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太宰治的房间里。
太宰治趴在榻榻米上，原本正在美滋滋地等待着着他自制的蟹肉罐头泡面泡好，可当手机上猜病游戏收到了新消息的时候，呀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
一个AI，却突然和他提起什么天堂地狱的？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想起了那天“人味十足”的AI。
如果是以往的话，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说俏皮话的机会，可太宰治却突然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趣，只是很正常回复道：
【这位小姐，这里可不是你说的任何一个地方。】
新的消息很快跳了出来：
【可我明明刚跳海了啊？】
“……！”
果然！
太宰治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这个AI和上次那个“我想殉情“应该是同一个人的语气。
【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雪村日和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桃红色的眸子暗了暗。
【你的朋友？】
太宰治回复：【我那个朋友，也和你一样跳过海。不仅仅是海，他能找到的所有河也都尝试过，可就是没成功。但他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尝试。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在试探她吗？
老实说，雪村日和进入快穿局以来，太宰治应该是她遇到的最难对付的人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太宰的文字，她突然想到了昨天自己中异能时看到的场景。
冬季的北海道本来就很冷，妈妈被推进了河里，一定会更冷的吧？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刺痛着肺部，呼吸也越来越艰难……
等日和逼着自己回到现实的时候，她居然把自己刚才的感受形容成文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复了。
后面连带着一句话：
【你还是劝他不要这么做吧。这感觉可不好受，】
雪村日和迟迟没等到回复。一直到她眼睛一眯一眯，眼看着就要睡着了，才被手机轻微的震动声吵醒。
【明明你自己也这么做过，却要说我吗？】
【呃……】雪村日和揉了揉眼睛，把自己想说的话打在了对话中，【医生，难道你……不，你的朋友也生病了吗？】
【生病？】这一次太宰倒是秒回，【应该不是吧。】
【那为什么要……？】
【不知道。】
【不过，也许我的朋友只是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吧？】
“……”
存在的意义，这个词看似简单，却也十分复杂。
有的时候不过是一口水、一块面包，但也有的时候是一些例如“爱好”、尊严”、“梦想”等更加抽象的东西。
雪村日和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围绕这个充满哲学味道的话题，和太宰治聊了一晚上的人生。
但其实基本是太宰治在说话。
对方发现她又聊这个的趋势之后，就叽里呱啦说了起来，什么沼泽人啊，什么缸中之脑啊，听得第一次接触这些词汇的雪村日和云里雾里的，直到太宰治以一句“你认为，这也算是活着吗”结尾后，她才有了回复的机会。
【你说的这些，太复杂了。或者说，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太难理解了吧。】
【是吗？】太宰治道，【我只是想说，如果一个人过经历着的并不是自己的人生，所感知到的也不是真正费世界的话，是否还算是存在？】
“……”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却仿佛一根针一般，刺在了日和的心里。
自从太宰治玩这个游戏，AI患者第一次卡壳了。
他等了很久，甚至还特地确认了网络是否通畅，可却一直没得到回复。
【你还在吗？】他尝试着主动发消息。
可对面却只出现了一样提示：
【抱歉，由于对话内容太多，聊天自动结束。】
“……”
太宰治尝试着退出了程序又重新进入，可这次对方却只是和原来一样一板一眼地描述着症状。
他甚至连逗逗这个蠢AI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输入“抑郁症”，通过挑战。
如果不是刚才的那个的话，再聊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放在手机，太宰治突然注意到一旁的泡面。
“……！！”
他的面条……早就泡涨了！
…………
次日。
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
雪村日和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
一切都怪太宰治！
要不是他半夜非要玩游戏，还让她陪着他聊了这么久，她也不至于睡眠不足。
不过，这还是她开始扮演AI以来，第一次被“系统”强行结束聊天，那之后，太宰治那边有没有重新进入聊天她不知道，但至少她没有再收到任何消息。
为社么要强行结束聊天？她又为什么会失去作为鬼杀队雪柱的大部分记忆？雪村日和尝试着给快穿局发消息，但是唯有这一次她等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复。
