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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鲤还怎么活

作者:鹿桃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回去转告余总管!”


    两名小厮疾步离开,姜灼璎又听见了太监刻意压低的尖细声音:“爷,您可还好?”


    “无碍。”


    “多亏爷及时发觉,不若又得生生熬一阵儿了。”


    男人只拧眉盯着不远处那抹火红的小身影:“日后或是再难安稳。”


    如今日这般的试探将只多不少。


    “爷,您韬光养晦多年,盼望已久的时机也该到了。”


    男人紧抿唇线:“无论发生何事,也得护住灼灼。”


    “爷放心,奴才们懂得。”


    姜灼璎听了这一席意有所指的话,胡思乱想之际,后院儿便又赶来了一人。


    这人她并未见过,可依据他的请安自称,姜灼璎记住了他。


    是余季。


    “爷,据属下所查,午膳里的食茱萸是厨房昨日新来的帮厨悄摸着放的。”


    “说是……说是他的侄儿不知在哪儿打听到的,以为殿下好辛辣。”


    楚一心攒着眉心,因着语气激动,嗓音比平时更尖:“哪里来的帮厨?咱们院儿里怎会来外人?”


    名叫余季的男子弓下腰:“是原本的帮厨家中有急事告假了三日,属下也就临时寻人顶替了一番。”


    “新来的帮厨也已详细探查过身家背景,这……此事总归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爷责罚。”


    自家主子用食茱萸会过敏,此事只得几个亲近的下人知晓。


    未免过多暴露,主子食用的菜品一向清淡为主。


    可三皇子安插的探子无孔不入,不知从哪儿得了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想以此作试探。


    竟还真巧试了个准儿。


    亭中的男人坐在石凳上,闻言沉默了须臾,语气平静淡然:“那便循此查一查。”


    “是,属下明白。”


    看样子这位二皇子是一丁点儿的辛辣也沾不得?


    池中的火红赤鲤紧贴着鹅卵石砌成的石壁,想要将这几人的对话听得更清楚些。


    “隔几日便是母妃的忌日,吾需携灼灼去桂花林小住几日,你二人随行即可。”


    ……


    桂花林?


    二皇子的母亲那便是当年的婉嫔,婉嫔娘娘的忌日为何要去桂花林住?


    “爷,灼灼还是同往常一样?”


    男人颔首:“嗯。”


    姜灼璎:“?”


    她悄悄趴在池边,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可这几人的话像是哑谜似的,她还得半听半猜。


    就如同方才的那一句‘同往常一样’究竟是何意?


    就不能将此说得明了些嚒?


    ……


    眨眼间,姜灼璎在这方鱼池里已经度过了五日。


    她日日都得见好几回这位二皇子,次数一多,姜灼璎多少也摸着了些他的脾性。


    这位二皇子心思深沉,胸有城府,压根儿不似传闻的那般碌碌无为。


    他面上一向喜怒难辨,唯有面对着自己时,偶会露出几不可查的悠然。


    他不显露半分锋芒,内里却深不可测,绝不似外间地传闻那般难堪重用。


    这日的清晨,碧空万里。


    姜灼璎是被吵醒的,一大早这院儿里的小厮便来来往往,忙个不停。


    这又是在做什么?


    她昨儿夜里数夜明珠数到深夜,困倦得很呐。


    气愤之余,小肥鲤狠狠摆了摆尾。


    她来此鱼池五日有余,日日都会数一数那池中的夜明珠,可直至今日也没数清过。


    倒不是说那夜明珠的数量数不尽,是她这池里水因着水轮的缘故一直在流动。


    她好不容易数过的夜明珠,没隔多会儿便被水流携着没了影儿……


    “咕噜咕噜咕噜!”


    姜灼璎原想呵斥一番,可她一张嘴便开始吐起了泡泡。


    “来来来,小心着点儿!”


    是那太监的声音,姜灼璎没精打采地浮上了水面,正好瞧见楚一心带着几名小厮往池边走。


    而那几名小厮跟上回相似,正一同肩挑着陶缸往这边行来。


    这陶缸姜灼璎没见过,并非是她上回待过的那青花陶缸。


    此缸的个头明显小了许多,估计起比她的体长来,也大不了多少。


    “行了,就放在这儿吧。”


    楚一心压着嗓子,转头又正好对上姜灼璎探出水面的双眸,他立马扯开了笑。


    “灼灼,待会儿得委屈你了。”


    姜灼璎摆尾巴:“?”


    她才在这池里逍遥了几日,这就又要将她放回缸里了?


    不对劲……


    姜灼璎忽地回想起了前几日她听过的那主仆几人间的对话。


    跟婉嫔娘娘相关的桂花林嚒?


    许是今日便是启程的日子?


