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晓枫回房躺下后，姜文清试着按了按门锁密码——果然是晓枫的生日。他立刻回自己家收拾了生活用品和工作装备，第二天清晨在一楼沙发上醒来时，晓枫已经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上班，心里早已盘算好：晚上一定要去接她放学。
整个教室没有因为放学的铃声而复活，却因为老师的一句，“讲完这题再放学”而沸腾起来。老师最后合上教案的动作，像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所有人的封印。晓枫从收纳箱里面翻找出自己的手机，刚开机就收到了文清的信息，“晚上7点我来接你。”
晓枫将散落的试卷按顺序排好，拉上拉链，拉链发出的细碎的咔嚓声，非常解压。她穿过走廊上的人群，刚到操场上，就看到小七高挑的身影，她在校服外面套了件红色的卫衣，快到校门的时候，那个红色的身影突然小跑起来。晓枫干脆放慢了脚步，操场上球鞋摩擦地面的“吱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知道哪个班的男生背着书包却还在空气投篮，高高瘦瘦的身影在灯光的交错中呈现出撩人的剪影。
一走出校门，晓枫就被文清搜索的目光捕捉到，他朝着她快步走近，从她身上卸下书包，“累了吧？我订好吃饭的位置，就在这个附近，我们到了就可以开餐”，说着，他扒开了晓枫额前的碎发，“不会耽误做作业的。”
“嗯，谢谢你！”
文清带着笑意，轻松的说，“能为你做点什么，心里特别踏实。你开心，就是最好的谢礼。”
文清从驾驶室给晓枫拉过安全带扣上，快要贴上的两个人的脸都羞红了。
“早晨出门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那么好，不想吵醒你。”
“早晨几点到校？”
“6点50分到班。”
“我知道了，以后我接送你。”
“谢谢你！”
“不用。明天早晨尝尝我做的早餐，好不好？”
“好，谢谢你！”
“你再谢我，我要跟你算利息了。”
“我还欠你一杯咖啡呢。”
“哦？嗯，先记下了。”
推开包房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映照在深棕色的实木圆桌上。桌中央银质的烛台上燃着细长的白烛，火苗轻轻摇曳，在墙面的浮雕上投下温柔的光影。一束新鲜的香槟玫瑰斜插在香槟酒瓶中，花瓣边缘还沾着水珠。
文清早已备好一切：餐具整齐排列，沙拉侧边点缀的黑醋汁透着光泽，银箔纸轻轻覆盖着牛排，角落的音响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当两人落座时，服务员默契地同时揭开餐盘盖——不必等待，一切都刚刚好。
虽然晓枫对这顿晚餐赞不绝口，但是文清从她脸上看不到笑容，他的心也揪着。
回到家之后，晓枫准备做作业，文清走到她身边，“我可不可以抱抱你？”声音里甚至带着祈求。
晓枫低着头，打开双手，直接依偎进文清的怀抱，把头轻轻贴靠在他胸前。
他声音哽咽，“晓枫，是因为我的出现，才逼着你做出这么艰难的选择。我知道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现在，我做的这些，都是周洋以前做的，对不对？”
文清用手穿过晓枫的发丝，继续说着，“你慢慢来，我陪着你。”
除了谢谢，晓枫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
星期三放学前，语文、英语老师说要多做多积累，数理化老师说要保持手感，所以6套试卷发了下来。
时间滴滴答答，文清一直在书桌跟前陪着晓枫，他也在笔记本电脑上忙着自己的工作。
“嘟噜”，晓枫的手机屏幕亮起，她拿过手机才意识到转钟了，信息来自周洋，“生日快乐”，屏幕是冰冷的，文字是静止的，但是晓枫的内心是翻涌的。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回桌面上。
文清把椅子搬到晓枫身边坐下，“想哭你就哭……”。
这时的晓枫只觉得文清的温柔太过残忍，撕扯着她的心。
星期四放学之后，文清接了晓枫回到家，刚跨进家门，就被餐桌中央的花束攫住了视线——18朵玫瑰和百合交织成珊瑚色的漩涡，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文清从厨房拿出亲手做的提拉米苏，还神神秘秘的说，“你一定会喜欢，我可是跟高人取过经的，奶酪加了双层过滤。”
空气中是咖啡与朗姆酒的香气，让人沉醉。文清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看到晓枫盯着酒杯里红酒因为摇晃而形成的漩涡，问她，“是不是想喝？”
晓枫重重点了点头，文清将酒杯推给晓枫，“今天你最大，喝一口。”
杯口凑近鼻尖时，黑樱桃的果香裹着橡木桶的烟熏气息骤然炸开，混着隐约的肉桂辛香。
当最后一滴酒液滑过喉咙，杯底旋转的残香里，突然捕捉到一丝雨后森林的湿润气息。
“原来没有柠檬也很好。”