这让雪村日和很不爽。
也许多少也受到了太宰治昨晚的话的影响，她突然开始怀疑。
如今这个连进入快穿局前的记忆都只被保留了一部分的她，真的还是她吗？
算了。
这种事还是等她解决掉太宰治的问题回去，再问个清楚吧。
比起这个，目前雪村日和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是——
要完成昨天白麒麟事件的报告。
参与到这次时间里的成员只有她和太宰治两个。可偏偏太宰治一大早上又不知道跑到哪条河里去入水了。这也就意味着，能完成调查报告的，只有日和一个人。
坐在电脑前，她和自己并不熟悉地电脑键盘打起仗来。
雪村日和还是第一次用电脑打字，她打得很慢，几乎半天才能敲出一些内容来，甚至还有好几次不小心按着大正时代的官方书写方法打字，只能趁着没人注意到匆匆删除修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好不容易写出了一份国木田独步那里满意的调查报告。
“辛苦了……”中岛敦和泉镜花刚好从楼下便利店回来。见日和已经完成了调查报告，立马递上了一瓶冰镇饮料。
然后……
瓶盖就被日和一把捏瘪了。
“……”
武装侦探社顿时陷入了沉默。
忘了这个时代的饮料是拧开喝的而不是拔塞子的雪村日和：“……”
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她大口灌下了一大半饮料。
“日和桑，力气真大呢。”中岛敦为雪村日和找起补来。
“很大吗？“雪村日和歪头。
好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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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在鬼杀队的柱中算小的了。
“……”
中岛敦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他想到了什么，“日和桑，你真的要去白麒麟的收藏室吗？”
雪村日和还在小口抿着饮料：“去啊。为什么不去？”
“如果他敢做什么的话，我把他剩下的头发也砍掉就好。”
“……”早就听太宰治说过雪村日和昨天的操作的侦探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直到——
“大家早上好！”
太宰治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侦探社办公室。
“太宰！”国木田独步按了按太阳穴，指着挂在墙上的时钟，“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这可不能怪我。”太宰治打了个哈欠，“都怪一个人工智障。”
国木田独步：？
什么人工智障？
“话说回来，“太宰治却无视了国木田独步难看的神情，坐到了雪村日和旁边，“话说，日和酱来横滨之前一直处于闭关状态，连手机都没有，应该没听说过‘AI’这个词语吧。”
雪村日和把手上的饮料瓶放在桌子上，波澜不惊地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了！”太宰治抓住日和的肩膀，逼着少女注视着他，然后才说道，“AI这个词，就是我刚才说的人工智障。就比如多AI聊天，虽然不是人，但却能得到和真人一样的回复。”
他微眯着眼睛：“以至于我忍不住会去想呢——”
“这么神奇的东西，难道对面真的只是冷冰冰的机器吗？有没有可能其实和你聊天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雪村日和：“……”
“你在说什么啊。”她歪着头，“而且，太宰，你所说的AI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都讲明白。”
“人工智障……智障不是骂人的话吗？为什么会是人工的？”
“……“
太宰治狐疑地看着少女毫无变化的扑克脸。
一点微表情上的破绽也没有。
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吗？
“抱歉抱歉，我差点忘了日和酱之前很少接触这些，“太宰治笑呵呵地说道，“人工智障就是个比喻了，比如说网上会有这样的消息，有的人买了一个扫地机器人，本来应该是自动寻找脏污的，结果却一直在一个地方转悠。”
“换句话说，像个笨蛋一样。”
“至于AI——”
“太宰。”国木田独步没好气地打断了太宰治说话，“先工作。”
国木田独步原本还想再质问太宰治几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侦探社的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你的事一会再说！”
推了推眼镜，他无奈地先接起了电话。
“喂？武装侦探社。”
对面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国木田独步的脸色就好像吃到了变质食物一样，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太宰，雪村——”
挂掉了电话，他额头上的青筋暴露了出来，突突地跳着。
“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异能特务课会有消息称，前天人五衰的成员西格玛已经弃暗投明，已经成为了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在这次白麒麟来袭的事情上帮助了侦探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