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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爱称

作者:Ukiyo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早上好,安娜小姐。这是我交还的物品。”


    “早上好,Melodia。最后一天实习祝你过得愉快。”


    “我会的,谢谢您。”


    和奏将白大褂、临时工作证、门禁卡一并归还给科室秘书处后,又拿着自己填写好的《临床模块手册》,朝米勒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区域安静的走廊上,她不时和行色匆匆的医务人员颔首打招呼,都会得到他们不算热情但认真的回应。


    偶尔也会有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也很快就随着匆忙的步履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种探究大概是出于对她身上所叠加的「著名网球选手女友」身份的好奇,但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人冒昧地上来打扰她。


    感谢德国人的冷漠边界感,让和奏最后一天的实习能够安稳结束。


    她抱着资料,独自穿过狭长的走廊,转角迈入开阔的医院大厅。


    各类声音如潮水一样涌来,空气也鲜活起来。


    和奏一直很喜欢这个瞬间。


    感官切换的同时,她仿佛也迈入了某个宏大生命叙事,成为它的一部分,让她由衷生出一种庄重与使命感。


    医院是人类情绪最集中的地方,像一个巨大的人性熔炉,将剥离伪装后的痛苦、焦虑、期待……都熔炼其中,她那一点因为网上嘈杂舆论所引起的情绪波动,融入其中后也很快被淹灭。


    和奏微笑着叩响米勒教授办公室的门。


    “来了。”米勒从桌案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和奏道,“刚好你们三个都在,下午我还要去讲课,模块手册和实习证明我都一起签了。”


    和奏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手册放在教授面前,转头视线对上一旁神色各异的穆勒和施耐德,浅笑着打了招呼。


    一直表面对她还算和善的施耐德纯良地对她道了声“早上好”,而穆勒则用晦暗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米勒教授也不管实习生的眉眼官司,他浏览了一遍他们填写的实习记录后,不假思索地在三份手册上写下不同评语,肃着脸递还给三人。


    只是在和奏上前时,他睨着她随口问了句:“听那家伙说你下半期实习要去肯尼亚?”


    6周下来,和奏已经习惯了这位严肃的老师用“那家伙”指代安特伯格教授。


    “是的,教授。”和奏双手接过记录着她表现的证明,没有看上面的评价,而是微微躬身谦恭道:“这段时间谢谢您的耐心指导,我受益匪浅。”


    米勒教授点了点头,平时看起来有些凶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笑容的表情来,“挑得不错,是能锻炼人的地方。”


    那边原本就有安特伯格实验室合作的脊柱感染简化手术实验项目,临床和研究两不耽误,这孩子倒是会选,也敢选。


    世界上有无数聪明的医生,但在这群聪明人中,勇气和信念仍是稀缺的品质。


    这样出色的学生,怎么就先让安特伯格那家伙抢了去。


    米勒抱着一丝希望,用门诊时候哄小孩子的语气问和奏:“之后有没有兴趣来神内当我的学生呀?”


    和奏自然知道这样顶尖的行业大拿不缺她一个学生,但她仍神色恭谨回道:“神内神外本就深度交叉,以后还有许多需要向您请教的地方。”


    这话不错,听着可比他那傲慢的死对头说话顺耳多了。


    米勒悠悠喝了口热咖啡,一边严肃着脸挥挥手让三人出去了。


    三个人如同刚开始那样,两个高个子男人走在前面,和奏抱着她的资料夹不紧不慢走在他们身后。


    一路沉默。


    同期间,这样的氛围难免有些尴尬。


    施耐德在低头看手中的实习评价,周身气压有些低,而穆勒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和奏没有缓解气氛的义务,或者说因为不在意所以她并不觉得尴尬,只专心走她的路。


    “肯尼亚,你……一个人去吗?”先开口的是穆勒,只是忧郁的语调难免让人浮想。


    和奏神色自然地笑道:“和林唐一起。”


    穆勒放慢了脚步,直到和她并肩,他忍耐着脾气挤出一个笑容:“我是说,你的男朋友不陪你一起去吗?那么危险的地方。”


    这下和奏面色倒是不笑了,她用一种感到荒谬的神色看着穆勒:“为什么要他陪我去?他又不需要实习。”


    穆勒眼睛亮了下:“意思是你其实不需要他,对吗?”


    和奏被问得啼笑皆非,却懒得争辩,她的回答称得上简单粗暴:“我爱他。”


    爱情又不是价值交换。


    根据和奏唯一的经验来看,当一个人拥有了独立处理一切事情的能力,对对方无所求的时候,才算拥有了爱情的入场券。因为这个时候,才能真正以欣赏姿态来爱一个人。


    也因为能够处理一切,她不需要国光为她做任何事情,相反,他的存在本身就让她想去呵护,去滋养。


    但这些不需要对外人说。


    所以“粗暴”大约是对于穆勒来讲的,他不懂和奏,只觉得她的话敷衍和刺耳,只能捏着评价表的手慢慢攥紧,以抵御心头的钝痛。


    “即使他会给你带来数不清的谩骂和麻烦?”


