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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寻衅

作者:Ukiyo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和奏不出所料地很忙。


    当医疗组发现了她的可靠,一遇到无法处理的问题,会第一时间向她求助。


    医疗器械的具体存放位置,德语系统仪器的使用方法,双方用英语无法沟通时充当翻译,监控数据波动异常时的调试……


    她忙到无暇顾及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再旺盛的好奇心,等到训练正式开始后,也都会被训练任务压下去,让暧昧涌动的青春恋爱番回归为热血运动番。


    但总有这种时候不是吗?


    周围一切正常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件打破平静的事。


    “你说什么?!”


    场边休息凳子上坐着的一个选手,一把扯下自己脖颈上的毛巾,甩到了椅子上,愤怒地指着对方叫骂着:“开什么玩笑!一点小扭伤就要我下场?你们医疗组是不是也看人下菜碟?生怕我们这些没名气的耽误了你们伺候那些大明星备战?!”


    他的声音很大,而且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和怨恨,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和奏正抱着平板监测着球场上手冢的动态数值,与他们只隔着一个长椅距离,当听到这种没有脑子的话时扭头看了过去,正好将那张充斥着疼痛与怒火的狰狞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记得这人,上野健斗。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只是昨天看过全员的体检资料,而她记忆力一向不错。


    集训的选手名单是由日本网协提供的,因此并不都是手冢他们同期的球员。


    按照往年网协对国内排名不高球员的照拂,这名单里其中的一部分选手原本是可以直接参加戴维斯杯的,只是因为今年戴维斯杯的结果涉及到奥运种子资格,以他们的成绩无法保证可以让日本出线,网协这才向手冢他们发出的求助。


    原本他们可以不参加集训的,但网协的意思是,机会难得,希望能够通过集训,也为这些选手提供一些锻炼机会。


    网协致力于培养更多职网人才,这也无可厚非。集训也不是一对一指导,场馆和器材都是现成的,不过是多几份训练计划和住宿的事,教练组以及提供场地的迹部景吾都点了头。


    但这在有些人眼中,就变成了自己的资格被顶替。原本属于他们的训练主场,就这样被这群天之骄子占了去,反而自己变成了陪衬,甚至是被“恩赐”的那一个。


    看着虽然在同一个训练中心,对方却能享受着比他们更为专业的指导,教练和医疗团队都围着他们转。


    这群人,未免太傲慢了!


    强烈的自尊让他们感到了耻辱与不甘。


    有了这样的情绪和隔阂在,有部分人准备消极训练;也有部分人表现得过激,上野健斗就是其中之一。


    从正式训练开始,急于出成绩的他就拒绝了医疗组的建议,没有热身便开始训练了。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充分拉开的韧带非常脆弱,在他扑救一个险球后,拉伤了大腿后侧肌肉,痛苦地摔倒在地。


    一直有些担忧地注意着他的一名实习医生,有些慌乱地立刻上前为他做了检查,在进行观察和冰敷后,初步判断后建议他停止对抗训练。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画面。


    那名被上野健斗劈头骂了一通的实习医生,刚才捂着被毛巾尾部抽到的胳膊站在原地,泛红的眼睛里有些愤怒。


    已经有不少人听到这边动静看了过来,这让敏感的实习医生更难受了。


    和奏见状立刻皱眉走了过去,她挡在实习医生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面红耳赤、无法控制情绪的上野健斗,陈述事实:“上野君,你的伤想必自己心里有数,小林桑刚才已经向你提供了非常专业的医疗建议,但你似乎有疑问。”


    “出于医疗组的职责,我再跟你确认一遍,疼痛会导致肌肉保护性痉挛,如果强行继续训练只会造成二次损伤,甚至会留下不可逆的伤害,影响将来的职业生涯。”


    “作为运动员,我想这是你应该具备的常识。”


    她说得是客观事实,但也确实毫不客气,这在上野健斗听来无疑是居高临下的说教。


    哈,这群医学生也是一样的傲慢,不将他放在眼里!


    “少来这套!”原本就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上野健斗,这时几乎是吼叫着,猛地伸手推向和奏的肩膀,“你们不就是——”


    “柳生桑,小心!”周围不少人惊呼出声,他们没想到上野竟然还敢动手。


    他们多虑了,上野健斗不逊的话都没能说完。


    因为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和奏的瞬间,局面陡然逆转!


    看着朝自己伸来的手,和奏眼神一凛,一直藏在温和耐心下的某种锐利骤然爆发!


