变脸,耀武扬威,长驱直入,恶狠狠绞着冰硬的不肯投降的舌头,强压着将苦涩的药汁尽数灌入,云彻明下意识吞咽。
荀风苦得心头发颤,满脑子都是‘快把这鬼药给云彻明灌进去’,全然没注意到云彻明手指动了一下。
满口药汁尽数灌入,荀风想要退出,云彻明竟仰着脑袋无意识追着,似沙漠里渴水的旅人,急切寻找水源。
“羊巴羔子的。”荀风用袖子擦了擦嘴,纳罕:“还没见过那么喜欢喝药的人,表妹果然是怪人。”
苦腥气在嘴里久久不散,荀风端起清茶一饮而尽,望着还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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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的药发呆,“还得再喂一次。”
荀风实在不想喂,可方才云彻明有反应,也许命不该绝,他荀风是骗子,骗的是财,偶尔也骗骗感情,但绝对没有害过命。
罢了,再喂一次。
荀风捏了一把云彻明的脸颊,捏完才发觉实在没什么好捏的,太瘦了。
“表妹,你醒来后一定要记得我的好,记得还我的人情。”
荀风端起药碗,喝了满满一大口,再次俯身覆上云彻明的唇。
可这次没等他攻城,城门已大开了。
云彻明仿佛早就等着似的,舌头甫一进入,便迫不及待缠了上去,荀风睁大眼睛,荒谬的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
表妹还说他孟浪,她比他孟浪百倍,千倍,万倍!
荀风垂眸,云彻明依旧双眼紧闭,可脸色不再青白,转而变成瓷白,隐隐透着红,没有死相了。
就在愣神的功夫,舌尖猛地一痛,荀风还没来得及抽气,云彻明已经温柔安慰了,他舔着,吸吮着,将刺痛转为酥麻。
荀风大为震撼,这是一个未出阁小娘子能做的吗?
表妹,表妹她太轻浮孟浪了!
她占他便宜!
荀风怒气冲冲,想要推开云彻明,可云彻明吃干抹净后见再也榨不出半滴药汁便毫不留恋地退出了,呼吸均匀,瞧着十分安然。
“!?”
“羊巴羔子的,没看出来表妹也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骂归骂,可见云彻明情况好转他心里也有些安慰,重新裹紧被子,荀风抱住云彻明就这样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彻明缓缓睁眼,视线模糊,隐隐约约看见白色,再往上看,好像是下巴?再往上是嫣红干裂的唇瓣,他一定病糊涂了,自己独枕而眠,何时榻上有人,不过他不冷了,好久没那么温暖过,是银蕊放的汤婆子吗,云彻明蹭了蹭,迷迷糊糊抱紧了。
一道灼热金线突然刺入眼皮,云彻明下意识抬手遮挡,睫毛颤动间,晨光已顺着指缝倾泻而入,勉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破碎的光斑在瞳孔里晃成星子,胸腔里的心跳声逐渐清晰,他撑着床头坐起,脑袋昏沉,他好像晕过去,好像听见哭声,好像……
身侧忽然传来窸窣响动,像是布料摩擦床褥的轻响,云彻明闻声肩头微顿,缓缓转过头去。
锦被隆起的弧度里,一道人影正揉着眼睛坐起身,头发凌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荀风抬手拢了拢半敞的衣襟,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云彻明不可置信:“白景?你怎么在我床上?”
荀风唇角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笑意:“那么明显,表妹看不出来吗?”
云彻明的视线从只着单衣的荀风看向凌乱的床褥,再看向地上散落的衣袍,“轰” 的一声,像是有团火猛地窜上头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睫毛剧烈震颤,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又在刹那间褪成青白,攥着锦被的手指骨节泛白,指尖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寒意:“好不要脸,你竟趁我病对我行不轨之事!”
荀风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尽,闻言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清般微微歪头,额前的碎发滑落下来,遮住了眼底的错愕,片刻后,他才张嘴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