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死了,那种灵魂被剥离出身体的恐慌感如此真实,以至于她惊醒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但她从床上猛然坐起时,才发现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寝室,因为她的寝室里不会这么乱,更不会有三个男同学!
“啊——”
她的尖叫打破了早晨的清净,他们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纷纷朝他看来,像是看神经病。
“大早上的你嚎啥啊。”丁子哲不满地叫唤。
“我怎么会在这里!”文彦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这三个男的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出现在这里有问题!她只能躲在被子后面大声质问,然后话一出口,她先僵住了,自己的声音也不对劲,变得更低沉了。
“那你想在哪里,女生宿舍吗?”杨浩然靠在床头嘲笑她,引得其他人也猥琐地笑起来。
一个荒诞的猜想闪进文彦的脑海,她直觉自己不该肯定这个玩笑话。在被子的遮掩下,她的手移向自己的胸口。
一片平坦。
她绝望般地将手继续往下探去,并不平坦。
绝了!一定是梦中梦!她干脆盖上被子倒头继续睡,下面室友闹着说要上课了赶紧去也不理睬。
当然不是梦中梦。
文彦面无表情地坐在阶梯教室里,看着眼前进进出出的男女同学,甚至在想,他们之中会不会也有人在醒来之前,也是另一个性别呢?
她才上大一,怎么就从一个18岁的香喷喷女大变成了臭烘烘的男大了呢!
她才上大一,难道未来三年,她都要要和那三个男的共处一室吗!
爸妈还是那个爸妈,而她文彦已经是他文彦了。
他决定出去租房子住。
这个念头在昨天达到了顶峰。他趁室友都不在的时候,赶紧拿上新买的沐浴露浴巾进去洗澡,结果慌张之下竟然忘了锁门,突然回来的曹旭急着上厕所,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面对他的和尖叫和诘问,只是无语地表示这是无理取闹。
再这样下去,他非要神经衰弱不可。
但现实是,是他的生活费,并不够在寸土寸金的上海的大学旁边租一个条件不错的单间,是的,他的标准已经一降再降,不强求整租,只求一个干净的卫生间以及卧室。
让父母来负担这多余的费用显然不合适,他开不了这个口,理由也不够充分,那么唯一的出路,只剩下兼职。
摇了一个星期奶茶,他被要了不下二十次微信,且因为时间零散排班受限,带来的收入也是少得可怜。
但因为被要微信的经历,他也歇了去酒吧兼职的心思。
最终,他选择了十分古典的大学生兼职——家庭教师。虽然现在大学生变得很不值钱,但他尚算得上新鲜的傲人高考成绩,以及才大一所以并没有忘光的知识储备,让他在这个市场上还是略有竞争力。
果不其然,他很快收到了一户人家的“offer”。
学生是一个初三的青春期男孩,当代最难缠的群体中的一份子。文彦原本是想找女学生的,至少相处起来自在。但是念头刚起,他就苦笑着打消了——以他现在的男性身份,去给一个10-16岁的女孩做一对一辅导显然很不合适。就算他内心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个纯洁善良的“姐妹”,可人家家长和学生不知道啊。
学生家长很大方,薪酬丰厚,对他的条件也很满意,唯一的要求是:只要能教得下去就行。
这得是多难教啊,文彦心里嘀咕。但是本着去一次也能拿一次钱的心态,他还是接了。
到了约定的那天,在学生家里等着和他接洽的并不是孩子的父母,而是姐姐。她只做两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她叫祁缦,而她的弟弟,也就是文彦的新学生叫祁绎。
祁缦本身也是一个大学生,不过已经大四了,并且学的是艺术类专业,她坦言对教自己的弟弟实在有心无力,就决定把这个烫手的活儿外包出去。
“不过之前几个老师都,怎么说呢,和祁绎性格不合。”祁缦说得很委婉,但也没有瞒着文彦,“所以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也可以直说。当然,如果你能教一个月以上,并且有点效果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给你更高的课时费。”
祁缦是个挺漂亮的女生,讲话的时候语气都是上扬的,还有着艺术生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散漫,文彦面对她,生怕自己掌握不好独处的环境下一个男人对待女人的分寸感,只能尽量避免和她对视,这样之下,不免显得局促。
祁缦见他话很少又挺社恐的样子,估摸着他也治不住自己的弟弟,只能叹了一口气,让他去上课试试。
但她绝对想不到,文彦对待祁绎完全是另一副面孔,态度放肆了很多,一个小屁孩,还是个脸皮很厚的富二代男孩,根本不用担心伤害到他脆弱的心灵。
文彦很快以博学的知识,高超的游戏技巧,随时鄙视祁绎的高傲姿态,赢得了这个中二小孩的尊重。
他成功熬过了一个月,并且顺利涨了工资。
除了第一周祁缦在家里等他这个老师来了又走,后面的几周,文彦来的时候,家里都是只有保姆和祁绎了。
他甚至好奇地问了一嘴祁绎他缺不缺爱,祁绎说不缺啊好几个女同学给他写情书。
文彦无语,文彦顺便拿他刚变成男人时搜罗到的知识,给他科普了男性过早性行为的危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吓得够呛,直言自己还是小处男。
至于祁绎不怀好意地反问他还是不是处男,则收获了他“我也才满18岁,当然还是”的正经回答。
“处男有什么好丢人的,这也是保护自己爱护干净的体现。”他又一次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鄙视了祁绎,“你们这些小男孩懂什么,现在玩得欢,到时候一个个都是阳痿早泄。”
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的祁缦及时地收回了手,她悄悄退到客厅里,清了清嗓子,对着房间里喊:“祁绎,今天姐姐我亲自下厨,你等着吃爱的大餐吧!”
