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头埋得更低了，有人把拳头攥得紧紧的，却没人敢出声。
在国营大厂面前，他们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主持人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僵，连忙出来圆场：“感谢杨副厂长的精彩发言。下面，我们请个体户的优秀代表，何氏实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何雨柱同志发言！”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后排。
何雨柱？就是那个卖菜的何老板？他现在都开公司了？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何雨柱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上台。
大家都在猜，这个最近名声很响的年轻人会说什么。是像他们一样诉苦？还是吹嘘自己赚了多少钱？
何雨柱站定在话筒前，没有看任何人，平静地开了口。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全场都愣住了。
“我不同意杨副厂长的观点。”
台下的个体户们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竟然敢当面反驳国营大厂的副厂长？
杨副厂长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主席台上的其他几个领导也皱起了眉头。
坐在主席台正中央，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看起来地位最高的领导，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杨副厂长看错了，也想错了。他把我们个体户，当成了国营企业的对立面。实际上，我们是来给所有人添饭的。”
他环视全场，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我认为，个体户的出路，不在于今天赚了多少钱。关键在于三件事。”
何雨柱伸出三根手指。
“跟党走，顺大势，惠民生。”
这九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台下的人都愣住了。
这些词，他们只在报纸上和领导讲话里听过，没想到能从一个跟他们一样的个体户嘴里说出来。
主席台上，那位刚刚睁开眼睛的市领导，原本端起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兴趣。
何雨柱没有停顿，继续解释他的想法。
“国家政策鼓励我们发展，我们就大胆地干。我的五金厂，盘下的是倒闭的红星公社农机厂，招的都是下岗师傅。我解决了他们的工作，为社会减轻了负担，这就是跟党走。”
“再说说顺大势。老百姓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冬天大家吃不上新鲜菜，我就从南方运菜。大家买不到好用的皮垫子和铃铛，我就自己开厂生产。满足老百姓的需求，这就是顺大势。”
“最后是惠民生。把前面两点做好了，老百姓自然就得到了好处。我的菜馆让大家吃到好菜，我的蔬菜生意平抑了菜价，我的五金厂让大家生活更方便。我给工人发高工资和奖金，让几十个家庭的日子越过越好。我做的这些，都是在创造价值，方便人民。”
何雨柱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以，只要我们走正道，干实事，个体经济也能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
会场里安静了几秒钟。
接着，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鼓掌。很快，掌声响彻了整个礼堂。
那些个体户们，一个个眼眶都红了，用尽全身的力气鼓着掌。何雨柱的话，说出了他们心里憋了很久却不敢说的话，给他们这些“小打小闹”的个体户，找到了尊严。
就连主席台上的几位干部，也面带赞许，跟着鼓起了掌。
杨副厂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台上的何雨柱，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脸上火辣辣的。
掌声响了很久。
那位市领导一边轻轻鼓掌，一边对身边的秘书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位市领导，一边轻轻鼓掌，一边对身边的秘书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会议结束，人群渐渐散去。许多个体户围过来，想跟何雨柱取取经，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他刚准备离开，一个穿着干部服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何总，请留步。”
何雨柱认得，这是那位市领导的秘书。
秘书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十分尊敬。
“我们领导对您刚才的发言很感兴趣，想请您去旁边的小会议室，单独聊聊。”
小会议室里很安静，摆设简单，就一张长条桌和几把木椅子，桌上放着几个白色的搪瓷缸子。
那位市领导正坐在主位上，看到何雨柱进来，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竟然亲自拿起暖水瓶，往一个搪瓷缸子里倒了热水。
他将水杯推到何雨柱面前。
这个动作，让跟在后面的秘书都愣了一下。
领导没有说话，只是用这个简单的动作，表达了一种态度。
“坐吧，小何同志。”领导的声音很平和，没有在大会上那种严肃的样子，“你今天在会上的发言，很好，让我对你们个体经济，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何雨柱坐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但没有显得过分拘束。
“领导过奖了，我只是说了些心里话。”
“心里话才最珍贵。”领导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我听过你的事，从南边运菜，解决了我们冬天吃菜难的大问题。后来又听说你盘下了红星公社那个半死不活的农机厂，搞了个五金厂，还把几十个下岗工人的饭碗问题给解决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何雨柱。
“说实话，一开始我只觉得你是个脑子活、会赚钱的年轻人。但今天听了你的发言，我才明白，你跟那些只顾着自己腰包的个体户，不一样。”
领导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真心的佩服。
“你有大局观，也懂得什么是社会责任感。你那个五金厂，我看，完全可以当成咱们京城个体户的标杆企业，一个榜样！”
话音刚落，何雨柱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来自市领导的【高度赞赏】情绪，情绪值+1000！】
何雨柱心里一动，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他知道，今天这场谈话，不只是表扬这么简单。
果然，领导话锋一转。
“也正因为你是个有想法、敢担当的同志，所以今天，我想跟你聊一件市里面最近比较头疼的事。”
“领导请讲。”
领导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真的在为什么事烦心。