    她没有后退,而是在上野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的上半身灵活地一个侧闪,避开了他推搡的动作。同时,她的右手飞快闪出,拇指和食指像一把手术钳,精准而有力地掐握在他肘关节的尺神经沟上——俗称麻筋。


    “啊——!”上野健斗发出一声痛呼,他感觉自己整条右臂又酸又麻又痛,就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


    猝不及防的痛苦中,他瞬间失去了力气,狼狈地向后踉跄了一步。站稳后,他捂着手臂惊怒交加地瞪着和奏。


    周围一片死寂。


    原本想要上前制止上野发疯的人也都定在了原地,有些惊讶地看着和奏,包括她身后那位小林实习医生。


    他们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很爱笑的柳生桑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了,也没想到纤细的她,出手这样的……凌厉。


    在场只有和奏的表情依旧冷静,她看着咬牙望向自己的上野健斗,开口:


    “第一,医疗组的职责是保护每、一、位运动员的健康,不存在你认知中的区别对待。”


    “第二,别人的身体不是用来给你发泄情绪的沙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刚才想推搡她的手,放轻了声音接着道,“再有下次,你就不仅仅是短暂地感觉到酸麻了。”


    好听的声音就这样清晰地传入上野健斗的耳中,但轻声细语里透出的冰冷警告让上野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捂着自己刚缓过来的肘部,脸色原本是赤红色,现在开始一阵青一阵白,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她是认真的!


    于是,方才没说出口的辱骂都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就在这时,一个冷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上野。”


    手冢不知何时结束了和幸村的对练,走了到了这边,旁边是仍旧披着外套、一副看好戏神情的幸村。


    刚才出声的自然是手冢,他没有看和奏,而是直接走向上野,目光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对人辱骂、动手,严重违反集训规定。”他的声音也不高,金属质感的音色中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上野抬不起头来,“现在,遵从小林医生的医嘱去医疗室进行冰敷。伤情处理完毕后,禁止对抗性训练三天。在此之前,向两位医生道歉。”


    日本网球界有一个共识:手冢国光是所有网球手都期望与之对战一场的选手。


    但当真正站在他对面时,上野才真切地感受到,手冢国光对他来说,是怎样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那股犹如实质的、强大的威压彻底让他熄了火,连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消失了。


    手冢国光是出了名的公正严苛,当听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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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禁止对抗训练,而不是将他从集训中心除名,上野心中甚至升起一丝感激。


    在手冢的视线下,他就像犯错了的学生,涨红着脸对着那位小林医生和和奏极其艰难地鞠了躬:“……非常抱歉,是我失态了。”说完,头也不回地、一瘸一拐地超医疗室走去。


    手冢这才将目光转向医疗组的两人,低下头微微鞠躬:“抱歉,是我没有约束好队员,给两位添麻烦了,希望两位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是在以队长的身份代替队员向她们道歉。


    但是才组队一天,上野健斗的所作所为,怎么看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这人,真是……


    小林医生听了他的道歉,连忙挥了挥手。和奏则是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刚才差点儿被打得时候都一片平静的心里,开始升起一股火气,忍不住盯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想要借此表达自己的情绪。


    手冢对上她的视线,刚才还充满压迫感的深棕色眸子,看向她时恢复了沉静,他推了推眼镜,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和奏:“……”呆子!


    “呵呵~”一直站在手冢旁边默不作声的幸村突然笑出了声,他欣赏着和奏微微磨动后牙槽的样子,动人的嗓音说出意有所指的话:“几年过去了,柳生桑的功力不减啊。”


    早一步结束对抗训练的仁王用手肘捅了捅面无表情的柳生比吕士:“puri~比吕士,你们学医的,都这么可怕吗?”


    柳生比吕士往旁边挪动一步,远离前搭档后,不带什么感情地澄清:“你对我们医学有些误解,我们一向是和平的象征。”


    他家堂妹,在学医的人里面也绝对是个狠人——他就没有见过哪个医学生为了研究关节,拿自己当实验对象,把自己胳膊卸了又装回去的。


    在一旁的真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似的,黑着脸拉了拉帽檐说了一句:“太松懈了……”


    真田的脸色让柳生比吕士回想起当年的情景。


    对,那是在幸村主持的海原祭上,Mero作为空手道社的主将对抗剑道社主将真田——真不知道当时幸村是怎么想的,要安排这样两个社团打表演赛——为了赢,她在台上直接将胳膊扭曲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结果是她对战的真田被她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打得直接剑脱了手。


    当时Mero怎么说的来着?


    她甩甩自己已经能活动的手臂,对着受了惊吓、脸黑得像碳一样的真田说:“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我将来得学会保护好自己。”


    所以,刚才在上野健斗动手的时候,立海大为什么都原地不动?


    自然是因为对她的战斗力一百个放心。虽然和奏现在看起来一副温和无害的明媚模样,真要动起手来,她大概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把人拆了……


    现在除了立海大之外,整个集训中心应该也都放心了。直接影响就是原先的八卦视线少了,剩下的也换成了敬畏,这让和奏浑身舒适许多。


    骚动后,训练继续,大家又回到了各自的场地。


    刚对上野毫不客气地放狠话的和奏,看着那个颀长的背影,气不顺又没办法对着当事人说出来。于是,她抱着平板站在原地,带火气的目光直直盯着他,像是想在他背后烧出一个洞来。


    这时承受她视线的人突然扭头向这边看过来,他几乎在回头的瞬间就捕捉到了和奏的视线,柔和清净的目光仿佛令她浑身透亮,无处躲藏。


    无端有种被纵容的感觉……心中因为他对自己苛责而升起的怒气,就这样因为他一个眼神,悄然散去了。


    于是,在走回场地的途中,那双深棕色眼睛里,又有几不可查的笑意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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