话音刚落,祁绎就吓得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企图阻止他姐“大展身手”。
文彦也好奇地跟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钟翎姐姐。”祁绎也看到了她,瞬间收敛起那副张牙舞爪的姿态,变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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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礼貌。
“原来她叫钟ling啊,就是不知道是哪个ling。”
脑子里冒出来这个疑问的时候,文彦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就是缦缦找的那个家教?”钟翎也注意到了他,她的目光扫过来,没什么多余的意思,但是说的话不能说没礼貌,也确实不是那么客气,“我是钟翎,令羽翎。”
“你好,我是文彦。”文彦赶忙回答,但是一时找不到该如何介绍自己名字里的字,不过,钟翎大概也不会在意吧。
钟翎看上去是和祁缦截然不同的那类人,她年轻,但整个人却很沉静,让她标致的五官都败在了这种造成了距离感的气质之下,以至于即使她有不输于女明星的美丽,也让人想看她的时候都下意识地选择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厨房里传来祁绎劝祁缦收手的声音,惊醒了呆立在客厅的文彦,他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失礼地盯着钟翎看了好一会儿,恐怕比她刚刚那句不客气的文化还要不礼貌得多。
他瞬间僵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是该退回祁绎的房间,还是站在这里继续尴尬。
好在钟翎似乎并未在意他的冒昧,反而对他展露了一个浅淡却友好的笑容,指了指客厅沙发的另一头:“坐吧,站着不累吗?”
于是,场景就变成了这样:他们两人,分别占据着祁缦家那个巨大沙发的一端,各自低头玩着手机,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直到厨房里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都让你别动了!你看你,影响我发挥!”祁缦举着一口烧得黢黑的锅,对着弟弟埋怨道。
“明明是你自己不听劝,非要逞强!”祁绎毫不示弱,“你就是厨房黑洞,厨房破坏王,厨房黑名单第一人!”
“嘿,你小子!”祁缦说着就要上手揍他。
文彦生怕这个小炸锅会引发什么安全事故,赶紧冲了进去,一把拉开姐弟俩,迅速检查了煤气灶和油烟机,确认阀门都关好了。
“还好,应该只是锅烧坏了。”文彦松了口气。
“我就说出去吃吧!”祁绎嚷嚷道。
“我还有这么多菜没做呢!”祁缦指着台上一堆已经准备好的食材,“这可都是钟翎买的!”
文彦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厨艺不佳的人总有挑战极限的勇气。但当他听到这些食材都是钟翎买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一句话脱口而出:“要不……我来做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好啊!”——这是祁绎兴奋的声音。
“别了吧!”——这是祁缦质疑的声音。
姐弟俩又开始互相抬杠。
“你会做饭吗?”还是不知何时也来到厨房门口的钟翎问到了重点。
她看着那些新鲜的菜,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就这么浪费掉也确实可惜。她是真没想到,祁缦的自信原来是盲目出来的。
“会一点家常菜。”文彦诚实地回答,“就算不会,我照着菜谱做,也能还原个八九不离十。”
最终,提供了食材的钟翎拍板决定:“那就麻烦你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