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靠放在赛场边休息椅上的网球包倒在了地上。
“啊,抱歉。”
场边,一位正全神贯注为切原赤也膝盖清创的医疗组学生,在转身翻找喷雾时,手肘不慎撞倒了靠放在休息椅上的一个白色网球包。
他看着倒向外侧的包,举了举被棉签和绷带占用的双手,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和奏。
和奏会意上前帮忙将半开着的网球包扶了起来。地上还有几样从侧袋滑落出来的小物,她弯腰一一拾起。手机、腕带,以及一本用大片绚丽色彩做封面的书。
那封面风格过于独特,和奏不由扫了一眼书名:《Aimez-vous Brahms?》。
这还是一本法语原文书。
和奏看了一眼包的外侧绣着主人的名字,果然写着Yukimura seiichi。
是幸村的话,看法语书不奇怪。但是,他看这样一本法语书就有点值得玩味了。
《你喜欢勃拉姆斯吗?》
这个书名让和奏不由挑眉,不过随后她就像保守一个无意窥见的秘密一样,不动声色地将书和其他小物一起,妥当地放回了侧包。
这时,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欢呼!
场上的幸村精市迎来了他的赛末点。虽然他不会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但已经降级到戴维斯杯附加赛的队伍,遇到了日本队这样有几位世界级托举的特殊情况,输赢没有太大悬念。
双方实力太过悬殊,这场比赛对他而言更像一场热身。
最后一球是幸村的发球局。
场上的幸村精市姿态从容,平日温柔的表情早已经被锐利所取代,他紧盯着对方场地的底线位置,神色笃定。
没有意外地,屈身、抛球、挥拍,一个干净利落的ACE球落入他目光所及之处。
比赛结束。
双方握手时,和对手的狼狈相比,幸村已经恢复了场下的温柔优雅,但他的对手已经不会再被他的表象迷惑了——能打出这种风格的球,这家伙超级可怕的啊啊啊啊啊!
幸村满分的礼仪保持到和对手互相致谢,然后他没有再理会仍旧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对手,干脆朝场边走去。
只是快要走到休息区的时候,他最后回头看了对面观众席几眼,目光像是不经意间扫过对面观众席的所有角落。
可惜,一无所获。
最后他回到休息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灿烂已经到可怕的地步。刚想要上前祝贺他的队友们,一看他这个模样,悄悄向后撤了几步。
都是多年的交情了,幸村大魔王什么时候最不能惹,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对危险非常敏感的切原赤也,甚至一瘸一拐地从幸村旁边的长椅挪到了隔壁长椅,将自己缩成一团。
但是话又说回来……众人面带疑问互相对视着,无声交流:
“谁惹他了??”
“不知道啊??”
真田和柳这两台幸村阅读机都在观众席,他们一头雾水,只能再往后退了几步。
和奏倒是没有动,她刚好就站在幸村的网球包前,将他的表情看了个清楚。见他高高翘起的唇角,再看看他磨动的后牙槽,再一次确定幸村精市就是一颗毒蘑菇——越灿烂,越有毒。
没有见到应该出现在观众席上的人,幸村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地从网球侧包中掏出手机,快速点开一个置顶的对话框,里面空空如也。
这下他彻底被气笑了,下颚随着磨牙动了动,然后有些用力地将手机塞回口袋,但在碰到那本书时,又放轻了动作,避免了书页被压折。
这样一来,怒火和珍惜交织的矛盾情绪,让他周身的气压又更低了几分。
这下倒是让和奏看出了些端倪——幸村精市也有被人放鸽子的一天。
能把这位幸村君气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和奏倒是开始感兴趣了。
不过现在明哲保身更重要些,以幸村细心的程度,她怀疑他已经发现了那本书被人碰过,这会有些麻烦。
和奏无意给自己添麻烦,正欲转身,就见幸村带着那副完美笑容朝她看了过来。
“柳生桑。”幸村温和的声音响起。
“……”没来得及迈开步的和奏先发制人,“恭喜又赢下一场。”
“没想到有和奏大人亲自到场看我比赛的一天,真是荣幸。”
“……很不错的比赛。”
“你喜欢勃拉姆斯吗?”
“我喜欢贝多芬。”
“我是说我包里有一本书。”
“书?”
