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从浴室出来的凌溯忽然听到“叮”的一声。
那是基地统一配备的通讯终端默认的提示音。
她解锁屏幕,一条标红的通知弹了出来:【凌溯预备役:您好,您已被编入第三小队,请于本周五上午8:00前往B区野外训练场集合。如未按时抵达,将按缺勤处理并扣除训练学分,累计三次缺勤将予以开除。】
周五,那不就是明天吗?
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凌溯才想起明天的课程表上确实是有“组队实践”这一节课,原先她还以为是以班级为单位,没想到居然还会进一步分成不同的队伍。
不知道自己的队友会是谁呢?
似乎是心有灵犀,终端上,一条三人群聊的消息紧接着冒出。
江明野:【分队消息你们收到了吗!你们分到哪个队了?】
凌溯秒回:【第三小队。】
许无恙紧随其后:【同。】
【太棒了!!!】江明野连发三个感叹号,随后又发了个撒花的表情包,【我们在一个队!】
透过文字,凌溯仿佛听见江明野雀跃的声音,嘴角因此不自觉地上扬,手指轻敲界面:【那就明天见啦,队友们。】
-
清晨的山风带着凉意,凌溯拢了拢制服外套,轻轻打了个哈欠。
虽然集合时间定在八点,但因为B区野外训练场位于后山山顶,不确定爬山要花多少时间的凌溯七点不到就起床了,结果理所当然又提前了不少时间。
好在没等多久,许无恙和江明野的身影就并排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凌溯早呀!”江明野活力满满地凑了上来。
许无恙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一手插兜一手捧着咖啡,眼睛半眯着,活像只没睡醒的猫,语气里颇有几分怨念:“你知道吗,昨天我打听了一圈,发现所有小队里就我们第三小队的集合时间最早。”
这对一个早起困难户来说,简直无法忍受。
凌溯别过头偷笑,刚想调侃两句,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不加掩饰的脚步声,随之一同响起的还有道带着笑意的低沉男声。
“你这收集情报的能力倒是不错。”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缓步走来。
他没穿FNA的制服,只是随意套了件宽松的T恤,裸露在外的双臂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几道浅淡的白色疤痕横贯其上,只一眼便能确认此人绝对是能媲美陈克老师的近战强者。
但就是这样一位浑身散发着压迫感的男人,却戴着条极其雅致的黑檀念珠手串,坠子还是朵白玉制成的莲花。这充满文人气息的饰物,此时缠在布满疤痕的小臂上,形成了耐人寻味的反差。
还没等另外两人有所反应,江明野倒是先惊讶地瞪大眼睛:“老爹?!”
“……老爹?”凌溯和许无恙面面相觑。
男人闻言,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是一丢,正中江明野的额头:“臭小子,说了多少遍在外不要这么叫。”
随后,他的目光才落在满脸讶异的两人身上,以手握拳抵在嘴边,清清嗓子说道:“我是江望,第三小队的随队老师,你们和江明野一样都叫我老江就好。”
对于这个名字,凌溯只觉得有些耳熟,之前周逾飞似乎提到过。
看来应该是江明野的养父。
而当时正处于睡梦中的许无恙则猛地呛了口咖啡,震惊之余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看向江明野:“你的江原来是这个江……不是,五星契约者给我们当老师?这么奢侈?”
五星契约者。
这个关键词终于让凌溯记起眼前之人的身份,那个在教科书里介绍明心怀生平时被一笔带过“挚友”,与明心怀同为五星的契约者江望。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本人。
思绪一时间千回百转,周逾飞说过,江望是被总局安排从一线退下来的,退下来的目的现在来看是为了抚养江明野,而江明野曾透露过,总局内部的保守派最开始是希望诛杀他的,只是最后没有实现。
这么看来,没有实现的原因,大概率与江望有关,毕竟,五星契约者如果出手保人,谁都要给几分薄面。
而他之所以会来当老师,估计也是为了保护江明野。
想到这里,凌溯瞥了眼身边完全状况外的少年。
没有注意到队友隐晦复杂的神情,江明野揉着额头在旁小声嘀咕着:“你们可别对他报以太高期待,这人的教学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眼见江望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来石子,凌溯赶忙扯了扯身旁的笨蛋,岔开话题问道:“江老师,我们今天的课程内容是?”
