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的七秀女侠站在江月身侧,白纱覆面,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盯对面之敌,嗓音低沉地开口:“这是最后一队?”
“是。”
朦胧间,江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如果我们夺得神兵……”
“那我就让你揭下这面纱。”
侠女将双剑出鞘,挡在江月身前。劲瘦的腰,宽厚的背,回目对视时,一阵微风将面纱一角吹起。
“你是……你是咸鱼……嗯?咸鱼?”
画面沉入黑暗后,他忽感头痛欲裂,兼有耳鸣,好像有人鼓足了劲在冲着自己吹唢呐。
江月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片漆黑,本该长亮的夜灯全无踪迹,连喊小爱同学都没回应。
他愕然地、缓缓捂住脑袋,左手向后抻直将自己撑起来,借着墙缝里细微的白光才看清周遭事物:除却身下一张铺了茅草的木板,四下几个陶罐,房间内别无他物。
我刚梦见什么玩意……谁趁我睡觉给我搬出来了?
衣服,手机呢……哪来的破布?
江月觉得自己是遭到了某种恶作剧,像一些视频里演的,节目组把人拉走,换一身破烂衣服再收掉电子产品,现在指不定哪个直播间里正放映着他在小屋里摸黑找门的独角戏。
江月任凭思维发散着,上下摸了摸衣服——尽管手感粗糙,但至少他还穿着上衣和裤子,随后推开了木门。
满目苍翠,山峦叠嶂,绿水环抱。他所处一处山脚茅屋,几步外便是竹篱院墙,近处屋舍俨然,疏落有致地沿河坐落,稍远处田埂交错,水稻间偶有农人穿行而出,一派田园风光。
江月瞪着眼睛:“我草……”
这已然不是他所熟悉的风景了。
就在他几乎要回去重新睡一觉,试试醒来会不会回到那个三十平的公寓时,竹篱外一名正忙活的中年男子已注意到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冲着这边点了点头。
“小兄弟,哎!你终于醒了!”
江月迟疑了一下,走到近前,隔着一道矮篱笆站定,抬手问:“这位……大哥?”
“哦,我是陈商,算是村里的大夫,你叫我大哥、大叔、大夫都中。”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个竹编的大簸箕,他一边将里面不知名的根啊草啊晃平整,一边乐呵呵地与江月搭话。
“昨天傍晚,村里刘大哥在山路边发现你昏倒在那,就把你背到我这里来了。我当时看你头上有些个瘀伤,不过已经上过药,歇几日便无碍了。”
江月口中称谢,这男子的确像个大夫,光是迎着风听他说话这会功夫,那衣服里浸润着的中药的苦味就开始往鼻腔里灌了,连脑袋的胀痛也缓了些。
“小兄弟要没什么要紧事,在村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碍事。”陈商随口说着,将簸箕放下,脚面抵着往太阳底下推了推。
“我就住隔壁,茅屋是村里人搭来做诊室的,至今就你一个病患,你去我那搬床被棉,把伤养彻底了再走。”
他絮絮叨叨地,一面交待着江月多喝热水早睡觉,一面拉着病患诊脉,手摸上去还没半分钟,先是“咦”了一声,随后盯着江月看了起来。
这一声让被药味熏得脑子发木的江月一惊——他除了常在搞笑视频里跟中医打交道,工作的七八年里也找中医开过各类调理方子。有道是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陈大夫不声不响还好,咦一声是什么意思。
陈商鼓了鼓嘴,在江月的注视下终于开口:“脑袋还疼不疼?”
“疼,疼的发胀,这儿。”江月指了指额角,“还有点眼花。”
“那更不对了。”
陈商皱着眉头将他右手也捏起来,且伸手摸他后脑,“这块不疼?不疼……刚刚起来腰酸不酸?”
“有点酸,但我觉得是里面那个板子太硬了。”江月老老实实地放平了呼吸,“我这情况严重吗?”
陈商松开手后沉默了两秒钟,像是在翻脑袋里的犄角旮旯:“没见过。”
江月想了想,觉得自己八成是不中了,可惜了他还没等到剑网三五周年限量红发价格跌到200块……
“昨天你伤在后脑,今早出门时我也看过,现在未时刚刚过半,伤口竟全好了。”
“啊?”
“你昏迷之时满头大汗,脉来急促、一息六至,乃外感寒邪之象,可方才把脉,除了一点肾亏和积劳,其余毛病竟全无影踪了。”
江月愣愣地看着陈大夫左右踱步、摊手、试图说服自己,他想了想说:“那有没有可能是您昨天开的药过于对症,给我治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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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商瞥了他一眼:“你的药正晒着呢,昨天只涂了药膏!”
江月于是讪讪笑着闭上了嘴。
真可怕,这帮医生,一旦遇到了专业上的事,就会立刻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但是昨晚。
江月抠了抠脑袋,昨晚他在游戏里打竞技场打到半夜十二点躺下……只是今早一睁眼便在那茅屋之中,方才大夫说未时过半,那就是下午两点了。
不能真是穿越了吧。江月试探着在心中默念铠甲合体、奥特曼变身和系统启动,毫无反应后,他又重新看向陈商。
“行了,你跟我来。”
陈大夫看起来是接受了自己学艺不精的现实,绕开篱笆后拽着江月的手腕往下走——竹篱门口一段缓坡后是向下的石阶,右手边是一间破落的庙,再往下十七八级台阶便到平地,左右均种上了菜,只不过右手边的菜地里扎着个木棚,瞧着漏风漏雨的。
“幸好万花谷的先生也在,你这情况还是请她看一看吧。”陈商说着,正欲开口喊人,却被江月一把反握了手。
“万花谷?那这里是哪?”
“这?这里是稻香村。”陈商理所当然的介绍着,抬手指向背对着二人在田地里拔秧子的紫衣女,“这位就是万花谷裴元先生的高徒,紫晴先生。”
得,玩完。
江月攥住了自己有些发抖的手,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这就是玩《剑侠情缘网络版三》不充钱的报应吗,给我干哪个大唐来了?
稻香村,真好,连紫晴都在,怕不是村外董家三兄弟并十二连环坞的水贼已经扎下寨子,就等着他这尊大侠飞过去之后,让老大扛着树桩一下怼进地里了。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紫晴转回头,看她在棚子里用盛水的瓦罐仔细洗过手,在棚下支起了木桌,随后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来。
“这位侠士,你有何不适?”
“我……脑袋疼,额头,陈大夫说我昨天后脑有伤,但现下已好清了。”江月凑近前去,在桌前的一方石块上坐稳,低下头。
然而当紫晴的手触碰到额间胀痛皮肉之后,他的视野猛地模糊起来。
一条水墨黑白的蛟龙便从这模糊水幕中蹿出,炸开后凝成他无比熟悉的游戏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