    “楚公公,这回又该如何捉灼灼?”立在一旁的小厮望着池中的火红一团,发出了灵魂一问。


    楚一心也跟着他望向姜灼璎,他轻微清了清嗓子:“待主子来捉。”


    以往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也是主子亲自来诱灼灼上岸的。


    话音刚落,石板路的尽头便出现了一玄色身影。


    男人踏着同色皂靴阔步而来。


    “请殿下安。”


    “都起来。”


    祁凡一挥衣袖,径直踏向了岸边,他身后的余季旋即将食盒揭开……


    姜灼璎在水里浪了狼,她原还以为会用什么稀奇物件儿来诱她呢。


    便是这点儿吃的?


    罢了罢了,还是去用早膳吧。


    水池中的火红赤鲤一瞧见男人,便划拉着胸鳍,摆着尾巴过来了。


    岸上的楚一心见此笑得和蔼:“瞧灼灼多喜爱殿下啊,一见着殿下竟如此高兴。”


    姜灼璎霎时刹在水面,这太监怎地这点儿都瞧不明白?


    她这全是看在早膳的份儿上啊!


    此人心思难测,若非必要,她是不想去接触的。


    也不知何时能探听到她娘亲的死因,她自个儿的身子现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模样儿。


    姜灼璎配合着被抱进陶缸里,为了搬运便利,缸内的水盛得不多,因此她能活动的范围也就极其有限。


    在路途中,她一直细细听着周遭之人的谈话,也悉心观察着头顶的环境变化。


    要去那二皇子口中的桂花林,总不能就这样抬着缸去?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她便被抬进了马车。


    待在马车上安置好,又有人来给她的缸里掺了许多水,这样她便能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再抻一抻筋。


    姜灼璎其实早就发现了,二皇子手底下的人个顶个儿的利索。


    没多会儿那太监及二皇子便踏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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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随即感受到了水里的晃动。


    这便开始启程了。


    “爷,宫里来的消息,贵妃已向皇上请旨了,要瑞国公的大房嫡女姜莹为三皇子妃。”


    男人推开木窗,望向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别院:“嗯。”


    楚一心打量着他的脸色:“日后三皇子那便是又多了一大助力,爷,您或许”


    “楚一心。”


    连名带姓的一声,不怒自威,男人的面色阴沉如水,语气也似已是冻成了冰。


    “是奴才逾矩了,还请主子息怒。”楚一心起身跪在了祁凡的脚边。


    马车内的空间本就不松泛,还摆了一只偌大的陶缸,让他连跪的地儿也难寻。


    祁凡斜眺着窗外,他无需此助力,依旧能得到那个位子。


    旁人也就罢了,他的三弟,他可是最为了解。


    若是让那人知晓母妃的真正死因……


    二人的对话,一惯收入了姜灼璎的耳中。


    那条火红赤鲤正微蜷着身子,静静趴伏在缸底。


    她未发出任何响动,就是不想引起那二人的注意,她对三皇子和姜莹的事皆没那么在意。


    她想听他们提及的是关于国公府的事,关于她娘亲的事。


    “起来吧,绯影那边如何?”男人音色稍缓。


    跪在地上的太监缓缓起身:“爷,绯影还未传回确切的消息,这时间间隔太久,应是得费些功夫。”


    “嗯。”


    祁凡颔首,视线却并未偏移,一直望着逐渐缩小,成了芝麻粒儿点大的别院。


    姜灼璎甩了甩尾巴,绯影?


    她对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


    上回提到她国公府的消息之时,便是此人送来的消息。


    依着这位楚公公的意思,那便是她娘亲的事还没个回信。


    楚一心沉默了几息,自顾自地想着,自家主子主动提及,那便是在意的。


    寂静的车厢内忽地响起尖柔的嗓音:“爷,您是怀疑姜铮夫人的死,同大房有关?”


    陶缸内的姜灼璎鱼躯一震,大伯父?


    这如何可能?


    她贴得缸壁更近了些,集中精力地竖起了耳朵。


    “还是等绯影的消息再作打算。”


    此话是二皇子的音色,并未承认,但也未反驳。


    姜灼璎的胸口被敲了一闷棍。


    她激动得猛地甩了一尾巴,忽地“啪嚓~”的一声。


    似是陶瓷器开裂的响声。


    姜灼璎:“?!!”


    什么声儿?


    这么大的响动,车厢内的二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楚一心当即站了起来,他仰头呵了一声:“停下。”


    “是!”


    外头驾车的余季当即勒住了前进中的马匹。


    乍然响起的高呵声吓了姜灼璎一个激灵,她难以自抑地又甩了一甩尾巴。


    “嚓~”紧接着又是一声更为明显的开裂声。


    余季在车外恭敬询问:“爷,可是出了何事?”


    姜灼璎缩成了一团,有事的哪里是二皇子,分明是她才对啊!!!


    完了完了,她现在可是一尾赤鲤啊!


    陶缸裂了,水没了,她还怎么活?


    这二皇子府内的陶缸怎地品质如此差劲!


    “缸裂了。”男人冷冽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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