提到正事,江明野和许无恙纷纷噤声,神情认真地看向江望。
江望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凌溯后,摩挲着下巴思索道:“我想想看啊……在正式上课前,我们先来玩把捉迷藏吧。”
凌溯三人:?
这种展开,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完全无视学生疑惑中带着警惕的神情,他自顾自地说明规则:“游戏开始时我会背过身,数到一百二十秒后开始抓人,计时器我会设置在十五分钟,计时器响起时,只要你们中有一人没被我抓住,就算你们赢。”
说着,江望点了点战术腰带上挂着的计时器。
闻言,凌溯敏锐地觉察到规则中可能存在的文字游戏,举手提问:“老师,这里的抓住是指‘被您发现’还是指‘被您触碰’。”
江望嘴角微扬,心下对凌溯的评价又提了几分:“是指你们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而且在此过程中,我不会使用[归墟]否定的能力,当然你们的异能或遗器使用不受限制。”
“毕竟,我也不是个喜欢欺负学生的老师。”
不知为何,明明江望的神态和语气都十分正常,但凌溯愣是听出了几分激将的意味。
规则介绍完毕,在江明野的死缠烂打下,江望同意给他们几分钟讨论时间,自己则背对着三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我的想法是朝山下散开跑,借着山腰处树林的掩护,尽可能拖延老师找寻的时间。”
凌溯压低声音布置着战术的同时,双眼已经泛起异色,目光迅速掠过周围一圈,最后在不远处的江望腰间停留了片刻,紧接着道:“另外,如果可以,在与老师相遇后,尽可能闹出大的动静让其他人知晓。”
许无恙点点头,将最后一点咖啡一饮而尽,主动表示:“放心,我和江明野的动静不可能小的。”
“不过千万别硬碰硬,”江明野有些紧张地补充了一句,“老江的体术强得变态,而且下手很重。”
……
讨论的时间转瞬即逝。
随着江望数秒的声音传来,三人按照计划,如离弦之箭般沿着不同方向向下冲去。
-
树林中,江明野边跑边用凌溯教他的方法估算时间。
三人中他是最了解江望的人,比起许无恙和凌溯他的防御能力也是最强,与其让其他两人第一时间对上江望,不如由他来先拖一会。
为此,他在下山前悄悄在逃跑方向的一棵树上留了道独特的痕迹。
“过去两分钟了……估计臭老爹也快找到我了。”江明野正暗自盘算着,一道寒光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袭来。
他本能抬手,水膜瞬间在身侧凝结成盾,“铛”的一声脆响,用于偷袭的匕首被弹飞出去。
然而,就在水膜全部集中在一侧的刹那,另一侧却突然杀出一道人影,带着劲风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江明野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只能仓促凝结水膜在后背形成缓冲,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连着撞断了好几棵树后才勉强停下。
“咳咳,老……老江你哪来的匕首啊?”江明野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第一时间挣扎着站起。
没等江望回答,江明野就突然暴起,一脚踹向身旁倒下的树干,粗壮的树干呼啸着朝江望砸去,自己则趁机跑出数米。
接下来的时间里,山林间不断响起沉闷的撞击声。
江明野一直且战且退,水膜在周身流转,不断化作硬甲帮他格挡攻击。但江望的攻势实在过于密集,且总能精准找到水膜流转不及时的间隙。
“砰!”
又是一记重拳,虽然江明野堪堪接了下来,却还是被力道冲击得跪倒在地。
差不多也到极限了吧。
大概摸清江明野进步情况的江望决定不再留手,他双腿猛地发力,一个闪身迅速贴近江明野,右手成刀直取其侧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明野突然咧开了嘴,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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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你了。”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水膜骤然退去,一头虚幻的白虎在他身后骤然浮现。
"虎啸!"