餐厅的灯光调成了琥珀色，在桌布上晕开一圈毛茸茸的光晕。文清又拿给晓枫一个礼品袋，“还有礼物啊？！包包，好特别的图案。”束口绳被拉开的瞬间，晓枫的惊呼像颗跳跳糖在空气里炸开。
“喜欢吗？”
“喜欢，这么多口袋，适合我。”
“上次看你翻包包找东西，我就想给你找一款有分隔口袋的包，找了好久，都没有中意的。”
“这个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呢？”
“10月份出差的时候，在一家古董店偶然看到的。我很喜欢这个图案，是不是像向日葵？”
晓枫点了点头，望着文清，听他继续说着，“这个原本是一件斗篷，布料还蛮大的，我就想着能不能用这个布料改包包。回来之后，就找人按照我的想法改的。你的那些纸巾、数据线、耳机……就都可以各回各家了。”
“文清，谢谢你！”
文清打开包包，指着一个心形的口袋，说，“这里藏着我们的秘密。”
晓枫拿起来仔细端详，嘴里念着，“2010年8月15日。”
“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记得吗？”
晓枫的耳垂泛起珊瑚色，她突然注意到日期的下面还绣着两个名字Alfie&Helena。她颤抖着手，放下包包，“文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因为你值得啊。”停顿片刻，又低声道，“我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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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葵，你是我的太阳。”
见晓枫终于破涕为笑，文清俯下身，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间，全是红酒的醇香，带着微醺的暖意。
突然，文清的手机骤然响起，像颗炸雷打破了此刻的静谧。他心里暗骂一声“谁这么不长眼”，可瞥见来电显示时，却蓦地收了神色，战术性地咳了一声，拿着手机走向窗边：“妈……”
晓枫转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指尖的餐巾纸被折成方方正正的小块，仿佛这样能压下心底的慌乱。文清挂了电话走回餐桌时，脸上带着明显的为难。“怎么了？”晓枫抬头问。
“能不能……跟你拍张合照？”他耳尖泛着可爱的红晕，声音像卡壳的磁带，断断续续，“我跟爸妈说在女朋友家，他们非让我发照片，不然……不然就要报警说我被绑架了。”
晓枫的脸“腾”地又红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拍吧，我可不想一会儿真有人破门而入。”
自拍的镜头里，文清直视着画面，微醺的眼眸漾着幸福的笑意，下眼睑泛着层薄红，与脸颊的酒晕相映成趣。那双眼本就清澈如秋水，偏又衬着高挺的鼻梁线条，添了几分率真。他左手虚搭在晓枫肩头，而晓枫微微侧过头，正深情望着他的侧脸——她的脸颊被红酒晕出薄雾般的粉，拍照的瞬间，舌尖轻轻舔过下唇，带着少女不自知的娇憨。
照片刚发过去，文清的手机就“铃铃”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顺手开了免提，连声应着：“妈……”
“好……好……我和你爸都等着抱孙子呢！”电话那头，姜婉的声音响亮又急切，说完便把手机塞给姜恒，自己躲到一旁抹眼泪去了。
姜恒接过电话，只沉声说了句：“有时间回家来。我去看看你妈妈。”
挂了电话，文清和晓枫都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不好意思，我妈她……可能有点太激动了。”
文清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听筒里传来姜婉的声音：“你今天是不是做蛋糕了？”
“是啊，我正陪晓枫过生日呢。”
“过生日啊……这、这太失礼了！”姜婉的声音带着点懊恼，“红包，我和你爸的红包，回头一定补上！她叫晓枫是吧？老公，你听这名字，多像我们家的人啊，是不是？”顿了半秒，她又叮嘱道，“文清，你那些拿手点心，得多做给晓枫吃……还有啊……”
话没说完，就被姜恒打断了：“跟晓枫说声生日快乐。先这样，不打扰你们了。”
晓枫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阿姨好可爱！今天这个蛋糕，是阿姨教你做的吗？”
“嗯，喜欢吗？”
“喜欢！”晓枫眼睛亮晶晶的，掰着手指细数，“奶酪醇厚里带着点微酸，像云朵一样蓬松；手指饼干吸足了咖啡液，湿润又松软；还有芝士糊，哇，入口就化了……”
“再说下去，我可要骄傲了。”文清笑着，伸手轻轻碰了碰晓枫嘟起的嘴唇。
“文清，你是最棒的。”
“谢谢小寿星的夸奖，我可就认下了。”说完这话，文清望着晓枫的脸，终于看到了那抹从心底漾开的、纯粹的欢欣笑容，像被阳光吻过的花，明媚得让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