    和奏看着脚下路轻笑了声:“那些不是他带来的,我和他都不需要为他人的恶意承担责任,何况还称不上麻烦。”


    是了,她唯一一次生气,是因为那两个记者打扰到了病人,扰乱了医院的秩序,而之后那两个日本记者再也没有在医院出现过。


    她看起来这样谦和,内里却是无比坚定和通透,当看清那些恶意只是因为无知而产生的认知捷径后,她就已经不会去在意任何一种谩骂了,更不会将它们归咎与手冢国光。


    他其实也很懂她不是吗?


    穆勒望着和奏的侧脸,有些出神地想着。


    “砰!”一声的闷响,让和奏和穆勒同时看了过去——是施耐德握拳砸向墙壁发出的声音。


    “施耐德?”穆勒诧异地看着一直很稳重的好友,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施耐德没有理他,而是转过身来跨步到和奏面前,用个头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平时藏得很好的倨傲显露无疑。又因为怒气,那张稳重的脸此刻看起来阴沉又凶戾。


    和奏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意外。


    “你的手册给我!”施耐德的声音又低又急,透着蛮横。


    和奏拒绝得很干脆:“我没有这样的义务。”


    就是这副装模作样的游刃有余,让人火大。


    6周过去,施耐德的耐心在这一刻彻底告罄。


    他直接劈手去抢和奏怀中的资料夹,再怎么聪明,她始终是个女人,体力是绝对无法逾越的障碍!


    在施耐德的手即将触碰到蓝色文件夹时,和奏没有向后躲,反倒向前半步,找准他手臂悬空时的重心,用巧劲将他挥开。


    她清亮的眼睛里映出施耐德狼狈的样子,开口道:“你还要继续失态吗?”


    还是那样不高不低,让人安心的音调,似乎对方的恶意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穆勒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上前握住朋友的手臂,不赞同地低声警告对方:“施耐德,你想做什么?别忘了教授有权撤回他的评价!”


    “撤回?”施耐德似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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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可笑,他的皮肤已因愤怒胀得通红,神色狰狞问,“‘表现不符合预期’这种评价跟撤回有什么区别?!”


    穆勒看着他手中攒成一团的手册,蓝色眼睛里流露出诧异。


    米勒教授虽然外表严厉,但对学生并不像安特伯格教授那样近乎苛刻,“不符合预期”这种非正面的评价很少出现在他的评语中,毕竟《临床模块手册》意义重大,相当于医学生的档案,会影响到实习生的未来申请。


    穆勒的诧异更让施耐德难堪,他指着和奏低吼:“都是这个女人!”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穆勒皱着眉,第一次理解不了朋友的脑回路。


    作为实习生并不能左右教授们的决定,何况和奏一个留学生,连人际关系都寥寥,怎么可能影响到米勒教授对学生的评价?


    “你问问她做了什么!”


    “我?”迎着施耐德逼问的视线,和奏微笑道,“我只是向教授提供了你和记者的交易记录,以及你名下社交账号泄露我私人信息和不实言论的截图。”


    面对两人的震惊,和奏也有些惊讶:“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善良过头的人吗?”


    聪明的人很多,善良的人也很多,但是善良的聪明人不多。


    和奏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聪明人”,并为此自得,结果别人竟然没有发现她有这样的优点?


    她也是有些受打击的。


    不过也是,如果施耐德发现了,大概就不会愚蠢地觉得只要让她不得安生,他就能得到更多机会。


    和奏拿到证据的时候就觉得,她这个同期,真是既不善良,既不聪明。否则他应该知道,嫉妒是最无用的情绪,它的矛头最终只会指向自己。


    不过,当她有些失望地和手冢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将她抱在怀里的手冢闷笑着,第一时间肯定了她这一项优秀品格。


    Melodia的善良是带着锋芒的,这很好。


    这样,接下来的日子……他才不那么担心。


    “国光。”


    “嗯?”


    “别皱眉。”和奏在他怀里直起身,抬手将他眉心细微的褶皱揉开,端肃向他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知道。”不想她还要顾虑自己,手冢握住她在自己眉间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然后将掌心贴在自己脸颊轻轻蹭着,“可是,我会……想你。”


    啊啊啊啊啊!


    和奏感觉自己坚硬的心嘎嘣一下碎掉了!


    她整个人“啪叽”一声扑倒在看起来委屈巴巴的男朋友他怀里,捧着他的脸口不择言:“不去了不去了!”


    手冢脸颊被她捧在掌心不能动,只能垂眸望着她状似无奈地叹息:“不是都签了确认函了?”


    “反悔了反悔了!”和奏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会想她的表情,被蛊惑到根本不想去想一周后的日子,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颈窝摇着头耍赖。


    手冢胸口震动着,笑声发沉,他偏头在和奏耳边啄吻一下,轻轻叫她:“Melodia。”


    和奏说着说着就真有些沮丧了,她埋头在他颈后不出来,也不出声。


    见状,手冢环着她肩背的双臂收得更紧,直到两副身体之间再无缝隙,才在和奏耳边用气声呢喃着只有她能听见的情话和爱称。


    结果,听的人和说的人一起红了耳朵。


    胸前是国光与自己同频的心跳,耳边是国光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语……和奏此刻感觉身体里像是有蒸腾的热气在乱窜。


    本来两人都知道是在玩闹,现在……现在她真要闹了!


    国光他、他——


    “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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