震耳欲聋的咆哮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江明野为中心向四周炸开。
虽然江望反应力惊人,在最后关头瞬间后跃避开中心冲击范围,却还是被余波掀飞了数米。
一片狼藉中,江明野脸色惨白的笑了笑:“这动静……够大了吧。”
说完,他便向前栽倒下去,彻底失去意识。
江望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耳朵,从断木堆中站起身。
望着昏倒在地的江明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臭小子,居然学会用自己做诱饵了。”
在确认江明野只是力竭昏迷后,江望若有所思地回头,在刚才战斗时他就隐隐察觉,这小子似乎是有意将他往一个方向引。
“这个笨蛋,居然长脑子了?”
-
虎啸声传来时,许无恙正藏身于一棵古树的树冠之中,浓密的树叶将其身形完全遮蔽,只留下一双眼睛透过缝隙观察四周。
“这才过了多久……”
他神色凝重地望向远方,原本还存着几分击败江望的心思,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天真了。
只能希望这个藏身之处能尽可能晚点被发现吧。
然而事与愿违。
没过多久,古树下方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男声:“要我上去抓你吗?”
说着,江望还故意敲了两下了树干,像是在打招呼。
许无恙暗叫不好,没有丝毫犹豫以意念催动斩绝化为长剑,纵身跃下的同时挥剑斩向树干。
粗壮的古树拦腰截断,轰然砸向江望所在的位置。
江望不慌不忙地避开,许无恙则在落地瞬间转身又快速挥出两剑,交叉的剑光带着凌厉的气势袭向江望。
“威力不错,但是,速度太慢了。”
话音刚落,江望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许无恙完全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是觉得后背莫名一冷,出色的战斗本能让他立即转身抬手格挡。
斩绝与匕首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许无恙连退数步,再抬眼时,只见闪着寒光的匕首正直冲自己面门而来,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以剑抵挡,只能堪堪偏头,任由匕首蹭着脸颊而过,划出一道血痕。
就在这瞬息之间,江望竟生生锤断了数棵树木,一棵接着一棵朝许无恙扔去,并在其中夹杂了无数碎石。
而他自己则压低身子,紧随树石一同袭来。
许无恙的额头渗出冷汗,望着铺天盖地如炮火般向自己猛攻而来的树石,以及藏在其中伺机而攻的江望,他知道自己来不及挥出第二剑,可普通的一击根本做不到既毁去树石又击退江望。
……只能使用那一招了。
许无恙深吸一口气,脸颊和嘴唇突然褪去血色,剑镡处的暗红色多面体霎时间疯狂搏动,血管般的纹路在剑身上绽放着猩红的光芒。
他迎着漫天树石挥出一剑。
一道黑红色的剑光随着他的动作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疾驰而出。
飞来的树木与石块在触及的瞬间被一分为二,强大的冲击力让它们四散飞溅,发出巨大的响动。
而那道剑光余势不减,斩断树石后直直劈向紧随在后的江望。
不料江望竟然不闪不避,以肩膀血肉横飞绽为代价闪到许无恙身前,看着对方双眼中流露出的懊悔,江望毫不留情,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记重拳。
“呕!”生理性的反胃让许无恙差点吐了出来,不过江望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随着颈侧传来一阵剧痛。
许无恙只看到对方染血的肩头在视野里一晃,之后便彻底陷入昏迷。
契约者失去意识,作为遗器的斩绝只能不甘地重新化作臂环形态回到左臂。
也正因如此,江望注意到,许无恙的左手掌心竟有一个穿刺状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然愈合。
结合刚才那道非同寻常的剑光,江望立刻明白了什么,有些意外:“连血祭都用了却只瞄准肩膀,这种心性是怎么与斩绝契约的……”
不过他也没多纠结,简单处理了自己肩头的伤口后,江望低头看了眼计时器。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