这时候,刚才那位医学生从通道转角处擦着手走了过来,一见到对幸村就老实道歉:“幸村君,不好意思,刚不小心碰倒了你的包,你看一下如果有损失我可以赔偿的。”接着又对和奏说,“谢谢柳生桑帮忙收拾好。”
和奏:“……不客气。”
幸村:“呵呵。”
“额,我、我去看看切原君的伤!”意识到自己误闯了什么战场,老实人快速朝切原的方向挪了过去。
又剩下了和奏和幸村两人。
虽然不是有意的,但自己确实触碰到了幸村的隐私,和奏决定先低头:“很抱歉,我不是故意。”
她承认自己看了书,却没说自己看懂了。
但幸村不好糊弄,他灿笑着帮她回忆:“我记得柳生桑和我一起选修过法语课。”
道了歉,他不接受就没办法了。先礼后兵,是柳生家的社交精髓。
“学得不如幸村君多,刚够看懂书名的程度。”和奏双手交握在身前,微笑抬头,明晃晃地挑衅,“这时候与其质问别人,不如反思自己。”
他这种性格,九成九是给人挖坑的时候把人给吓跑,顺手把自己给坑了。
“反思?”幸村挑眉,他不意外柳生和奏能够推测出一些事情,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可以直指问题所在。
想起自己做的“好事”,幸村下意识环视了观众席一周,这次他竟然幸运地捕捉到一个身影,不过也只有一瞬间,他的视线只触碰到了对方的衣角。
躲得倒是快!
幸村刚下去一些的怒火,又起来了。他眯了下眼,忽然朝和奏跨近一步,堪堪保持了基本的社交距离,说话时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故作熟稔的语调:“不过还是要多谢柳生,帮我保守了秘密。”
?
和奏看着他眼中烧得正旺的两簇火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想拿她当工具人去刺激放了他鸽子的那位?
一向心眼多到堪比菠萝的幸村精市会做出这种蠢事,看来真的是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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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
和奏眉头拧紧,后退了一步。
好在只疯了一瞬间。
见到和奏后退,幸村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正想道歉时,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和奏身后的某处,本来要道歉的话被他临时收回。
再开口时,他的语调中带着明晃晃的恶作剧:“有时候,一点点外界的刺激,比如……让他看到一些‘可能存在的威胁’,反而能带来一些惊喜哦~”
和奏知道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意图,但她非常非常不喜欢被利用,尤其是有可能被利用去刺激一个女孩子,她眼神变得锋利,警告声起:“幸村你——”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带着热身后微热温度和熟悉的雪松气息,沉稳地在她身侧站定。
是手冢回来了。
跟他一起去热身的迹部落后了他几步,见到这幅场景,他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走过来靠坐到了刚才切原坐的那个长椅上,离他们不远不近。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泪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手冢没有立刻说话,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打破了幸村故意营造的氛围。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和奏脸上,眼神深邃而平静,还隐隐带着关切的询问,唯独没有惊诧或质疑。
和奏迎上他这样的目光,扬起一个笑容,朝他摇了摇头。
手冢这才将视线转向幸村,表情是一贯的冷峻,语气平淡无波:“恭喜。”
幸村对于手冢如此平静的反应似乎略感意外,但随即眼中笑意更深,仿佛觉得更有趣了。但是单打一开赛在即,他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他收起自己的玩闹,笑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他已经看到了迹部还有些汗湿的额发了,这两个人估计还认真打了半场比赛,热身肯定是够了。
“嗯。”手冢应道,他自然地侧过头看向和奏,她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来不及了,裁判催促选手入场的声音已经响起。
看清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那一丝像是不自知的焦躁,手冢心中叹了口气,不希望她多想,所以在迈步踏入内场的瞬间,他轻轻对和奏说了一句话。
像是耳语的简短话语落入耳中,让和奏看着他背影的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
近处的幸村其实也听到了,只是没听懂。不过,在看到和奏带笑的侧脸后,他脸上玩味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看了看手冢走向球场的挺拔背影,又瞥了一眼观众席上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最终在心低叹了一声。
“抱歉,柳生,是我失礼了。”
和奏余光看了一眼似乎恢复正常的人,没理会他,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在网前站定的身影。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场上的氛围就为之一变,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连对面身形高大的对手都一脸兴奋,颤抖着伸出手,用超大的音量恭声道:“手冢国光,久仰,请多指教!”
手冢没有让那只手多等,也没有因为对方略显失态而有任何侧目,他握上那只手,正式道:“请多指教。”
此时和奏耳边是他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Melodia,warte auf mich。”
他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