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晓枫和小七在大学食堂吃午餐时，姜文枫又走了过来，再次邀请她去看篮球队训练。晓枫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便应了下来。转身她拉着小七，小声商量：“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不想一个人去。”
“怎么了？”
“我想把你介绍给姜文枫，你说不定会喜欢他的。”晓枫避开她的问题，转了个话题。
“你想给他介绍女朋友？”小七挑眉。
“嗯，是啊。”
小七凑近她，声音压得更低：“姜文枫可是校篮球队的明星，多少女生盯着呢。但最近她们都在传，说姜文枫的‘女朋友’去看过他训练。”
晓枫像突然断电的机器人，僵在那儿。她努力想理解小七的话，脑子却像被浆糊堵住，转不动了。
“如果他有女朋友，那我去了也只是单纯看看训练而已啊。”她讷讷地说。
“晓枫，真想给他介绍女朋友，不如先去买面好镜子照照自己。”小七的话带着点隐晦的提醒。
晓枫更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他看你的眼神……”小七的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你是不是已经去过了？”
“我……”晓枫语塞。
“不想去就别去。要是想弄明白，今天就自己去感受下。但我劝你，别玩火。”小七说完，转身端着餐盘走了。
晓枫脑子里嗡嗡作响，脚像灌了铅，却又不受控制地往体育馆挪。姜文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她过来，挑眉笑道：“怎么又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有啊，什么叫‘又是’。”
“平时就呆呆的，不过……挺可爱的。”姜文枫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耳畔。
“文枫，我会不会打扰你们训练啊？”晓枫还是不安。
“你做好该做的事就行。”
“什么事？”
“递毛巾和饮料啊。”
“哦，好。”晓枫点点头，那副乖乖听话的样子，倒真像个有点迷糊的小助理。
体育馆里弥漫着橡胶地板的味道，混着青年们的汗水气息。球鞋急刹时“吱呀”的锐响在馆内回荡，投篮时衣角翻飞带起风，一滴滴汗珠从发梢坠落，砸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姜文枫结束训练走下场时，晓枫赶紧递上毛巾。他接过去，转身往场中走了两步，胡乱擦了擦汗，又转回来，扬了扬下巴：“接住！”声音里带着三分得意，把毛巾抛了回来。晓枫慌忙接住，又递上功能饮料。他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手，愣了下：“你的手好凉，不舒服？”
晓枫摇摇头。姜文枫低下头，声音闷闷的：“那我们走吧。”说完，用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左手，便错身往前走。那瞬间的眼神，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像根细针，轻轻扎进晓枫心里。
她傻站了会儿，等转身想跟上时，早没了姜文枫的身影。一个人走出体育馆，手里的手机被反复解锁又按灭，屏幕的光映着她茫然失措的脸。
“饶晓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
晓枫回头，是姚安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姚安妮的语气带着敌意。
晓枫想侧身躲开：“我拿车回家。”
姚安妮带着几个女生围了上来，堵住她的路：“你跟姜文枫什么关系？”
“你们让开。”晓枫的声音提高了些，却掩不住话里的惊慌。
“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必须说清楚！”
……
姚安妮抬手打断同伴的聒噪，盯着晓枫，语气刻薄：“饶晓枫，你是狐狸精吧？高中时跟周洋同居，后来又勾着个老男人，现在又来勾引篮球队的姜文枫。”
这话像电流劈过来，晓枫的耳膜嗡嗡作响。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卡着块烧红的石头，发不出一点声音。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人影都成了晃动的色块。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姚安妮伸手推了晓枫一把，“你个贱人！”
晓枫膝盖一软，下意识想扶点什么，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稳稳搀住。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笼罩下来，是姜文枫。
围着的女生们都往后退了两步，怯怯地喊：“姜文枫……”
“你们干什么？”姜文枫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却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见没人说话，他牵起晓枫的右手，就要往外走。
人群里突然炸出一个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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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声：“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姜文枫停下脚步，回头，清晰地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晓枫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却压不住胸腔里炸开的恐慌，指尖都在发抖。
“她不是什么正经女生！”有人不甘心地喊。
“跟你们没关系。”姜文枫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毋庸置辩的强硬。
“她跟别人同居过，还被人包养……你不知道她的过去！”
“跟我没关系。”姜文枫说完，不再理会身后的议论，拉着晓枫上了辆出租车，送她回家。
车刚停稳，晓枫就脚步踉跄地往下走，姜文枫伸手扶住她。
晓枫慌忙抽回手：“我没事。”
“那我先走了。”
“嗯。”
晓枫进门就蹲在玄关，背靠着冰冷的鞋柜。今天这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梦？这梦要怎么才能醒过来？她游魂似的上楼，洗了澡换了衣服，手机突然急切地响起来——是小七。
“今天姜文枫他……”小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晓枫的哭声打断。晓枫语无伦次地讲着刚才的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文清进门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通话。小七在挂断前，战战兢兢地说：“冷静点，别怕。”
晓枫倚在餐桌边，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像带雨的梨花。文清看到她这副模样，什么也顾不上了，几步扑过来：“怎么了？”
他心里预备了无数安慰的话，可当听到晓枫哽咽着说出“我今天下午去看篮球队训练了”时，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是让你不要去篮球队吗！”
晓枫愣住了。文清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她不知道，这件事像根针，狠狠扎到了这个男人的逆鳞。
他憋着愤怒，她堵着委屈，两人就那么站着，谁也没再说话。这场风波，竟就这么不了了之。
日子像一杯温水，不冷不热，在每天的晨光里映出两人沉默的倒影。
下午有课的时候，晓枫会留在学校上自习，笔尖划过书页的声音很轻；没课的时候，她就去车队训练，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心里的乱麻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