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1日,六七由周洋主持焚香、供祭等核心流程,周骁和周勇共同操办,设宴款待所有来拜祭的人。
姜文清跨进门时,满屋宾客的私语声突然被掐断,只剩遗像前那两支白蜡烛爆出灯花。
“节哀。”姜文清对着灵位三鞠躬,西装后摆划出的弧度精确得像用量角器校准过。
周骁递烟的手悬在半空,香烟在指间转了个圈又放回烟盒。
“晓枫在楼上。”周骁的回答像烫嘴般简短。姜文清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走在周骁身后,当周骁敲开房门的时候,晓枫诧异的摘下耳机,冲到房门口,“文清,你怎么来了?”
“为了节省电话费嘛。”
听了这话,晓枫有点想笑,但还是镇定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妈妈……今天……”
“六七这天,女婿是要来拜祭的……”姜文清向前迈步时,周骁突然横插进来:“今天主持供祭流程的是周洋。”
姜文清带着淡淡的笑容,解开了西装的扣子,礼貌回应道,“那我应该去谢谢他,是我来晚了。晓枫,你不会怪我吧?”
晓枫低头不敢言语,姜文清倒是保持他一贯的语调反问道,“你周叔叔一定没有告诉你,他们家离岸基金跟私人银行的深度合作,也包括商业联姻吧?”
晓枫抬头眼神扫过姜文清和周骁,“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
姜文清抚了抚晓枫的肩头,“没关系,你不需要懂,有我呢。”
周勇上楼的脚步声像颗投入静水的石子,猝然打破了凝滞的尴尬。晓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扑过去,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周叔叔。”
“晓枫,我先走了。”周勇的声音温和如常。
“我送你。”晓枫立刻挽住他的胳膊,脚步急促地跟着下楼。楼梯间的灯光在两人身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周勇刻意放慢脚步,眼角的余光越过栏杆,恰好瞥见姜文清站在原地的身影,像尊沉默的石像。
周勇微微侧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晓枫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需要周叔叔做点什么?”
晓枫的肩膀轻轻颤了颤,她只是用力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周勇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放柔了语气叮嘱道:“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跟我说,不管什么时候。”
这句话像道暖流涌进晓枫的心里,她再也忍不住,晶莹的泪珠在睫毛上打着转,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周叔叔!”
“乖。”周勇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坐进车里后,周勇没有立刻发动引擎,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给周骁发了条语音留言,“哥,回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不管多晚。”
车子缓缓驶离,周勇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搅得翻江倒海。回到家,他把自己陷进沙发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亮起,他点开通讯录,手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动着,目光却一次次停在同一个名字上,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最终,他还是按灭了屏幕,房间里陷入短暂的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没过多久,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尖锐的铃声像道惊雷,把周勇从纷乱的思绪中猛地拽了出来。他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声音带着刚回神的沙哑:“哥。”
“为了晓枫的事情吧?”周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了然。
“嗯。”周勇应了一声,语气瞬间变得凝重,“姜文清什么时候盯上她的?今天他明显是有备而来。”
“周洋上周跟我说了他的事,估计他已经知道了,”周骁顿了顿,补充道,“我正在查他。”
“你查到什么了?我们见面说吧,我现在过去找你。”周勇说着就要起身。
“你先别过来,”周骁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我还有事要跟薇薇说。”
“我明白了,哥……”周勇的话顿在嘴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
“如果可以……”周勇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恳求,“考虑下晓枫的立场,别伤害她。”
“不用你提醒。”周骁的声音冷了几分,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单调的“嘟嘟”声,周勇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盯着屏幕上跳跃的结束通话界面,目光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通讯录里那个被他反复注视的名字,心里五味杂陈。
次日早晨,晨光透过纱帘在晓枫枕边投下细碎光斑时,手机屏幕的蓝光刺得她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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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信息像把钝刀,每个字都在她胸腔里缓慢地搅动,“晓枫,对不起!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需要出差一段时间,我们的咖啡之约要推迟了。”
她盯着屏幕上“咖啡之约”四个字,那曾让她偷偷红过脸颊的约定,此刻却像结了冰的石子,硌得眼眶发酸。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砸在被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她却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晓枫没有回复姜文清的信息,只是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起身继续履行周日的行程。兼职时机械地打包礼盒,回家后对着作业本发呆,洗澡时任由热水漫过脚踝,临睡前看着空荡荡的餐桌,才发现自己从早到晚都没什么胃口。
星期一上学的路上,晓枫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很久。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被反复输入又删除,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保存键,在备注栏里敲下一行字:“我欠他一杯咖啡。”
早读课铃响时,老师正催促着收手机。晓枫把手机锁屏前,又忍不住按亮屏幕看了一眼,通讯记录里没有新消息,她才木然地将手机放进纪律委员手里的收纳箱,指尖触到塑料盒壁的冰凉,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晓枫几乎是第一个冲到收纳盒边。翻出手机的动作带着暮色般淡的颤抖,解锁屏幕时,连呼吸都放轻了。可屏幕上干干净净的通知栏,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她慢慢收拾好书包,转身走向校门口的电动城,把所有赛车游戏都玩到超时,直到指尖被方向盘磨得发烫,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路过便利店时,买了份最简单的三明治当晚餐,咬下去时像在嚼蜡。回到家写完作业,窗外的路灯已经熄了大半,她最后看了眼依旧安静的手机,才拉灭了台灯。
接下来的几天,周洋哥、姜文清,好像约好了似的,突然从晓枫的生活里蒸发了。平日里熟悉的招呼声、偶尔递来的零食,全都变成了空白,连空气都仿佛稀薄了几分。
七七祭扫那天,只有周勇陪着晓枫。墓园里的风带着草木的湿气,妈妈墓前的百合花沾着晶莹的晨露,像昨夜未干的泪滴。晓枫跪在墓碑前,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哭得声嘶力竭,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她攥着周勇的衣角,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周叔叔,为什么他们都要走?为什么都一声不响地离开我?是不是……是不是我不配被人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